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楚毓婷
“少爷！”一阵刺耳的声音打破了一切平静，一个梁府的仆从着急忙慌的找到了梁璟。
“少爷不好了，老太太要不好呢！”
“什么？今早我去请安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间不行了！”
“说是晌午的时候觉得后背疼，不过半个时辰就嚷着心口疼，丫鬟看着不对，去请大夫的空隙里就面色发紫喘不上气，先如今已经是灌不下药去了，只求少爷快些回府！”
梁璟登时心急如焚，二话不说就往梁府的方向跑去，仆从也跟着跑了两步，又折返回来。
“方絮，愣在这干什么，走啊！”
方絮这才大梦初醒般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这个仆从，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仆从说了什么，紧跟着梁璟的脚步跑了回去。
这梁老太太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太好，一入秋，天一凉，就更添病症，但梁璟没想到情况会如此之严重。
在等梁璟回到府中，家中长辈尽数围在老太太的房门前，等待着大夫的诊断。
“大夫，你只说好是不好？”
“老太太这是气血亏虚，复感外邪，内犯于心，心气痹阻，脉道不通所致，在下已经施针暂时稳住了，等药煎熬好了喂老太太服下即可。”
“多谢大夫，敢问我家老太太这病症是好还是不好？”
“咱们借一步说话……老太太这是犯了心痛症，此病不好捉摸非一朝一夕便能治好，况且老太太年岁已大，心脉衰弱，只怕是不好……”
梁老爷听后两眼一黑，即刻就要晕倒，幸亏梁璟眼急手快，拦住了他爹。
……
一连几日，府中都是满满的药材味儿，府中上下都为了老太太的病忙的天翻地覆，梁家一家人也是跟在老太太身边寸步不离，生怕有什么闪失。
“祖母！”梁璟一早就过来请安，只是没想到楚家也来了人看望祖母。
“楚夫人安好，楚妹妹妆安！”
“哎哟！老太太您看看，梁璟这孩子打小就招人疼爱，又懂规矩，又懂礼数！”楚夫人对于这个内定的女婿可是满意的很。
“可不是，我这么多孙子孙女里啊就这个孩子最懂事儿，自小就不让人操心。”老太太虽然身体不太好，但精气神还不错，还能和旁人一起说说笑笑的。
“母亲别再夸赞他了，回头他还不知道尾巴翘到哪去了呢！”梁夫人也跟着一同打趣。
“哎！旁的别说，我只爱这孩子稳重，和别的孩子不同的，想的也多，办事思虑的也多，说是隔辈亲隔辈亲，自家的孩子哪有不疼的呢！只是我老了，不知道还能看这孩子几天！”
楚夫人听着也是悲从心中来，这梁老太太是个开明和善的，十里八乡没有一个说不好的，这会子得了这治不得的病，每个人心里都不舒坦。
但好歹今日自己也是看病人的，哪有不说些高兴的宽慰人家，自己反倒伤感起来了的道理。
“说着说着倒伤感起来了，照我说啊老太太是最有福气的人了，何愁这些小病症，将养几日也就好了，等到日后璟儿婚娶后，再有了小重孙啊，享不尽的儿孙福等着老太太呢！”
“我是活一天少一天了，只盼着底下的孩子能找到好归宿，我瞧着毓婷这丫头模样性情也好，老婆子我也豁开脸皮了，只想求一门婚事……”
“祖母！”梁璟很不对时的打断了长辈间的谈话，“我现在年纪还小，也没什么功名，说这话怕是委屈了毓婷，还望……”
气氛顿时僵住了，一个相中了人家姑娘，一个不想娶妻，把毓婷夹在了中间十分尴尬，楚夫人连忙出来打圆场。
“正是呢！璟儿如今太小，还是仕途重要些，婚娶之事不急于一时。”
一旁的梁夫人看着势头不对，立刻岔开了话题，把梁璟打发出去。
“璟儿，你去瞧瞧祖母的药煎好没有，老太太该喝药了！”
……
老太太的药都是家中最心细的姑娘挑拣好药材，浸泡半日，再用砂锅放在炉火中慢慢的煨，还是嫌厨房杂乱，单僻出一间小屋。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药汤咕嘟咕嘟和炭火偶尔迸发出火星的燃烧的声音。
梁璟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一样的物件，偶尔用扇子轻轻扇动火种。
“璟哥哥！”是楚毓婷，不知道为什么悄悄的溜了出来。
“毓婷啊……我正好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你说。”楚毓婷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其实我……我不能娶你……虽然这话听着很伤人心，但是……我已经有了心仪的人了，我觉得你很好，我不该欺骗你，这样对你不公平，所以我……所以……”
其实梁璟在这一桩包办婚姻里最对不起的就是楚毓婷，他们自小一处玩耍，一处长大，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自己先对方絮动了心，他真的会听从父母的命令，娶了毓婷，但是现在，他只觉得这样对毓婷不公平。
“哈哈哈。”
并没有梁璟预想中的那样生气，也没有伤心，楚毓婷忽然笑出了声。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璟哥哥也有这么结巴的时候！”
“毓婷……你，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啊！不过就是你不喜欢我而已，其实你说出来我反而更坦荡，大大方方说出来，咱们两个心里都好受。”
看着梁璟一脸的不信，楚毓婷还是觉得他好可爱。
“行了，我知道你喜欢他，那天中元节我都看到了，不过你说开了，我也就没什么了，我母亲那我会去解释的，我会解除婚约，你别有负担。”
“毓婷……”梁璟没想到，楚毓婷承受的远比自己想象的多，“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要是娶了我才是真正的对不起我，好啦，我看你这药熬的差不多了，快给老太太端上去吧！”
“对对对，还有药！毓婷，等有空我再找你细聊，对了，还有一句……谢谢你！”
楚毓婷长舒一口气，看着远去的背影强忍住自己的泪水，不让它落下，怎么会不痛呢，那也是自己喜欢过很久的人啊！
在泪水充斥眼眶之前，桌几上一抹淡绿掠夺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