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家
上次余汤过完生日后，在店里忙活了几天，就放假了。
余汤载着成浩源，两人就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两人决定，除夕这天，先在余汤家吃午饭，晚上再到成浩源舅舅家吃年夜饭，顺便过夜。
“哥，你什么时候跟余叔他们说你要去当兵的事。”
“就大年三十那天吧，家里人那天都高兴，正好趁着好心情提出来。”
“那叔叔他们不答应怎么办？”
余汤低头思索，“会答应的，于他们而言，家里有孩子当兵，也是件光宗耀祖的事。”
“况且我已经等了三年了，当兵的最好年纪就那几年，我不想错过了。”
余汤仰头，靠在树上，“有时一件事情你就想去试试，不试，可能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梦想总要去抓一抓的。”
成浩源看着余汤眼中坚毅的光芒，看得微微入神。
成浩源现在的梦想就是余汤，那么，余汤要追寻的梦想，就是成浩源的梦想。
尽管舍不得与余汤分别，但成浩源愿意帮余汤去追寻梦想。
“那，哥，你就大胆的说吧！我会帮你的。”成浩源把手搭在余汤的肩上。
余汤眼神闪亮的看着成浩源，“有你这个小福星在，这事一定能办成的。”
成浩源和余汤对视了一会儿，装作不经意的移开视线，“嗯，一定能办成！”
门外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门内也尽是欢声笑语。
余汤一家人围坐在桌边，享用这一年当中最丰盛的一桌菜。
余汤等他爸酒喝到半酣，边用果汁和他爸碰杯边说：“爸，我满十八岁了，我想参加今年的春招，去当几年兵。”
余汤紧张的看着喝得脸红脖子粗的爸爸，急切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哪知，余爸只是反应一下，就笑着说：“你要去当兵，当兵好啊，为国家做贡献。”
余汤呆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爸答应让他去当兵了。
他还以为会经过一番的盘问，哪里想到，他爸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余妈想插嘴说上两句，但被余爸瞪视了两眼，就压下去了。
余汤明白，这次他爸雄起了。有个一家之主的样子了。
现在他爸答应了，他哥又没什么发言权，他嫂子也不会管太多。
其他人也还小，也不懂太多。
就这样，余汤去参军的事就这么轻松的定下来了。
吃完午饭，余汤按照惯例，给家里人发压岁钱。
当然，这压岁钱也少不了成浩源的一份。
成浩源手里捏着个喜庆的红包，“哥，我都十五岁了，还有我的份啊。”
余汤往成浩源脑袋上摸了一把，“再怎么说，你的年纪都比我小，压岁钱当然是少不了你的。”
“明年开春，我应该就在部队了。你的初三下学期，我陪不了你了。但我相信你，以你这成绩，上个重点高中不成问题。”
“行，哥，我中考一定好好考，考个县状元回来。”
“那哥就等着你这个好消息。”
“对了，等过几天，我上刘姨家拜年，就跟她说我辞职的事，再顺便退租。好让她能去找新的租客。”
成浩源皱起了眉头，他有些舍不得他和余汤相处了三年的那间房子。
余汤看成浩源那副模样，就知道他舍不得。
想到自己是夏天租的房子，还有几个月才到期。
这一年的房租他已经交满了。
余汤也不想上门去向刘姨退房租，毕竟这三年，刘姨都没有给余汤涨过租金。
可他知道刘姨这个人，只允许别人占她便宜，不许自己占别人便宜。
本来余汤在她那里学理发，是不用管饭的。
可刘姨就坚持让余汤在她那儿吃，余汤这一吃，就是吃了将近三年。
余汤对刘姨这个长辈很感激，这是他初入社会遇到的最好的一个人，也是他职业道路的引路人。
余汤现在这一手剪发技艺，都靠的是刘姨不藏私的传授。
如果上门去说退租的事，刘姨一定会把剩下的租金退给他的。
“好圆，那哥就先不退租，等到期了，你跟刘姨说一声让她招租客，行不？”
“你没事也可以上那里呆呆，正好那里离学校近，你去午休也方便。”
成浩源知道余汤在不久的将来会离开自己可他就是不喜欢余汤这样子交代，就好像他要从他的世界永远消失了一样。
