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楚杳杳强忍着痛楚, 撑着身子坐起身来,她意识到不妙,缓缓抬手掀开了被子, 一团血红在淡白色的褥子上面分外惹眼。
她瞬间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这是初潮来了。
就在这时, 开门声响起,祝淮安略显着急地脚步声传来。
“杳杳, 怎么了?”祝淮安站在帘子外, 低声询问。
声音里还含着几分着急和关切。
楚杳杳慌忙将被子盖回去,尽管知道帘子外面的祝淮安看不见, 却还是羞红了脸,她支支吾吾道:“没……我没事。”
因为疼痛, 声音里是难掩的哽咽和难受, 这样的声音说出来的“没事”二字毫无说服力。
“方便我进来看看你吗?”
“别, 你别进来。”楚杳杳想也不想就急急地打断。
她现在浑身还在冒汗,身后的冷汗浸湿了寝衣,使其紧紧地黏在她的背上。头发也都被汗湿了, 一点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但就如前几个月二丫所说, 这确实是女子的闺中私事, 不方便告诉男子。即使是哥哥,也不方便。
楚杳杳声音里的倦意和难捱过于明显, 祝淮安显然不能听信于她,只道了一句:“我要看看你。”
等了两息时间,他便拂开帘子走了进来。
这点时间,楚杳杳根本来不及打理和掩饰,只能红透了一张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她脸色苍白, 嘴唇也毫无血色,已经被腹痛折磨得憔悴了很多。
祝淮安紧紧拧着眉头,“你哪里不舒服?可是吃多了荔枝,肚子痛?”
说着,他从袖口扯出一条手帕,给她擦额头上的汗。同时,想要在她的床边坐下。
但没等他的屁股落下,便被楚杳杳急急地阻止了,“你别坐我的床!”
祝淮安一时顿住,面上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楚的情绪,但也只好顺从她。
见他这般,楚杳杳也知道自己方才过于激动了些,她有些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嘶……”
没等她相处理由,腹部突然一阵剧痛,比方才还要疼上七分,她一下子没忍住痛呼出声。
这时候,祝淮安哪还去向方才的事,连忙扶住她的手臂,“我带你去看大夫。”
说着,他就要去一旁的柜子里给她拿衣服让她换上。
楚杳杳也知道了此刻强撑是没有用的,她拉住祝淮安的衣服,憋红了眼眶,“你别动,我说……”
祝淮安回身看着她,眉头还是紧紧地拧着,眼中的焦急已经快凝为实质。
她别扭了老半天,才慢吞吞地小声道:“我……我来月事了……”
说到最后,她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是嗫嚅着说完的。
无他,这确实太难为情了。
虽然她说的小声,但祝淮安身为修士,耳力惊人,自然是把楚杳杳的小声低语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
一瞬间,一抹绯红从他的耳尖蔓延,就连脖子也都红了个透。
他抿着嘴,从储物袋里拿出暖玉放在她的被子上,“你先抱着。”
楚杳杳也很不自在,但还是很不合时宜地说:“大夏天的谁要抱这个啊!”
祝淮安默然,伸出一只手浅浅地搭在她的小腹处,手心微热。
不一会儿,楚杳杳便感到一阵舒坦,方才还差点让她昏过去的腹痛慢慢地平复。
祝淮安收回手,依旧沉默不语,他沉默着将薄薄的被子在楚杳杳身上裹了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抱着她房间的后面小门走。
里边的隔间里有个小小的澡池,里面是持续流动的温泉水。
祝淮安把她放在池边的小长凳上面坐下,然后又从里屋的柜子里给她拿了换的衣服,包括里头穿的。
做完一切后,他便退出了隔间。
楚杳杳满面绯红,倒也没注意到祝淮安此刻也是耳尖红得滴血。
等祝淮安走远后,她才慢腾腾地扯下薄被,看着身后寝衣上面的大片血迹,强忍着不适,把衣服脱了干净,这才走进了澡池。
等她洗好,准备穿衣服的时候,发现祝淮安细心地给她准备了小衣,差点想一头扎回池子淹死自己算了。
但是她又不敢磨蹭太久,毕竟自己刚来月事。
等她穿好衣服出去,祝淮安还在她的房间等她。
见她出来,祝淮安平静无波的面上再次爬上绯红,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布袋,带着楚杳杳往外走。
直到走到茅厕旁,才将手中的东西给她,“你……”
楚杳杳顿时明白这是什么,飞快地接过那包东西,满脸羞红地推着他,“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哥哥你快走吧!”
