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结案
尚言他们出来的时候，李慧父母已经在会客室了，两位老人底底缩缩挤在一起，父亲穿着表皮都“开花”了的皮鞋，母亲裹着头巾，穿着不知道哪年买来的黑色羽绒服。
一想到这可能是他们来城里最好的打扮了，三人内心一震。
龙玥扭头附耳低声对杜珉说“这小姑娘真是不孝啊，父母这样，她还能把忍心把钱花给明星，真是没良心啊，不知道养这样的孩子出来干嘛？”内心对李慧的同情瞬间少了几分。
“叔叔，阿姨，你们好。”尚言率先出口叫他们，同时脚步不停地向他们走过去。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尚言，见是一个温柔的男子，父亲眉宇间的阴沉气也稍松了松，只盯着他看。
“警察，你是警察吗，你要为我们做主啊，”女人飞扑起身抓住尚言衣服说“你听我说，小慧不会自杀的，真的，她是一个乐观的姑娘啊。”
说着说着女人激动的哭了起来“都是那个破学校，坑人的学校啊，要了我们那么多钱，小慧还得出来跑这么远打工。”
“阿姨，你别着急，你这么肯定女儿不是自杀，她上了这几年大学，你没觉得哪里不对吗？”尚言扶着她走向凳子上。
女人慢慢坐下“她上了几年学，人确实也变了不少，经常盯着手机，我和她爹都觉得是学校压力太大了。”
“警官大人，不是我们不信。”男人也开口说“李慧是我女儿，她怎么样我还是清楚的，而且，她写遗书自杀为什么不写给我们？”
这时，一个小警员急匆匆拿着什么跑进来“杜副，鉴定结果出来了。”
几人匆匆拿过来看，一份鉴定结果和那份寥寥几个字的遗书。“是她的字迹无疑了。”
［我不想活着了，再见了，这个世界。］
猝然间，一只粗糙宽大的手抽走了杜珉手里的遗书。
“不可能，不可能。”是李慧的父亲。
李慧的母亲也发出了一声哀嚎“啊。”没有什么比失去孩子的母亲更痛苦了。李慧的母亲并不识字，但看着情况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杀人的学校，杀人的学校啊，警官。”女人疯了一样死死抓住尚言，刺耳的喊叫充斥在尚言耳边“学校有杀人的东西，你救救她，你救救我女儿，好不好。”
龙玥赶忙去拽那个女人，她自认为她作为一名女刑警的力气已经比大多普通女性的力气大了，就算是一个普通男性也能随便撂倒，却怎么也拉不动她，龙玥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有蚍蜉撼树的感觉。
“好了。”李慧父亲的力气更大，一把抓起了李慧母亲，对着她说“就这样吧，我们把小慧带回家，让她好好休息。”
女人被男人拖着出了会客室。
尚言看着女人眼中不可置信的绝望，微微撇着眉头。杜珉过来拍了拍他。
“哎，不用太心痛，每年自杀案子最少都有几十个，如果每个都去心痛的话，”杜珉耸耸肩“用不了多久我们也该去自杀了。”
“嗯。”尚言点点头。
这个案子就这么完结了，看着警局其他人也没把这个“小小”的自杀案当回事，一心都扑倒了另一个大案子上，就好像只是主题曲外插了一个小插曲一样。
尚言打开了手机，网上热热闹闹的还在讨论沈柯名大明星摔死的案子，却没有人关注一个如花如玉的姑娘也在这一天香消玉殒。
一个是普通人，一个是明星，果然是是关注度不同的原因吗？
尚言心里总有些“梗的慌。”
李慧父母要带走她的尸体。杜珉和龙玥一块儿带着李慧父母去结案了。
尚言一个人又溜达回了监听室。发现他们已经结束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陆裴刚从审讯室过来就看到尚言在里面站着，杜珉和龙玥却不在。
尚言听到声音扭头看，两人大眼瞪着小眼。
沙哑又冷酷的声音对他说“你要是还不适应，还不懂的话，可以让杜珉教你。”
“哦，我……”
“通知所有人过来开会。”陆裴也不等他说话，对他命令到。
“是，队长。”尚言看着那张不知是厌烦还是生气的冷酷脸庞，只得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表面还不敢说什么。
没一会儿，大家都赶到了办公室，尚言才过去法医室。
“老张。”
辛苦忙碌了一天的张师傅正对解剖台上自己的“作品”慢慢欣赏。突然听到那个小子在喊他？
门外，尚言露出了一个脑袋。
