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5
怀白又回忆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情，想起牧奚，心底忽然泛起一丝痒。
这种痒不是很难受，但时时刻刻的一下一下勾着你……他忍不住按了下胸口。
怀白深呼吸，握紧有点发颤的手指，眼神乱飘，没滋没味的刷着手机，但还没过一分钟他就把之前看过的东西全忘了。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响，他直接从后门快步走了出去，一步两个台阶的往上窜。
怀白体力实在算不上好，他上楼速度又快，两层楼的台阶不到两分钟让他爬完，等到楼顶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小声喘气，腿有点发软了。
但他心情是很激动雀跃的，因此这点小事被他直接抛到脑后了。
他扶着墙深呼吸调整了下，迫不及待的穿过走廊就往牧奚的班级走。但现实给他泼了盆冷水，牧奚的班级还在上课。
一班的前门是紧闭的，怀白透过窗户看到有老师站在讲台上拿着粉笔，讲课的声音顺着打开的窗户传到了走廊里。
牧奚的座位靠着窗户，很容易就能被人看到。
怀白忍不住咬了下牙，手指按着窗台，盯着牧奚，神色狰狞。两秒后，又耷拉着眉眼走开站一边了。
牧奚早就发现他了，应该说是，教室里大半人都看见怀白了，一堆人对着窗户的位置频频侧望，弄的讲台上的老师也禁不住跟着这动作往窗户的位置看了眼。
当然什么也没看到。
老师有心想要强调一下纪律，又想起这是下课时间，看到学生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了，终究只是叹口气，说了声“下课”。
牧奚看到扒着窗户脸都皱在一起的怀白，嘴角都弯起来了。听到老师说下课，于是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往外走，刚出教室门，他嘴角上扬的弧度转眼间就平淡下来了，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他一出教室就看见在窗户边、靠着墙壁直直站着的怀白，那姿势，看起来挺乖。
牧奚又有点想笑了，但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大步往怀白的位置走，问：“怎么了？”
怀白发散的思维瞬间收回来，朝牧奚的位置靠了下，低声问：“表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声音这么小干什么，明明牧奚的声音就挺正常的，不过无所谓，他想做就做了。
牧奚顿了下，拉着怀白的手，把他往走廊靠近楼梯口的那个窗户方向带。
走廊那个位置头顶的灯坏了，光线昏暗，也没人上报维修。这一片环境幽暗，原本应该是小情侣想待的位置，但因为对着楼梯口，也没多少人愿意来。
牧奚就把怀白带到这儿，然后动作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口袋里的手表拿了出来。怀白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他直勾勾的盯着，挪不开眼来。
牧奚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拿这种小事钓了下怀白，效果竟然这么好。
比他想要的效果好太多了。
他若有若无的勾了下嘴角。
对面的怀白丝毫没有意识到，只觉得这表比一个小时之前看起来顺眼多了，当然，也可能是光线的原因吧。
他催促道：“没人，你快戴上。”
等人戴上后，他又抓起牧奚的手腕，怼到窗户上。牧奚好脾气的任他动作。
怀白细细欣赏了个遍，但其实因为光线太暗的原因，他眯着眼睛也只能看到个轮廓，期间他想过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觉得太扎眼又作罢了。
他满意了。
怀白的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等上课铃响起的时候，他内心那点激动的心情已经消失了，只对着牧奚道：“回去吧。”
他又忽然想到了点什么，补充道：“对了，今天晚上不用找我。”
牧奚“嗯”了声，把手表取了下来，他垂着眸，看不清眼底神色。
他转身的时候，脑海中又想起了自己当初无意间听到的怀白的传言——据说，怀白每任对象交往的时间不超过三天呢，他自己亲口承认的！
他忽然有点不知道自己昨天是怎么想的，就那么答应了。
这点小孩子式的莫名其妙的喜欢，又能坚持多久呢。更何况，怀白可从没对他说句喜欢。
牧奚扯了下嘴角，露出个笑来，但眼眸中黑沉沉的，没有任何笑意。
另一边，怀白回到教室，懒懒散散的拿出了手机。