祝淮安刚走过转角,楚杳杳快速地钻进了茅厕,打开那包东西,果然是月事带。
她简直不敢去细想,为什么家里会早早备下这些东西。最想不到的是,祝淮安比她这个本人对这件事还要上心,显然是早有准备。
从这月事带的长相来看,楚杳杳没过多久就摸索出了正确的使用方法。
收拾好一切后,她又在茅厕里蹲了一会儿,才磨磨蹭蹭地出去。
哪知道走到房间门口,正巧遇上从她房间里面出来的祝淮安,两人一时有些无言。
祝淮安缓声道:“早些休息。”
然后便快速回了自己房间。
楚杳杳心里顿时感觉有些不妙,她快速钻进自己的房间,掀开帘子一看,果然!
床上的被褥都已经换过了,换成了杏色。同色的枕头被好好地摆放在床头,薄被也铺得整整齐齐。
她心如擂鼓,连忙又跑到隔间去看,她刚换下的衣服也被收走了!
饶是脸皮厚如她,也无法很轻易地接受这个现实,这简直就是凌迟好嘛!她第一次如此拒绝哥哥的无微不至……
楚杳杳躺在床上,望着绣着兰草的床帐,有些失神……无意识地回忆方才的一切,只觉得做人好难,做女人更难。
就算她真的有什么罪孽,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
本以为经历过这些,她会很难再入眠。哪知道大半夜的折腾和先前的疼痛早已让她疲惫不堪,胡思乱想没多久,她便进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她倒是睡得安稳,压根没想过与她一墙之隔的祝淮安,彻夜难眠……
第二天清晨,楚杳杳一发不发地吃着早饭,脑袋都快埋到碗里去了。
她扒了两口杏花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祝淮安会比她这个女孩子还懂得多,还准备得周全。
因为昨晚的事,两人俱是无言,饭桌上只剩下筷子敲击瓷碗的声音,直到楚杳杳快要在这片静默中吃完时,祝淮安还是说话了。
“肚子还痛吗?”
突然的出声吓了楚杳杳一大跳,她浑身一个激灵,连连摇头,“不,不痛了。”
确实不痛了,只能感觉到腹部胀胀的,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楚杳杳有些不自在,这样的氛围在他们之间可从未出现过,于是她尝试挑起话题,“哥哥,你什么时候让孟大叔来给我们凿冰窖啊?”
祝淮安看住她半晌,才道:“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吧。”
她咽下半口杏花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了服从,“好吧。”
吃完早膳,她回到一旁的矮塌上坐下,看着祝淮安收拾碗筷,像平常一样道:“我等下要去找二丫和大宝玩。”
哪想以往都会默许的祝淮安这次沉默了好一会儿,问她:“一定要去吗?”
楚杳杳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随即应道:“也不是一定要去……”
“那就别去。”
“为什么啊?”楚杳杳没想明白,为什么平白无故地不要她去了。
“待在家里,方便我照顾你。”
她有些傻眼了,但是祝淮安说这话的表情很认真,让她觉得无法拒绝。
事实证明,祝淮安的决定是对的,因为刚吃完饭没多久,楚杳杳就感到一阵腹痛袭来。
这感觉与昨晚颇有不同,但同为疼痛,让她说不上来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原本她正趴在红木桌上面看话本子,突然从腹部蔓延开来的剧烈疼痛让她浑身一颤,随即连话本子都拿不稳了,身子也坐立不住,差点从竹椅上面滚下来。
不远处的祝淮安立刻察觉到了异样,连忙上前来从后方扶住她的身子,感受到她身体的轻颤,一手抄过她的膝弯将她抱了起来。
楚杳杳此刻脸色已然惨白,浑身开始冒着冷汗,只能顺势靠在祝淮安的肩膀处,毛绒绒的脑袋蹭着他的侧脸。
祝淮安抱着楚杳杳回到她的房间,伸手探了她的脉搏,随即脸色一变。
她感受到手腕处传来一阵微烫,但疼痛并没有想昨晚那样渐渐缓解,反而还有加重的趋势。
祝淮安停止输送灵力,一手将楚杳杳的右手裹进自己的掌心,紧紧地握住。
楚杳杳满眼蓄泪,见他满面哀伤和心疼,便知道他无能为力,没办法让自己减轻痛苦。
此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这痛跟昨夜的完全不同,腹部的剧烈灼痛让她无所适从,就像是有人死死拽住了她的命脉,不让她动弹半分。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她只觉得自己马上就快要被痛昏过去。
“唔……”
她那一双杏儿眼终究还是包不住痛意和委屈,一串眼泪从她眸中落下,顺着眼角流入鬓发间。
似乎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痛,楚杳杳再忍不住。
“呜呜呜……”
眼泪留下,哭声也藏不住了。
“哥哥,我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杳杳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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