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狂妄
“你俩差不多得了，校长往这边来了。”陈柏生小声提醒道。
“陈教授？”所以刚才的所有对话陈教授都听到了？那么暧昧，楚年尴尬癌要犯了，“我挂了。”也不等沈让反应就直接挂断了视频通话。
沈让这回真的有点生气了，“陈柏生，把音乐剧的门票还我。”
陈柏生斜睨了沈让一眼，低声道：“请你看看正前方。”什么时候了，还跟他讨还门票！
沈让抬了抬眼，就那样以十分怨怼的眼神和校长四目相对。
校长什么场面没见过，对上那双埋怨的眼睛也仍旧淡定从容，还笑呵呵地打招呼，“早听闻文学系来了位年轻有为一表人才的教授，果真百闻不如一见啊。”
陈柏生早就站起身来了，沈让却仍旧神闲气定地坐着，但脸色有逐渐放缓，“过奖了。”
见沈让没有起身，校长主动坐下了，他总不能一直站着跟一个后背说话吧，也示意陈柏生坐下了，“看你刚才面露不悦，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陈柏生略微紧张，生怕沈让一个“是的”脱口而出。
“没有打扰到我们。”沈让否定了。
陈柏生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他想立刻原地消失，这种人间修罗场，为什么要带上他？
沈让坦率又直接：“打扰到我和未来男朋友视频了。”用词还很严谨。
毫不避讳，这他妈是能说的吗？！
校长显然还是多少有些震惊了，这到底是直爽还是目中无人？沈让的性取向在教职工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再加上上次的群消息事件，他旁敲侧击道：“也是位教授吗？”
沈让自然晓得校长这是在套话，他也没打算藏着掖着，“还是个学生。”
陈柏生在心里叹了声气，虽然但是，好像突然轻松了些，早点坦白也好，免得以后事闹大了校领导方面毫无准备猝不及防。
校长嘴角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但还不等他开口，沈让继续说道：“校长不必忧虑，是以结婚为前提的追求。”
见沈让如此说了，校长也不好再继续发表个人意见了，“那就请沈教授多为那位学生着想一下，闲言碎语的杀伤力是很大的，注意好分寸。”
沈让不置可否。
校长走后，陈柏生放松了姿态，冲沈让竖了个大拇指，“刮目相看了啊，沈让，你这一开窍陷得有点彻底啊，结婚都考虑到了，这么喜欢？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跟他在一起？”
“不及我心中急迫的万分之一。”完全没有夸大其词。
“你是无所畏惧，他呢？闲言碎语的杀伤力不容小觑，校长这话说得还是很对的。”他人即地狱，唾沫能淹死人。
“他没那么脆弱。”楚年顶多比较害怕家里人知道后会受到刺激，应该是打算同性婚姻合法化后再跟家里出柜，至于外人怎么想的他并不太在意。昨天遇到位大妈打趣他们，但后来还遇到位大妈无厘头地批评指责他们，当时沈让还没来得及开口，楚年就面若寒霜，冷声道：“碍着你什么事了？国家都正在计划不断推进的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的吗？”
“行吧，你们无所谓就行。”陈柏生还是对这段感情表示衷心祝福的，他话音一转，“诶，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同居了？你们这发展速度堪比火箭啊。”
“不是跟你说了吗，家里的关系。”
“所以，那天你就住人家家里去了？”陈柏生觉得不可思议，这什么奇妙的缘分？认识第二天就同居了？
“嗯。”
“你们两家给你们安排了一场相亲？”同性恋者相亲，倒是挺新鲜的啊，双方父母也挺开放的啊。
可惜沈让否定了，“不是相亲，我妈把以前的别墅买回来了，出国前两家的关系一直很要好，现在重新恢复了联系，他，还没有跟家里人出柜。”
“我就说嘛，得让你过过难关，省得你太容易得到了，不好好珍惜人家。”
沈让横眉冷目，不想理会陈柏生了。不用任何磨难，他也会对楚年很好的，全心全意地只对少年一个人好。
“我说你进度赶那么快，是不是想要国内一落实同性恋者婚姻法，就立刻拉着他去领证结婚啊？”
“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沈让的心里早就已经把楚年当作自己的所有物了。
快上课的时候，沈让收到了楚年发来的微信，他笑着点开了。
楚年：沈教授，我还是去接你吧，代驾小楚主动申请为您服务。
沈让：准了。
楚年：嘻嘻。
沈教授今天的心情很好，连带着上课时的气氛都轻松了些。
楚年暂时没打算跟沈让谈恋爱，也就不打算捅破那层窗户纸，但他决定不再继续扭捏下去了，他想要随心所欲地和沈让说话相处，他想要正视这段关系，他想要试试有没有一种可能，不只是谈恋爱而已。
课间。
楚年：教室在哪儿？
沈让：致远楼302，要来教室等我？不害羞了？
楚年：有什么好害羞的！
嚣张猖狂，说得像是这两天动不动就脸红的人不是他一样。
沈让：不害羞就好，等你来。
楚年坐在出租车上看着聊天界面的最后一句话心想：其实还是有点害羞。
但相比起来，他有点想见沈教授了，顺便见见g500。
楚年早到了十来分钟，但他没急着上楼，在楼下抽了一支烟才踩着点晃晃悠悠地上去，主要是他怕提前上楼，沈教授看见他后就敢提前下课，感觉像是沈教授干得出来的事。
下课铃声一响，沈让下意识看向了门外，楚年就站在他目光所能及的地方冲他笑得阳光明媚的。
沈让单手抱起电脑走向楚年，一只手直接攀上了楚年的肩，推着他往楼下走去，动作亲昵得像是朋友，像是兄弟，也像是恋人。
沈让靠近楚年的耳朵轻声说道：“不是说不会害羞了吗？”
楚年耳尖动了动，红着脸小声低吼，“你都这样了还不允许我害羞？！”这都算是调戏了！
沈让笑出了声，笑得身体都跟着轻颤。
楚年第一次见沈让开怀大笑，有些放肆猖狂，也有少年的爽朗张扬，无所谓了，值回票价了，他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