上节课勾人挠肺的那股情绪没有了，怀白也不用再分散注意力，什么事情都没心思去做，他跃跃欲试的开了游戏。
他刚上线就有人瞬间注意到了，把这消息发到了群里。
刚被拉进房间，就有人直接一大段文字打了出来。
——怀白，你今天上线也太晚了吧，群里消息也不回，干嘛去了？
干嘛去了……？
怀白顺着这话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做的事情，也觉得不可思议起来，甚至有点莫名其妙。
真奇怪啊，我刚才那么激动做什么，明明就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情。
他想不出，也懒得再想了，索性就没回话。
然后又一人问。
——怀白，你那条红绳不会还带着吧？
这人明显是对昨天怀白发的那条朋友圈耿耿于怀的那种。
怀白被这一问，看向自己左手腕上带着的红绳，又放下手机，用右手食指勾住扯了下。大概是受牧奚那个故事的影响，他现在每次看到这条红绳都会想到平安消灾这四个字，次数一久，怀白看这条红绳的时候有种诡异的微妙心理，似乎戴着这红绳就真的能诸事顺遂平平安安了。
也正是因为这种心理，他一直戴着没有摘下来过。
想到这，怀白打字——是啊，又怎样。
只可惜他走神的时间有点长，打字速度又慢，等刚打完字还没发出去的时候，游戏匹配好开局了，怀白点了确认键，再看空白的对话框，瞬间就没了要发消息的兴趣。
当然，这个时候也没人再在意那句问话了。
等放学的时候，怀白拿着手机回宿舍，他只差一颗星就上王者五星了，准备回去再打两局。不想，回宿舍刚开局，牧奚的微信消息就发过来了。
怀白打游戏的时候，除了他爸妈的消息，其他人信息一律不看的，除非这发过来的消息引起他的好奇心。
不巧，牧奚的几条微信消息就是这样的。
——[图片]
——[图片]
——湿了……
——不知道是谁。
又过了两分钟，对方又发过来条消息。
——他承认了。
原本还嫌弃牧奚发消息太过频繁，想着等打完这局给他弄个消息免打扰的怀白瞬间把自己的想法抛到脑后，转而好奇起来，什么事？谁承认了？
他忍不住摆起了一副吃瓜的姿势，等着消息再发过来。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发来的消息是条语音。
……
他超级想点开，但游戏中又在打团的边缘互相试探，还是后期的关键团战，只要打赢了这局就能胜利。他想赢，他想升星。
怀白咬了咬牙，催促道：“快点，快点，直接上。”
这团战终于是打了起来。
怀白在收了两个人头之后被敌方的射手平a打死，他这个时候竟也没抱怨，而是又看了眼屏幕，像是确认了他们这边的优势更大，趁着40多秒的复活时间退了出去，点开微信，把牧奚给他发的消息从头到尾看了遍。
一开始的图片拍的是被水淋湿的床铺。
第二张照片距离近，拍的更清楚。牧奚用力捏着床铺的一角，水滴滴答答的顺着他的手往下流，照片定格的一瞬间，有滴水珠在他的指尖将落未落。
怀白盯着那滴水珠移不开眼。
语音则是“晚上怎么办？”
怀白脑子一时没转过圈来，心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顺着心也发了句同样的语音过去。
又火急火燎的看他的游戏去了。
另一边。
牧奚看着发过来的语音消息，没有直接点开，转而语音转文字，等看清后，忍不住皱了下眉，思索道难道是自己表现出来的还不够惨？
他原本泼的是床铺的一角，还想着给自己留个退路，拧一下水，等明天应该就能自己干，但现在牧奚倒是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想起怀白得到手就不珍惜的性子，眸子越发黑沉，这是他们两人交往的第二天了。
他又摸了下口袋里的手表，想着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怀白来找他的时候表情生动、兴奋的模样，离去时脸上表情的无所谓和漫不经心。真真就是得到手、心里满足后就开始漠然起来了。
牧奚站起身来，端起那个一直放在他脚边的塑料盆，盆子里面的水顺着他的动作晃晃悠悠的荡起一点波纹。
他就端着塑料盆，算了下角度，直接泼了小半盆水上去。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全宿舍的注意，牧奚对着宿舍里的人看过来的或好奇或惊异的目光，解释了句，“脚滑。”
虽然牧奚平时在班里性格又冷又傲，一副成绩好看不上他们不想跟他们说话的样子，但发生了这事，他们的目光也多多少少带了点同情。
这也太倒霉了吧，看这估计是被地上的水给滑了一下，结果没盆子没端稳，水给泼床上了。
半数人眼里满是幸灾乐祸，也有人不忍心，问：“要不你今晚和我凑合下？”
牧奚朝着他的方向看了眼，说了句“谢谢，不用”。
他又拍了张照片给怀白发了过去。
——[图片]。
——这次好像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