第37章 报仇雪恨
横生枝节！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了，没有人料到。
黄侃不愧是大宋皇城司的人，临危不乱，厉声说道：“来人！给我上！”
“谁敢！”只见出尘子用右手“唰”的一声拔出“竹竿”身上的长剑。
左手两根手指缓缓伸出，“当啷”一声，长剑硬生生被手指夹断。
随手一掷，手中断剑直插进青石地面，只剩下半个剑柄微微震颤。
“谁的脑袋比这把剑还硬，大可过来试试。”出尘子用目光逼视着黄侃身后的喽啰们。
“弄死你！”黄侃身旁一个粗壮的汉子挥起铁棍，向出尘子砸来。
碗口粗细的铁棍夹杂着呼呼风声，势不可挡。
出尘子正眼都没看一下，用手轻轻在铁棍上一带，这粗壮的汉子竟然站立不稳，铁棍重重砸在地面之上，震起片片石屑。
“休怪贫道无情了！”出尘子右手成指，噗地一声，没入那人咽喉。
壮汉吭都没吭一声，便委顿在地，眼见活不成了。
喽啰们吓得脚步一阵松动，半晌竟然没人敢上前一步。
出尘子冷笑一声。
“冤有头债有主！今天，我要替孤梅山庄七十二个无辜之人报仇雪恨。黄侃！你纳命来吧！”
出尘子步步逼近。
黄侃不由自主地后退着，眼睛向左右望去，“乱刀将他砍成肉泥！”
喽啰们迫于他平日的威慑，哗啦啦抽出刀来。
出尘子冷笑着说：“黄侃，一人做事一人当！道爷的手段你见识过了，不要让你的弟兄们白白送死！”
黄侃心里瞬间明白，这是死牛鼻子道人的离间之计。
自己作为老大，不能退、不能躲。
今天若是合众人之力把他杀了，自己弟兄必然损伤大半，活下来的人以后怕是不能真心替他卖命。
他瞪了出尘子一眼，心中暗骂，是个狠人！
黄侃心一横，一摆手，狠狠地说道：“既然如此，你我就用手中兵刃，一决生死！”
这是他第一次在沈冲等人面前展露武艺。
只见他随手拾起粗壮汉子的铁棍，双脚微分，摆了一个稀松平常的野火燎原式。
出尘子瞟了一眼黄侃的架势，冷哼一声。
右脚猛然间在地面一踏，青石中的半柄断剑弹射而起。
出尘子用手轻飘飘地接了，摆了一个行云流水之势，势必一击必中，一击必杀。
在出尘子出招的一刹那，他注意到了黄侃的双脚。
那双脚似分未分，似合未合，乍看之下毫无章法，实则暗藏玄机。
这个站法，竟然像是佛家怀心腿！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线之间。
出尘子轻敌了，他中途变招防守，已然来不及。
黄侃手中铁棍挥动，赫然便是佛门“小夜叉棍法”，而他用的，便是棍法中的绝招：“维护众生界”。
一声刺耳的金铁撞击声过后，两人各退了一步。
出尘子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断剑被铁棍扫飞，左臂软绵绵的垂在一旁。
他的左臂，断了。
出尘子挣扎着站起身，吃力地说道：“和光同尘，韬晦藏拙。想不到，你竟是一名佛门高手。”
没错。黄侃七岁拜佛家高僧学武，十六岁艺成，啸傲江湖，罕逢敌手。
二十一岁机缘巧合，拜入寇准门下，职在大宋皇城司。
数年来，他手刃的敌人，自己也记不清有多少了。
黄侃不答话，他怕夜长梦多。
他右脚向前，左脚紧跟半步，右手紧握棍端，由身后猛然向前抡出。
这一招有个名目，叫做乌云盖顶。
这根铁棍急如星火、势大力沉，眼见要将出尘子置于死地。
这是佛门绝学与道家秘法之间的较量。
千钧一发之际，出尘子旋风般一个旋转，闪出一丈开外，扯下袍带，唰地在腰间绕了一圈，将断臂牢牢系住。
黄侃手中有棍，出尘子身上带伤。
这场较量，无疑是黄侃占了上风。
黄侃舞动铁棍，紧接着便是一顿猛攻。
出尘子左闪右避，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黄侃停手了，他将铁棍举在了萧燕燕头顶。
他的用意很明显，如果出尘子再一味躲闪，他就要对这几位契丹天使下手了。
也是这一顿，给了出尘子喘息的机会。
他的右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长剑。
这是他刚才在躲闪之中，从身后的小喽啰手上夺的。
如果出尘子身上没有伤，二人也许能够打个平手。
但，这仅仅是如果。
断臂之痛，已让出尘子身体状况大受影响。
黄侃稳住身形，右手挽住棍端，左手掌心托住棍身，摆出一个夜叉探海式。
出尘子心知，这将是黄侃的最后一击，也是最致命的一击。
夜叉探海并不难破，但出尘子还是将目光看向了黄侃的双脚。
没错，似开未开，似合未合。这一式夜叉探海，还是虚招！
是戳，是压，是扫，是挑，出尘子根本分辨不出来。
出尘子长叹了一声，右手挽了一个剑花，将剑尖指向黄侃。
黄侃并没有留给他太多思考机会。
他身形晃动，一棍戳向出尘子前胸，他也知道，这是虚招。
只待出尘子侧身，他的长棍就会变戳为挑，废掉出尘子的右臂！
但，黄侃大意了，出尘子没有闪，而是将长剑直刺黄侃心脏。
同归于尽！
黄侃大吃一惊！他不料眼前这个道人为了报仇，竟然不惜生命！
黄侃慌忙撤回长棍，变戳为扫，想要将长剑震开。
出尘子已抱了必死的决心，双脚猛然发力，身形快了一倍，持剑向他疾刺而来。
一寸长一寸强。
铁棍结结实实地扫在出尘子左肩之上，肩胛骨碎裂的骨头戳开皮肉，血淋淋地露了出来。
黄侃顺势踢出右腿，将出尘子踢出丈外。
但长剑，还是刺进了黄侃的胸膛。
看着颤动的剑身，看着激射而出的鲜血，黄侃冷笑着，伸出了拇指，“你有种！你狠！”
黄侃的伤，并不致命。但出尘子，已经摇摇欲坠。
这场比拼，仍是黄侃胜了。
“莫说你胜不了我，即便你杀了我，你的三个朋友也休想活着离开！”
黄侃狞笑着，“我的兄弟们，定然会将你们剁成肉泥！”
“你多虑了！”黄侃脖颈中，忽然多出了一枚匕首。
匕首上刻着一条黑龙，正是“竹竿”防身之物。
但此刻手持匕首的，却并不是“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