“小尚？”张法医惊讶的手里的刀都拿不稳了，就要过去抱他。“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看看我啊。”
尚言一边向他走一边眼神紧紧地盯着他手里的刀“看好你的刀啊，可别把我活剖了。”
站定后又说道“我可不是回来看你的，我是回来上班的。”
张伟明马上收回了自己要抱抱的臂弯，他不配。“没良心，哼。”
“别这样嘛，老张？张大哥？”尚言讨好地过去拍拍他，“等陆大让回来了，我再请你俩出去涮火锅，好了吧。”
“切。”
几年前，尚言和陆让刚进市局的时候，张伟明就在法医室工作了五六年了，三人关系好，经常忙完之后出去涮火锅吃，而作为最有钱的尚言就是请客最多的“冤大头”了。
“今天晚上先请我，必须得是立阳大街那家。”张法医绷着脸一字一句说道。
“好好好，要求真多，晚上再说。”尚言点头点的飞快，又说“陆队让开会，你们这儿有什么情况啊。”
“陆队？呦吼，你现在归他管了？风水轮流转啊。”张法医又拿起了他的刀“我要继续看看，让我徒弟小李瑶和你一起去吧。”
“嗯。”
会议室里。
王笙先开口“目前作案嫌疑最大的是于晖，但是……”
“但是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推理，本人没有承认杀人，我方也并没有证据说于晖杀了人，”陆裴接着说道“现场侦查有什么发现？”
现侦老赵说“屋里很干净，但也逃不过我的眼睛，有打斗痕迹，但酒店统一拖鞋，脚印什么是看不出来什么了。”
“那不就什么收获都没有？”
“嘿，不不不，还真有。”老赵虚张声势做出夸张表情说“经过我们对死者房间里三层外三层地毯式搜索，终于在墙角，桌脚发现了两处血迹。”
“是谁的？”一处软软女声问起。
“哎呀，看你这小丫头这么急，不懂验dna还要时间吗？等……等等，小丫头？”老张才注意到墙角有个女警。
老赵惊讶的仿佛看见了唐长老的女妖精“我靠，你们刑侦外勤有女警了？”沈柯名能在热搜挂了整整一天，和尚庙里有女人这不得上个苏北市警局热搜？
“羡慕吗？”陆裴问道，随后又得瑟道“没你们的事，我的人。”
老赵看他那欠欠的样子就想揍他，“切，新来的不是还有一个吗，男的吧，也是你的人？”他想局长总不至于又给刑侦外勤分两个人吧。
尚言带着李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个你的人不人的问题，差点儿摔到李瑶身上。
李瑶扶了他一把“你没事吧。”
尚言抬头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又听里面陆裴说道“都来刑侦外勤，都是我的人。”
然后又听到陆裴冲着门口说“李瑶，不进来干嘛呢？”
两人推门而入，在众人的目光中自己找了地方坐。
陆裴只晃了他们一眼又转眼看向老赵“dna鉴定要多久出来结果？”
此时老赵还处在吐槽局长太过分了，局长偏心的幻想中。再想到其中一个是女娃，一个是帅哥，更是忿忿不平，旁边小警员推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哦，要到下午五六点以后了吧。”
“嗯，李瑶，尸检怎么样？”陆裴向着李瑶方向问道，李瑶刚刚进来和尚言坐一起，也不知道他看的是李瑶还是尚言。
尚言低着头没看他，长长的睫毛盖着眼睛，衣服穿着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在那里坐着，乖极了，侧面看上去温柔又干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几年前痞坏的气质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一天一夜了是陆裴还是会在想是不是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冒充他回来的。
旁边的李瑶站起来说话，才把他的眼神吸引过去“死亡时间在凌晨一两点之间，尸体头部大面积粉碎性骨折，四肢、背部均有大面积不同程度的摔伤，应是头朝下从高方向摔下导致的，其他还要我师傅解剖分析。”
“嗯，好，杜珉，安排好人守好嘉豪酒店，里面所有人一律不得外出，等明天搜查证下来重点搜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