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1
怀白看着手机上对方发过来的季振宇的高清照片，仔细观察。
不知道是不是照片的角度问题，他总感觉没有见到对方的第一眼惊艳，就是那种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移不开眼的感觉没有了。
准确来说，是照片没有把人的气质拍出来。
他莫名有了点失望的情绪，兴趣也少了点。
怀白可无可不无的心想等明天找个时间去看一眼吧，早上他会困，中午又太热，那就下午好了。
结果第二节课晚自习刚下课就有人找上了他。
来人是和牧奚一个班的女生，大概意思是邀请怀白一起去牧奚家里看望他，她有点说不出口“男朋友”这几个字，于是隐晦的道了句“听说你们关系很好”。所以问一下要不要一起去。
当然，靳佳佳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无非是希望能和怀白多接触一下罢了。这么好的机会她不努力一下都感觉对不起自己，但其实她内心也没抱多大希望的。
但是，她没想到两人已经分手了啊！！
这话还是怀白亲口说出来的。
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不对，她好像成了第一个知道这个爆炸消息的人，还是本人亲口告诉的。
种种念头在她内心划过，最终她表情空白的“哦”了一声，然后呆呆的回头，机械的迈开步子往回走。
但怀白突然把她叫住了。
怀白问道：“等下，你刚刚说牧奚家就在二中旁边？”
“是这样的，只有几百米而已。”
离的还挺近的，怀白思索了一会儿，又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呢？”
“中午吧，空闲时间最长。”靳佳佳终于从呆滞的状态下清醒过来了，看着怀白有些犹豫的神色，急忙补救道：“下午也行，时间随意，我们无所谓的。”
怀白点头，“那就下午放学吧。”
然后两人互相加了下微信，怀白就回班级里去了。
等坐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他直接把这事从微信上和牧奚说了。
——你们班级的女生要去看你，加上我，时间是明天下午六点左右，可以吗？
另一边。
半靠在卧室床上的牧奚身上盖着薄被，腿上放着本书，他眼睛盯着课本，但放在书上的指尖很久没有翻页。
身旁的手机忽然响了下打破了他的思绪。
牧奚偏头拿起手机，看着那条微信消息，不由弯了下嘴角。
这条消息可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了不少，但看怀白的前半句话，他多多少少也猜出了点什么。
本来打算如果今天怀白仍然没有反应的话，他就得做另外一手准备，在明天早上的时候继续抛出诱饵，再次发消息透漏出一点东西来了。
但现实比他想象的要好上许多。
连上天都是站在我这边的。他漫不经心的想。
牧奚回道
——可以的。
怀白等收到消息后就没再管了，直接退出了微信。
第二天。
下午放学的时候，他联系靳佳佳说准备走在校门口集合的时候，对面给他发来一个[大哭]的表情。
怀白：
——？
——我上课的时候违纪把老师给惹急了，然后被罚在办公室门口站着背书了，说不背完不准走不准吃饭。要背的内容好多，好多啊！我现在用书挡着手机偷偷给你发消息。[大哭][大哭]
怀白沉默了，被罚站在门口还要背书，他印象中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那另一个人呢？
——在我旁边。
怀白默默的盯着手机屏幕。
等他站在校门口，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等坐上车后，看着窗外，终于意识到内心那点违和感从哪里来了。
所以，怎么突然就成他一个人了？明明这事不是他发起的啊。
算了，顺带着看一眼而已。
原本，如果是和别人一起的话，怀白为了不耽误时间，会先去看牧奚。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了，还是个可有可无的事情，怀白自然是以自己的事情为先，要先去看季振宇了。
他神情恹恹的，提不起兴趣来。
哪一件事都是。
等出租车到二中校门口的时候，他从车上下来，看着来来往往的穿着校服的学生，忍不住抬手半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还得找人。麻烦。
怀白直接在校门口的位置随手拦了个人，懒散的念着词：“同学，知道季振宇在哪吗？有线索两百，找到人五百，现场转账。”
