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份初见

    姬如转过头来，一种无处安放的情绪袭击过来。

    像是在雾霾里找出口一般，慌乱的眼神里透着轻轻的恐惧感，使劲的让自己呼吸顺畅起来，时间也跟着焦急起来。熙攘嘈杂的办公室慢慢静下来，一个男人进来了。

    身穿灰蓝色工服，脸又瘦又长，皮肤白出在场的任何一位男士，鼻子像是被人锤过一般，眼睛的小的让人不想正眼目视，这种不和谐让这个个男人的表情也变得生厌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带着斤斤计较的样子。

    他手里拿着一张名单，严肃的告诉大家，他是我们部门的工段长。随即强硬又规矩的让大家整齐的排队，开始叫名字让大家报到。

    姬如用苍白而鄙夷的眼神看着这个一脸小气的男人，心里像吃了白菜根一样，说不出的无味和干涩，心里苦恼着这个自己第一眼就不喜欢的领导。

    在场的同学被挨个叫名字，然后报到一次，出列被这个男人生硬的再看上一眼。

    姬如被叫到出列了，竹子就在旁边，轻轻念了姬如的名字。姬如眼睛上下看了一眼段长又站回队列。

    强桓，名字被这个小气段长有力的念出来。

    “到。”一声没有喉结阻拦的柔和音色，稳重的前音变成带有戏剧色彩的尾音。在场的同学捧腹大笑起来。

    姬如站在后面一排静静的看着强桓，眼睛落在强桓瘦弱的后背上不肯离开。嘴角蹙起浅浅的笑意，心里沉浸在强桓刚才的有趣里。

    几分钟过去，剩下的同学也被喊到结束，姬如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强桓，似有若无的离开又落回。

    快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透过窗外，大家看到好多穿着不同颜色工服的人群，三三两两，一团又一团多起来。有骑着自行车的，也有步行的，大家的脑袋大部分都转向了窗外。

    “吃饭时间到了，你们拿到饭卡没，有的可以去吃饭，没有的去办公大楼补办，明天早上八点集合。”段长说完着急的离开了。

    散场后，姬如想同竹子去食堂看看这庞大的人流，去看看食堂伙食。竹子提示姬如舍区条子的事情，姬如这才起身向办公大楼的方向跑去。到了一楼，清清楚楚的看着强桓稳重的背影再次消失在接踵而至的人群里。

