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经过一番角逐，手中持有完整海棠图案的人已经不足百位。
在萧莺莺的指引下，绕过几段曲曲折折的小径，来到萧府百花园中。
微风吹过，送来阵阵清香。
园中假山叠翠、流水潺潺，点点桃红、片片柳绿，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转过一座竹桥，顿觉豁然开朗。
眼前数株海棠错落有致，洁白似雪、粉红似霞。
海棠树下，影影绰绰地站立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少女。
马上看将军，花间赏美人。众人心中一阵悸动。
那少女身着宝蓝色轻衫，体态苗条，眸内柔光流转，手中折扇轻摇，真如仙女临凡，光彩照人、绮丽万端。
少女见众人迎来，大大方方站定，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娇艳妩媚，七分英姿飒爽。
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此生再也无法忘却她的容颜。
沈冲心脏仿佛都要跳了出来，海棠花下的美人，就像是一幅鲜活的画卷，深深地镌刻在他的脑海里。
那少女右手轻握扇柄，扇骨在左手心轻轻点了两点，从容对众人说道：“中原汉家女子婚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契丹虽无此种繁文缛节，但我一旦远嫁，父母一十五年养育之恩，却无人报答。”
“有孝心！” “难得！”
“这话有理！”这萧燕燕不光容颜秀丽，更难得有一片孝顺之心。
听了这话，早有一个胖子忍耐不住，高声说道：“我渤、渤海国，富、富甲天下，数、数不清的珊瑚玛瑙，夜明珠有鸡、鸡蛋那么大……”
众人哄堂大笑，说话的胖子竟然是一个粗俗的结巴。
那胖子也毫不在意，继续说道：“美人随我归、归国……呃，还有令、令尊令堂，荣华富贵一生也享、享、享用不尽。”
他嘴里滔滔不绝，一对眼珠贪婪地在萧燕燕身上游来游去。
说话这人是渤海国王子耶律沙，众人虽觉得这胖子言语粗俗、容貌可憎。
但渤海国水产丰富、百姓富足，却也所言不虚。
沈冲头脑飞快地转动，必须借此机会，给萧燕燕留下深刻印象。
他精力稍一集中，思维竟然异常清晰，以往一扫而过，并未多加留意的知识瞬间涌现在脑海中。
莫非，这是自己穿越而来的天赋？不过这个天赋与隔空取物、飞剑杀人相比，是不是过于拉胯了。
沈冲没有细想，他没有时间。
于是缓步而出，先向萧燕燕微微致意，随后轻蔑地向耶律沙说了一声：“可笑，可笑。”
耶律沙倒也不生气，上下打量着沈冲，问道：“笑、笑、笑从何来？”
沈冲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与紧张，保持着举止和言语的得体。
一字一顿说道：“你渤海国祸在眼前，自己还不知道。乱世之中想做富家翁，太愚昧了！”
耶律沙脸上还挂着冷笑，十分不以为意。
沈冲缓缓伸出食指，“渤海国有钱，珍珠玛瑙只是表象。你真正倚赖的，是海盐!”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都是一凛，契丹地处漠北草原，不产食盐。
细想之下，自己所在的部落，确确实实每年都会用牛羊马匹、布帛绸缎到渤海国置换海盐。
萧燕燕心中也是一动，这小子能有这番见识，也是个人物，不由得向沈冲多望了一眼。
沈冲虽然口若悬河，但注意力始终在那位风华绝代的萧美人身上。
见她投来欣赏的目光，简直心花怒放，仿佛要跳起来。
不待耶律沙分辨，沈冲又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渤海国百姓安乐多年，士兵早已没有了厮杀之心。一旦有人盯上渤海国的财产，哼哼！”
众人听了，也觉言之有理。
耶律沙干笑一声，“大、大、大错特错。我渤海国四、四面环海，战、战船无数，你刀、刀、刀锋再快，也砍、砍不到我。”
沈冲也不示弱，冷冷地说了两个字：“淡水。”
原来渤海国虽有数条内河、百眼深井，但干旱少雨时节，必须用巨船从内陆琼州运送淡水。
一旦琼州被围个一年半载，渤海国有再多的珍珠玛瑙也是梦幻泡影。
这耶律沙虽然容貌粗俗，但心思转动极快。
此话一出，耶律沙先是一惊，随后满脸堆下笑意，“我渤、渤海国，淡、淡水丰沛，能饮、饮数年。老弟，风流倜傥，姓、姓甚名谁，在何处任职，我倒是，愿、愿意结交你这朋友。”
沈冲也觉这耶律沙颇识时务，得失看得豁达，心生好感，笑道：“浪子耶律沈冲，寓居奚王府。”
“原、原来是鼎鼎、鼎鼎大名的奚、奚王府，失敬、失敬。”
耶律沙先对沈冲微微一笑，随即侧身向一位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子欠身致意。
不用多问，那青年人便是奚王子了。
“渤海国？奚王府？夜郎自大罢了。”
沈冲心里一慌，这又是谁啊，比我还会危言耸听。
说话之人一袭白衣，身形高大、面如璞玉，向萧燕燕拱手施礼，“北汉刘承钧，恭祝小姐生辰吉乐，芳华永驻。”
百花园中瞬间一片寂静，北汉国主亲自来了？
北汉虽然是契丹藩属之国，但风土人物，无异于中原王朝。
就连萧燕燕也都敛身回礼：“国主纡尊前来，令寒舍蓬荜生辉。”
人群中的耶律赵三脸上肌肉不易察觉地跳了几跳，握着弯刀的手，青筋暴起。
奚王子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拿眼瞟了一眼沈冲，轻轻点头示意。
沈冲何等机灵，主子这是让他继续疯狂输出啊。
只好轻咳一声，“弹丸小国，在夹缝中艰难求生，委曲求全，口气倒是不小。”
刘承钧倒也直爽，“北汉虽小，尚有甲兵数万，小小奚王府，北汉却也没放在心上。”
沈冲微闭双眼，“北汉与奚王府相距千里，和宋人却是邻居啊！”
刘承钧笑道：“我有上将刘继业，弓马娴熟、屡战屡胜，何惧南蛮宋人？”
沈冲道：“宋人铁了心要收回燕云十六州，前两次只是试探，大兵压境，你的刘继业怕是也得投降宋人，恢复本名杨继业！”
这话说中了刘承钧心中的忧虑。
这刘继业本名杨继业，是北汉名将，战功累累、功高盖主。
刘承钧对他已经无官可赏，只能赐他国姓，改名刘继业。
但刘继业毕竟掌管北汉全境军队，一旦有二心，投降宋人，那他这北汉国主，就是一个空架子！
萧燕燕见刘承钧身为一国之主，被驳得哑口无言，颜面上有些挂不住，忙道：“国主用人不疑，不必过于忧虑。燕燕眼前却有一件烦心事，请各位英雄豪杰相助。”
众人心知这必是萧燕燕的下一个考验，连忙侧耳倾听，却不知她会说出什么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