季振宇长相也算是人群里出类拔萃的了，不应该没人知道吧？
被拦住的男生红着脸结结巴巴道：“不，不用钱。”
他又赶忙补上一句：“我知道的。”
就是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这句话在他嘴里转了几圈都没能说出来。
虽然找的是校草，但能拿到联系方式也不错了。没看到周围那么多人直勾勾的盯着但都踌躇着不敢上前吗？
怀白“哦”了下，道：“麻烦带一下路。”
男生立刻换了个方向，往学校里面走。这个时间点，季振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食堂吃饭的，而且他常去的都是那几个地点，甚至在食堂吃饭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几个，找起来相对来说也很方便。
想到这，他没忍住往后看了眼，这样极端的面貌，怕就是当时一中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个怀白吧，真是让人惊艳心向往之的一张脸。他又暗暗对季振宇生出一点羡慕来。
食堂很快就到了。
怀白是在食堂的某个角落里看到季振宇的。彼时，季振宇正坐在餐厅的座位上，翘着腿吊儿郎当的往嘴里夹菜，偶尔会和他身边的那几个男生笑着说些什么。
大概是他那块位置光线比较暗，又或者是角度问题。
总之，怀白站在大概十米远的距离盯着他看了两三秒，忽然觉得有点索然无味起来。
他对于不感兴趣的事情向来不会浪费时间，放弃也很果断。怀白又和那个带他过来的男生说了几句话，给了男生想要的扣扣号，直接往牧奚的家里去了。
路上，他顺手买了个果篮，然后规规矩矩的敲开了牧奚家的大门。
这个时间点，牧奚的父母都下班回家了，刚吃完晚餐在客厅里看电视。
听到门响后牧母还有点诧异，但转念一想可能是儿子昨天说的来看望他的同学，便起身去开门，然后就见门口站了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年，少年看到人后眨了下眼，露出个很乖的笑来。
怀母先是一惊，然后立刻热情的把人迎了进来。
等怀白嘴角的笑都要僵了，终于敲响牧奚卧室的门并进去时，他脸上的神色不由带了点郁闷。
他在长辈面前向来是装出一副听话的模样，风评很好，谁看了他都要夸上两句的地步。但私底下就懒得装了，又是另一幅样子了。
怀白瞅了下牧奚卧室的构造，径直走向书桌前的椅子，随意拉动了下让椅子半朝着牧奚的位置，直接坐了下来。
“有两个女孩子被耽搁了，没来。”怀白懒散的靠着椅背，随意的甩了下手。他抱着果篮那么长的时间，胳膊很累的好嘛。
说着他又看了下坐在床上的牧奚，随口问道：“很严重吗？”
“没关系。不是很严重，休息几天就好了。”牧奚微微摇了下头，露出个淡淡的礼貌的笑，“谢谢你来看我。”
怀白应了句“没事”。
两人谁都没再开口，气氛沉默下来。牧奚继续低头去看他腿上的课本，怀白则摸出了手机，顺带着看了眼时间，略微想了下，决定待五分钟或十分钟就走。
又过了一会儿，大概两分钟的时间。
牧奚突然开口道：“可以帮我把桌子上的那本教材递一下吗？”
怀白回头看了下，拿起淡蓝色封皮的书问：“这个？”
“对。”
怀白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教材走向床边，这过程中眼神都没怎么离开手机。
牧奚动作顿了下，垂下眼把那本教材从头到尾快速翻了一遍，脸上隐隐带着一点歉意，“不是这个，里面夹了一张稿纸的才是。”
怀白于是将目光投向牧奚手里的那本书，“哦”了声，问：“稿纸在哪？”
嗯？等会儿。
他盯着牧奚的左臂研究了两秒钟，若有所思的问：“你胳膊上有块黑青，是摔的吗？”
不对，从自行车上摔下来，那得是怎样刁钻的姿势才会磕碰到这个偏手臂内侧的位置。
怀□□神了点儿，好奇心上来了，又在牧奚微僵的身体下把人打量了个遍儿，也不说话，就盯着他看。
然后他就看到牧奚小幅度的往左侧了下身体，像是在遮掩什么。
他好像明白了。
牧奚道：“是。”
怀白却说了句毫不相关的话，他低头直视着牧奚，慢悠悠说道：“你腰上也有伤。”
牧奚沉默了一会儿，承认了，“是。”
怀白扬了下眉，然后看到牧奚撩起t恤左侧的衣摆，露出拳头大的一块泛紫的淤青，和周围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显出那伤的严重性。
他怔怔站在原地，呼吸都放轻了。
牧奚抬头看着怀白，语气很淡，平静道：“被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