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没意思，还是马上做掉你吧。”凶手斜睨他一眼，狭长的眼睛冷漠凶狠，他是要准备做最后的动手了。
“真是无聊，不好玩。”他强制把尚言翻过面，狠戾暴力地扯开他外面的棉服拉链，掀开内衬露出内里白皙的肌肤，亮晃晃的刀一晃而过。
“呃啊……。”
尚言疼痛的后背摩擦着地面，额上汗淋淋，掉落在地上和血融合在一起，要被开膛破肚了吗？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然有一天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在暗巷里做活体解剖。
说不遗憾是假的，人活三十载，他和陆裴相遇分离又相遇，才刚刚开始新的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吗？
让人生寒的刀身晃的他眼疼，尚言渐渐移开目光。
不过也没那么遗憾，孤单无依的一生，被人抛弃的一生，他突然抬起血丝染红的瞳孔撇了撇眼前的高墙，他只要想想那后面的人，他觉得现在能得到了那片刻的欢愉，他就可以满足了。
是的，可以满足了——。
突然，“砰”的一声，一块儿飞起的残缺板砖从他眼前划过，狠狠地拍在凶手的脸上，凶手猛地被打到了一边。
陆裴单手抓着□□，从墙上利落地跳了下来。
“马上放下凶器，不然开枪了。”说着和平常看的警匪片里的台词一样的开场白。
无趣，他就是个干瘪无趣的人，自己也是无趣，两个从小无趣的人凑在一起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有趣吧。
尚言仰躺着，努力地想笑一笑，表现出来的表情却是苦涩而难堪的。
他看不清几步之外站立的陆裴，相对而立的凶手却能清晰地看到。
陆裴眼里的愤怒火焰，快要把他烧着。此时此刻，他绝对相信，若不是法律不允许，他只怕立马就会崩了自己。
凶手快速爬起来，表情狰狞，双目死死地盯着陆裴，颤颤巍巍举起双手作投降姿态。
“把刀子扔过来。”陆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般地说出口。
凶手紧了紧握刀的手，后又不死心地松开。
“叮铃咣当”一声，刀子落在了陆裴脚边。
陆裴瞬间把刀子踢走，行动迅速地上前给凶手上了手铐，指示他蹲到了一边。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尚言身边，蹲下小声地喊“言哥。”
尚言紧无力起身，撇着眉挣扎，看到他过来，悄悄松了松眉头，喘着一口气“啊？小裴，我……我没事，死不了的。”
尚言缓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惨，安慰他说“你别……，你别看表面，这叫表皮疼痛性伤害，虽然表面看着可惨可惨的，但其实根本没怎么伤着里面。”
陆裴“……”
陆裴闷声不吭，右手抓着的黑色□□洞口直直地指着凶手，左手垂在身侧憋着咯咯作响。
尚言仰视着他，感觉陆裴平时深邃锋利的眼睛都红起来了，尚言心想，你可别哭啊，不，要哭也只能在我面前哭，不许在外人面前丢人。
“杜珉他们马上就过来，救护车也马上就到，我……”陆裴想说些什么，想做些什么，但他什么也不能做，尚言伤全在背上，他想抱都无法下手。
“你……，你不如把我翻过来吧”尚言十分明白他的无措。
“好，你忍一下。”
每稍微地动一下，后背皮肉和肩脊骨都会撕心裂肺地疼。
陆裴小心翼翼地动手，尚言咬着牙几乎要昏厥过去。
两人神情紧张，都没有注意到身后角落蹲着的凶手，双手拷在身后，但是脸上没有半分不安，反而十分诡异的安静。
“老大……”杜珉行动很快，很快就带着几个小刑警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我的妈呀，尚言，你……，你怎么这么伤成这样？”纵然在编公安系统里待了这么多年，抓过形形色色无数大大小小的坏人，这么极端恐怖穷凶极恶的凶手也是不多见啊。
两人一趴一蹲，都没理他。
尚言脸色惨白无力，陆裴周边气压极低，杜珉抓抓头发吸吸鼻子，迅速转移了目标，墙脚被束缚双手的人呆呆地靠着墙面，“我艹，凶手就是你啊，我……”
本以为自己气势汹汹，就算坏人不被吓得浑身发抖抱头鼠窜，也稍微会有点儿紧张感吧，可面前这人完全神色怡然自得，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意思。
“赵祥，李可染，押他上警车，一会儿到了局子里，我倒要看看这小子皮还能紧到什么地步。”
“好的，副队。”身后两个小刑警二十出头的年纪，分别压着他的两条胳膊走出了巷道。
“小心——，要他们小心点儿，”尚言疼得冷汗抽抽的，意识有些模糊了，还在小声嗫嚅着什么。
