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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自责起的虾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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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谁能想着,好心买了那方有容的林府老爷,连洞房花烛那夜,都没熬过去,就叫克死了!”

    刺驴故意伸出舌头,翻着白眼,自那死字上压着声,想着吓唬虾娃子下,好叫他牢牢记住。

    可刺驴哪里会知晓,经历小渔村那一夜的兄妹,怎是刺驴这点把戏,便会被吓着的小孩。

    比起那夜的妖僧,那夜一身雪白僧袍,都浸透变红…那是,染满村里村民鲜血的红。

    那里有爹娘的血,有村长一家的血,还有村口吴大娘,村后林大叔,村里………

    “那方有容,为啥会被那林老爷买回去啊?”

    没叫吓住的虾娃子,不自觉的自桌上放了窝头,追问道:“她…是奴隶吗?”

    又是个奇怪角度下的奇妙问题。

    刺驴心中非议,听故事的,此时难道不应问,为什么那林老爷会死吗?

    谁会关心,为啥叫卖的呢!

    “好像,是那方有容爹死了,她卖身葬父的吧!”

    刺驴不大肯定的回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不是什么奴隶。”

    “是这样啊!”

    虾娃子低语了句,面色稍缓了些的接着问道:“那刺驴哥说的,另外一件事,是什么,总不能是,又克死了那一位老爷吧?”

    “哪能啊!”

    刺驴笑着摆了摆手,有意无意的学起说书的口吻,接着道:“我知的这第二件事,方才是这方有容,让人认清,她是灾星的根本!”

    “这事,还要从咱们平江府里,宋老爷说起!”

    “这宋老爷,祖上有一药方,能行换命之术,神的很了!那徐家茶楼的儿子,自小跟了十来年的咳病,只吃了一回宋老爷的神药,便全愈了。”

    “是也不咳了,也不喘了,已同常人无异,多好的事啊!你们说是不是。”

    刺驴调动着周遭围着的伙计,得了一片认同,方才哀叹一声道:“哎,那徐家老两口,原本多高兴啊!”

    “谁成想,哎,就是叫那方有容,害了儿子性命!”

    “原本老两口,就是好心,才收留了那无家可归的方有容,自茶楼里帮忙,可不曾想,收留了灾星,还没两天,自家好不容易好了的儿子,便叫灾星克死了。”

    “哎,灾星害人啊!”

    刺驴说完,一拳锤在桌上,带这身边几人无不痛心。

    “可,徐家的儿子,这么多年,都没叫这咳病害死,反倒吃了那宋老爷的神药,没两天就死了,会不会……”

    丝毫没察觉到,再为方有容开脱的虾娃子,角度十分新颖的提道:“会不会,是那宋老爷的神药,吃死了徐家儿子?”

    就连扁平的眼角,都睁了开来的刺驴,大叫着,“不可能,绝不可能!”

    “那日,就是我送菜去的宋老爷游船,宋老爷同我亲口讲的,绝不会有错!”

    原来这些,都是他自己讲的。

    虾娃子嘴角露出丝笑,心里更是不信什么灾星传说了。

    在他看来,一定是那所谓的宋老爷,神药吃出了人命,怕家人找上门算账,这才冤枉给了漂亮姐姐,编了个灾星故事。

    “不可能………”

    依旧反驳着的刺驴,为了让大伙相信,他所言非虚,急的语无伦次起来,便也什么都说了出来。

    “不可能,宋老爷…宋老爷他,还赏了我两锭十两的雪花银子,这等善人,祖上的神药,怎么可能吃死人!”

    “就是那方有容…克死了……”

    原来还收了人家银钱!

    听着这的虾娃子,更是不信了。

    而同样察觉着,刺驴口误的掌柜,砰的一声,重重的自桌上砸了手里的小瓷酒杯,笑问道:“收了,多少银子!”

    一提银子,自觉说错话了的刺驴,连忙惶恐着捂了嘴巴,不敢再吱一声。

    “哼!”

    冷哼一声的掌柜,将拍碎了的小瓷酒杯,一把推到地上,狠狠地瞪了眼刺驴,转身背起手,便朝屋外走去。

    “那小瓷酒杯,买来花了一两,从你工钱里扣!”

    走出后厨的掌柜,背着身,冲那刺驴吼了一嗓子,便去了前厅。

    “潘叔…”

    虾娃子小心的凑到潘叔身边,看着没表丁点怨言的刺驴,蹲着身捡着瓷杯碎片,扶在潘叔耳边,小声问道:“不是掌柜的,自己拍碎的吗?可这银子,怎算到刺驴哥头上了?”

    “那是因为,你这刺驴哥,他不是个东西!”

    一点没避刺驴的潘叔,大大方方道:“上月,就他去那宋老爷游船上送菜那日。”

    “他送菜回来,骗掌柜,说那宋老爷没给赏钱,可他又急需买药,给他那老母亲治病。”

    “掌柜一时心软,就替那宋老爷,给了他刺驴五两。”

    “呵呵呵…”

    冷笑几声,潘叔骂道:“那钱,八成是又让他,拿去赌了!不孝子!”

    “还给老母亲买药!呸!”

    领着吃完了的妹妹,一同出了后厨,虾娃子想着,这般算起来,潘叔说的没错。

    掌柜只是让刺驴哥,赔小瓷杯钱,已是便宜他了。

    同妹妹按着方有容教的法子,很快弄完一批碗盘的虾娃子,借着自石阶之上,躺下歇息的功夫,又从头到尾捋了遍思绪。

    按着酒楼里,众人对那方有容的态度,可以肯定,虽每人知道的事上有所偏差,但有两点,是所有人都知道。

    一便是那方有容,漂亮的姐姐,自小便同她爹爹,生活在这,不曾离开过。

    二便是那灾星的误解,按着刺驴哥刚说的两件事来看,连他这没怎读过书的,都能看出些问题。

    那怎会没有聪明的人,看出其中的问题。

    多半是想着了,也懒得去理,毕竟非亲非故,谁会管别人是否清白。

    离的远些便能没事,同费力不讨好的探明真相,是个人,都会选。

    如此想来,这漂亮姐姐,应不是个坏人。

    想到此,不禁有些内疚的虾娃子,想到了那日的黄沙袭眼,想起了那天的拽腿踩肚,还有昨天的………

    她…应是知道,无依无靠的苦,知道世间人心的无常,才那么温柔,不知疲倦,没有埋怨的,想保护……

    “可这也不能怪我啊!对不对妹妹”

    摇了摇头,自认没错的虾娃子,没头没脑的冲妹妹冒出了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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