    姬如自己快速走起来，马路宽大。自己坚定的向前快速步行。此时，强桓转头更改了方向，走在姬如后面，准备直接回宿舍大楼。

    最后十分钟，姬如赶到办公大楼，着急的告诉前台自己丢了舍区分配单子，需要重新开一份，前台帮忙查找名字后重新开了一份，交给了姬如。姬如拿着单子准备出门。

    离开厂区的时候还是跟着人流出来的呢，自己一出门就没了方向，宿舍楼该是走哪条路呢？明天早上自己不会找不到部门吧。

    姬如一下子有些慌乱，又跑回去办公大楼，把路况向前台问了一遍，这次一鼓作气走出大楼，心情舒缓起来，轻快的走向宿舍大楼的方向。

    六点半不到的临江，空气也变得舒爽清凉，带动着路边的小摊车，姬如像是对这个城市有了些许的热爱。

    走进宿舍大楼，姬如把条子給宿管阿姨，拿着东西向宿舍门走去。

    推开宿舍门，里面两张床放着干净的床褥，一个长发姑娘认真的在下铺上收拾自己床上的东西，只留一张上铺，姬如三两下把东西扔在了上铺。

    看了几眼后，想起竹子那会说要去领被褥的事情，于是问了名叫秦眉的姑娘。两人性格都不是拘谨的姑娘，聊了几句话，秦眉帮着姬如去领被褥。

    姬如铺好自己的床铺后，和秦眉在舍区餐厅挨个看了每个窗口的食物，没有自己喜欢的便跑到超市买了吃的和自己需要的生活用品。

    快到八点钟的样子，秦眉和姬如来到体育馆。馆内有羽毛球，篮球，排球，乒乓球，桌球。也有姬如喜欢的网球，运动的同学看起来精神饱满，一种喜悦感升起姬如的心头。3

    “呀呀，每天可以来打打球，跑跑步，也不用长肉了。”姬如说完笑了，秦眉也跟着乐呵起来。一路走下来，汗液的味道让姬如多少找到上体育课的记忆。

    这时姬如想起强桓，偷偷在心底期盼，强桓是不是也会出现在体育馆呢？有意的开始寻找起来，一圈下来，并没有找到，带着一丝丝平静和秦眉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的天色，曦光微亮。姬如跪坐在床上，把头继续塞到窗帘的一角，呆呆的凝望外面来回行走的同学，神色各种各样的勃勃生机。

    不小一会儿，舍友的闹铃响起，姬如也跟着缓缓的下床，收拾起来。

    十分钟洗漱完之后，和秦眉跑到餐厅，吃完早餐。随着大家的步伐，同他们一个方向走在进厂区的路上。

    过滤二期，姬如一路上一直找这几个字眼，回忆昨晚走路时经过的标志，药厂太大了，数不清得大管道小管道，还有好多期的不同部门，再加上不是一整排的布局结构，总是要拐个弯，然后再直走，接着又是串过那个门，向那边方向走去。在找寻不久后，终于找到了过滤二期，兴奋的上了二楼，走进了过滤部。

    快到八点钟的样子，办公室已经有很多同学等候。小气段长紧跟着走了进来，叫了两个大个子去领取工服，之后大家按照自己身高体重领取了工服。这时姬如知道，面试的时候为什么写身高体重了。

    段长再次让大家安静下来。

    对在场的二十几个人分配学习岗位，每个岗位五到六个人，分夜班白班轮流换岗。姬如分配到了记录岗位，大体做着记录数据，核算滤液，然后连带自己区域的卫生打扫，送滤液，检查一楼的滤液阀门，对管道按时清洗的活。

    姬如听起来很简单的工作，却不觉得无聊，随处跑这个行动足够满足自己了。

    高达七八米的转鼓，强桓不太高的个子要负责它们的运转，清洗和维护，包括紧盯电脑数据，强桓会一直呆在二楼。

    姬如心里高兴起来，自己可以有大部分的时间和强桓一起都在二楼。每次去办公室都可以看到强桓，在转鼓也可以看到强桓，除过送滤液之外，其它时候都可以看到强桓。

    岗位分配完，段长让大家打扫卫生。大家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开始打扫一楼和二楼的卫生。姬如和秦眉在更衣室偷懒聊天，秦眉对工段的男孩子评论起来，没有一个能入眼的，没有一个皮肤白的，全部冲数了。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快一个小时后，姬如两手空空跑到了过滤部，看到大家都穿着灰蓝色的工服，手里拿着不同的工具在集体打扫卫生。

    强桓拿着拖把，认真把拖把用力附着在黑灰色的地板上，姬如看到，拖把变得重了，带了些污垢的重力。

    新来的同学们有明目张胆的偷懒，也有三两结队一边玩闹一边打扫卫生的，有跑到机器旁边探索机器的，更有玩手机的。

    稍不注意，段长进来了，看到说笑的同学。呵斥了几声，“女生去擦桌子呀，站着干啥！”说完继续看着其它同学打扫卫生。

    男同学一边打扫卫生，一边抬头看向姬如。姬如杵在原地，没有去找抹布。三两步走到竹子身边 ，抢过拖把开始胡乱轻划着地面，地板上留着一块干燥，一块湿润的痕迹。

    “小团团，拖地要用力呀，你这么拖浪费拖把，还把你累着了。”一个温柔带着许多嘻笑的声音传到姬如耳朵里，一个人影越来越靠近姬如。

    姬如迷乱的回过头，看向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强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