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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是等爱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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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该句出自元代杂剧家关汉卿的《南吕·四块玉·别情》,写的是女子望着情人离去时的神伤与缠绵。沉重悱恻,却又注定决绝。此曲从别后说起,口气虽平易,然送别的当时,既觉难舍,过后思量,心绪无法平静。说相思只是一点,似乎不多,却又不知几时能绝。

    林正春坐在办公室里细细的品味这首小令,光是看还不够的,她拿起手边的刻笔将之写在了一张白纸,字迹秀娟,端庄大方。

    这时一个挺拔的女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什么事?”

    “家主大人,他们已经到妖都上空了。”

    “跑得倒是挺快啊。”林正春轻轻摩挲纸上的字迹,“但你是逃不掉的。”

    她笑着在纸上又添了几个字:我年轻的丈夫。

    然后把纸装进了漆墨的信封。

    这样的短诗对于一个喜欢哼唱“雉朝雊兮清霜。惨孤飞兮无双……”的少年人来说,应该是恰到好处。只差写下一句“烟淡淡兮轻云。香霭霭兮桂阴。叹长宵兮孤冷。抱玉兔兮自温。自温。”了,可惜她没有这样的资格。

    “你亲自去,务必把这封信交到他手里。”

    “是。”

    “另外,陈家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抓到白羊的尾巴了。”

    “废物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还是那架黑色的庞巴迪,路明非依旧当仁不让的躺在飞机床上沁心安眠,把酒德麻衣赶去一边。

    飞机已经升到了云层之上,外面是亮白的蓝天,舷窗上大部分的帘子都拉了下来,很暗,机舱里灯光也调得很暗,床上的路明非睡得像死尸似的。

    酒德麻衣向舷窗外看了很久。机翼上的红灯一闪一灭,云层被锋利的机翼切开又纷乱溃飞,像是不可阻挡的命运。

    她离开座位去拿了杯咖啡又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路明非。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的打量着躺在床上的路明非。仔细一想当他安静下来的时候就真的很安静,平日大多时候也是很安静,不吵不闹的。当然,除了他打游戏的时候。低低的呼吸声静默着像是幽古的深海,好似苍白的巨鲸轻轻漂游海渊之下,古老而又鲜活。望着他的时候,她的心底忽然迫切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要去探他的鼻息,要趁熟睡时亲吻他;可心中又有声音说,要离他很远,很远很远,不要靠近,仿佛已经迫在眉睫。

    她本应该这样看着他直到飞机落地的,

    但,

    “很漂亮的,对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麻衣吓得差点吐出了快要咽下去的咖啡。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神。

    那个女人来了,像是鬼一样没有任何声息,带着点雪的冷冽,也带着点风的清和。

    女人就坐在麻衣的对面,穿着一件纯白的连衣裙,手里也捧着一杯热乎的咖啡,她的脸上还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抓到了偷腥的猫。

    酒德麻衣提高音量,“您怎么会……”

    女人却也没有放低音量的意思,“他睡着了,听不到的。”

    说着,女人放下咖啡杯起身走到床边,给床上的路明非戴上眼罩和耳塞,顺便提起他的头和手无所顾忌地晃了晃。而在这个过程中,路明非一直没有任何醒来的动静,呼吸依旧均匀缓和。

    她又转过身来看向麻衣,“这个时候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就算他醒来我也不会告诉他。”

    酒德麻衣不安地伸手探向装着武器的随身手提袋,可那里空空如也。

    她好像受不了酒德麻衣那紧张的眼神,拨开窗帘望着底下的城市。

    “别紧张,我们暂时是朋友。”她说,“你的武器我放在他大腿中间了。”

    酒德麻衣吞了吞口水,看向路明非大腿中间,那里确实有她平时常用的两把忍者刀。

    飞机就要落地了。

    “快到了吧。”

    大抵是感觉无趣了,当酒德麻衣听见一声轻笑回过头看她时,她又已经消失不见了。

    酒德麻衣长舒一口气,但接下来路明非醒来的大喊刺穿了她的耳膜,

    “嗯?你把刀放在这里是干什么?要谋杀啊你?”

    等到舱门打开,麻衣也再次成为了提着行李的保镖。

    回到这座熟悉的城市,他们也不住在酒店了,而是找了个城东的风景秀丽的地方居住,这地方叫做孔雀邸。

    到达住所,麻衣又出去买菜做饭,而路明非依旧是什么都不做,正打算躺在床上睡觉。

    坐在床边的时候,

    白色的光又降临了。

    他又看见了那张冷寂的女人的脸,和一座空荡荡的通体都是白色的宫殿。好像在路明非的印象里,与她关联的都是白。女人坐在宫殿中央的王座上,王座是白色的,上面有粗壮银白色锁链缠绕。

    铁链锁住了她的四肢。

    路明非走上王座前的台阶,站到她的身前。他试探着伸手,想去摸她的脸,但被她一脚踹开了。她穿的是纯白的纱裙,两条腿像是光滑的大白蟒,没有鞋子,扬起来的腿晃动铁链、掀起裙摆,四下的光景一览无余的。

    被踹到在地的路明非,坐在地上说:“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好像做了什么特别奇怪的梦。”

    “梦到你在我背后搞鬼。”

    “哦,我忘记了,你本来就不是人,没有人的道德准则。”

    ……

    她歪头沉默了一会儿,死人般平静的眸子里倒映着路明非的躺在地上的猥琐身姿。

    “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还是想想怎么杀死那些王座上的废物,引出黄昏吧。”

    “不然就想想怎么打造我的神躯。”

    “等我重新掌握权柄的时候,也许会看在你帮助过我的份上,给你喝一口汤。”

    路明非说,“不是说好要做我的奴隶吗?怎么变卦了。”

    “因为你不是神。”

    “你不过是个脑子里只有白虫废物的空壳罢了”

    “我尊贵的色孽大君。”

    路明非并不在意她这样骂他,他倒是颇为深情的凝望着王座上的女人,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岩石尚可有心,我为什么不能多爱几个人呢?”

    “否则你怎么可能色诱我。”

    她有些悔不当初,

    “呵。”

    “eiymiemoi”

    他指着王座上的白色女人,“我测,说脏话是吧。”

    她神色冷漠地向路明非伸手,“你当如何?”

    “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做男人。”

    “什么才是我。”

    于是他站起身来,

    女人这时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了,在路明非身上,她感知到了一股不该出现在世间的力量。

    那是超越高天的权柄,具有否定神明的力量。

    “不可能,你怎么会有……”

    王座有些畏缩晃动锁链,却依旧不减威势的大喝,“你敢!”

    她很生气,可他也不理会,只是不管不顾的架起白蟒,扶着马扎,闯进百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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