余汤正想接着说话，就被成浩源的话打断。
“哥，你当兵还有好多天呢，等到时候再说。你不是说和我去舅舅家吗？我们收拾一下出发吧。”
心大的余汤没有感觉到成浩源说这话的不对劲，还以为他是好几年没见他舅，怪想他的，就连忙开口，“对不起啊，好圆，我差点把这事忘了，走吧走吧。”
说完，余汤就风风火火的跑到摩托车旁，伸出长腿，跨坐在上面，扭头看着成浩源。
“好圆，快上来，我们出发。”
成浩源冲这个曲解他意思的哥哥摇了摇头，“哥，你就这样走啊，头盔、手套都不戴，等会儿骑车不冻坏你。”
话是这么说成浩源还是很自觉的进屋，帮余汤把头盔和手套拿出来。
余汤很自觉的接受了成浩源这位小弟的服侍，端着个脑袋，等着成浩源把头盔给他戴上。
成浩源一看他那样就来气，把头盔往余汤头上一套，手套往余汤手里一塞，就站在一旁，等着余汤启动车。
余汤没有受到想象中的服务，还有些懵逼，就听成浩源在他身旁说：“哥，快点，去舅家开车还要一个多小时，不要磨蹭，等会儿赶不上吃年夜饭了。”
余汤只能老实的自己把头盔扣好，正准备戴手套。
又见成浩源往衣兜里一掏，把一管护手霜扔向余汤，“把这个涂了，别整得好不容易给你弄好的手，又长冻疮了。”
余汤感觉到成浩源有些许生气，但又不太明白他在气什么，只能贱贱的讨好成浩源，“哎哟，跟你这个小帅哥待在一起，哥都变精致了不少。以后没有你，哥可怎么办。”
成浩源知道余汤这话可能又是听什么顾客打电话学来的，以前他学到个什么新鲜话术，就会在他面前学给他听。
成浩源经常会被这样的余汤逗笑。
现在怕自己憋不住笑的成浩源，只能努力维持自己的高冷脸，一脸正色的对余汤说：“快点弄好出发，别搞怪。”
知道成浩源心情变好了的余汤，这才恢复正常，三下五除二涂好护手霜，戴好手套，插上钥匙，上车轰好油门。
蓄势待发，就等成浩源上车。
成浩源戴好头盔，利落的跨坐上车，双手搂紧余汤的腰，低声说：“哥，走吧。”
但你以为的车像离线的箭一样飞出去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这几年余汤家虽然通了水泥马路，但山上的路还是不算好走，有许多弯道。
余汤维持着龟速在路上缓慢骑行，毕竟开车不留心，亲人泪两行嘛。
维持着这样的龟速，余汤终于在比预计时间晚了半个小时，把成浩源安全载到了他舅舅家。
两人下车，都被冻得不行，连礼物也忘了拿，就冲进屋里就开始烤火。
等火烤到一半，正和舅舅聊得热火朝天的成浩源突然想起没把礼物拿进屋。
一向冷静的成浩源脸微微发红，多年没来舅舅这里。这次来，竟然出了这样的乌龙。
成浩源一边和舅舅亲密的拉话，边用手拉了拉余汤的袖子，“哥，我们没把东西拿进来，刚才我们空手就进来了。”
余汤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一直在听成浩源和他舅舅他们说话。
这还是余汤第一次一个人陪成浩源来他舅舅家。
以前都是他妈带着他和成浩源一起来的。
几年没见，余汤都有些生疏了，也不知道该聊什么，就恢复了他在不太熟悉的人面前的腼腆模样。
不时被问到两句话，就认真的回答一下。其他时候都是再听他们说，再烤一烤火。
也不怪成浩源的舅舅们冷落了余汤，实在是他们好几年没见过外甥了，难免会多和成浩源聊一些。
明白忘记拿礼物的余汤，装作自然的起身，跑到外面，快速的把礼物从车上拿下来。
刚一转身，就见到在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成浩源。
余汤被吓了一跳，突然反应过来他不必像一个小偷一样慌里慌张的。
余汤把礼物塞到成浩源手中，意思就是让成浩源去送。
成浩源接过礼物，自然的提好，一副刚到他舅舅家的模样，进屋，对他舅舅说：“舅，这是我妈让买的东西，你拿一下吧。”
他舅似嗔似怒的说：“就知道给我们买东西，也不回来看看我们。”
说着，还抹了一把眼睛。
成浩源他舅六十多岁了，农民身上最不缺皱纹和白发，成浩源的舅舅当然也不例外。
成浩源第一眼看到他舅舅的时候，就觉得他舅舅老了许多。
现在他看似在抱怨他妈，实则是他舅想他这个小妹了。
他妈妈本是家里的小妹，也算是被娇养长大的。
可嫁了这么一个人，一生都给毁了。就靠着她那小身板，在外一个人打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