陆裴压下身体俯首帖耳仔细听，尚言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轻扫过他的面颊“言哥，你说什么？”
“金角，他是……。”尚言彻底没了意识。
杜珉想过来看看，尚言整个人都被陆裴严严实实地护着，即使看不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从地上那一摊血来看还是觉得不太乐观，所以他不自觉地退了两步。
“那老大，我还是先带着人和证物回去了。”杜珉悄悄地问。
“嗯。”陆裴没回头，只浅浅点了点头，末了又补了句“要小心点儿。”
“难不成他都上了警车还能跑了？”杜珉笑笑，一点儿都不相信“这车可是直达，多人贴身保护，虽然比要人领导的待遇差一点儿，但想跑也不可能吧。”
墨菲定律曾说：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砰”街外传来枪声，振聋发聩，方圆百米清晰可听。
“不好，”杜珉拔腿往外跑，那几个小崽子连人都看不住吗？他妈的。
陆裴速度更快，带着一股凶煞之气，先他一步冲了出去，经过他身旁的时候，顺手往回一拉交代他“我去，你回去看好尚言。”
“是，老大。”
话毕，眨眼间陆裴已经跑出巷道没踪影了，杜珉怒气冲冲地踹了一脚旁边滚落的破铜烂铁，刹时，飞灰扬起。
杜珉慢慢躲着飞灰退回去，后面冷冰冰的地面上碎石铁屑遍地，尚言脸朝下静静地趴着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头上还枕着陆裴刚刚脱下的外套。
“怎么回事儿？”
出了巷道，大街上乱糟糟的情况让他晃了神。
人来人往的行人和车辆在听到枪响后四处逃散，只有交警同志们在经历一场大风大浪后依然淡定地作着指挥。
而他们的警车停在前方二十米处，负责押送的警车车门大开。
凶手已经跑过前方500米之外的十字路了，他的后方有三五个警察紧跟不舍，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即将在这座巨大的城市上演。
“陆队，快上车”负责押送凶手的其中一个警察面色惨淡，慌里慌张地跑过来喊他，陆裴认得他叫赵祥。
“陆队，他抢了李可染的枪，现在非常危险。”
金角，小心，他以为尚言说的金角是凶手携带的什么特殊武器，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他自己。
“怎么弄的，你们两个人都看不住他一个被拷住的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能逃跑的凶手还是头一遭。
俩个小刑警也是懵了，被拷住了还能挣扎，明明一只脚已经蹬上车了，这人力气是真大，抢了枪还开了两声，周围群众太多，大家为了保证安全，都不敢去刺激他。
“上车，你开车，快点。”陆裴指挥他，自己上了副驾驶，关门声震耳欲聋，和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哎，好的，陆队。”赵祥赶忙上了车子另一边。
前方行人行车纷纷避让，一路畅行无阻。
陆裴摇下车窗，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身形，
丫的，这人不去拿个奥运田径冠军，博尔特都为他叫屈。
但两条腿你即便摆弄得飞起来那也跑不过四个轮子的。
“队长，他有同伙，你看那车是不是来接他的。”赵祥目视前方震惊尖叫。
陆裴心下一紧，顺着凶手逃跑的方向，前方路边确实伫立着一辆白色suv，后车厢车门大开。
“你再靠近一点儿。”陆裴冷静嘱咐他。
“快点儿，跑前方堵住他。”
陆裴刚说完，而那辆车好像已经知道了似的，已经开始发动起来，缓慢的速度前进。
凶手在后面紧跟不舍，一米，半米，凶手离车子越来越近，那辆车在确保在车子方便提速的同时，凶手能够及时跳上去。
陆裴掏出抢，从前车窗探出头，“砰砰”两声，一枪打偏了在了车屁股上，一枪打中了凶手腿上。
陆裴想开第三枪，但那凶手已经钻进去了，就在那刹那间那辆白色suv车子迅速发动起来，疯狂不要命地往前乱撞乱闯。
陆裴把头缩回来“追上他，逼停他，绝对不让他跑出去了。”
“老杜。”陆裴顺手拿起赵祥的对讲机。
不一会儿，滋滋后，那边传来杜珉的声音“怎么了？老大，尚言送上救护车了，你放心。”
“嗯，好。”陆裴悬着的心似乎放下了一点儿，随即又紧张起来“你现在联系一下交警支队队长，请他盯好苏北市所有高速和国道出口，注意一辆白色suv，车牌是……”
陆裴仔细回想了一下。
“苏d·b6g20。”
“好的，老大。我马上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