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替那宋四挨了打
宋四,这个平江府里,大伙叫了二十来年的名字。
乍一听着,像是因家中排行老四,才得的名,合情合理。
可事实却是,他家爹娘就生了一个,他既是长子也是独子。
就算他爹娘没读过什么书,也绝不会用这一个四字。
他爹娘本给起的,约摸着应是俊安二字。
可本名自他宋四没了爹娘再叫本名,本名便也就少有人知了。
至于四这一字由来,还要从宋四年少时因染了赌瘾,输光本就不厚的家底说起。
那年,不过十六的宋四,只用一年,便在赌坊输光了家中财物,就连亲娘的陪嫁,都让他偷出,输给了赌坊。
他爹当时就差点,气的早死两年。
不过,相比之后宋四干出的丢人事,他爹没准还会后悔,没当时就气死过去。
舍得活着丢人现眼。
因赌没了家里积蓄,又欠了赌场不少银子,到了该娶妻年纪的宋四,自是娶不来妻室的。
可以他宋四的心性,那是能耐得住心火的人。
女人自是要找的,可没钱明媒正娶个妻的宋四,自然是更没钱,去那风月之地,一观花雪的。
于是,宋四便只能找个街角,痴痴地看着路过的女子,先过过眼瘾。
可日子长了,看的再多,那也是闻不着,摸不着,不但解不了心火,反而让邪火迷了心,壮着胆,便扒上了一寡妇的屋顶,偷看起了寡妇沐浴。
这一下便过足了眼瘾。
接着,一连看了几天都没事,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竟盘算起了趁着夜,潜进那小寡妇的屋子。
还别说,那宋四当年还真有这股狗屎运,他寻上的那个小寡妇正巧有个相好。
趁着夜深,宋四刚进去时,那小寡妇还当相好的来了,便招呼他宋四过去。
邪火迷了心,宋四也没多想,就真敢往前去。
可刚离的近了,那小寡妇便认出,宋四不是她的相好,惊叫着从床上跳起,抄起桌上发褶子,就朝宋四扎。
那宋四也是没用,连个小寡妇也应付不了,慌乱逃时,让人在屁股上一边扎了四个血窟窿,捂着屁股便跑了。
也亏了那小寡妇心虚没报官,不然光是一条私闯民宅,便能要了宋四小命。
那夜,捂着屁股来的宋四,还被他蒋泉狠笑了许久。
四这一字,也是当夜给他起的,笑他连个小寡妇也对付不了。
日子长了,宋四,宋四的不停叫着,旁人便也都这般称呼起来,只是他们不知其中原由。
全当比起他那本名,这一个四字,更为方便不少,便就都这般叫了。
捂住脖子,还不停揉着额头的蒋泉,一边与两同伴,快步奔逃着,一边回想起,那自小一起厮混的宋四。
当年真是不该笑话人家宋四,连个小寡妇都对付不了的。
蒋泉边跑边回头,看着那背着包袱,举着半人高的擀面杖,追打他三人的方有容。
灾星也好,娶了她也罢,这些话明明都是他二人说的,蒋泉清楚记的就说了个,她方有容长的好看罢了。
这话,难不成不是夸奖?
为啥打他最多!
莫不是…那句不愿娶她的话……
难不成方有容这小寡妇,看上了自己!
脑海之中,不切实际的想法不停飘过,蒋泉未来得及看清脚下,便踩着被路边店中小二泼出的一盆水,摔倒在了地上。
“哎哟!我的屁股!”
摸着摔的痛心入骨的屁股,蒋泉看着头也没回,便跑走的两人,大骂道:“没义气的东西!”
“亏老子,还请………”
剩下的话蒋泉还没来得及骂出口,举着擀面杖的方有容,便已挡住了那二人的身影。
“砰!”
半人多高碗口粗细。
即使此刻,被方有容杵在面前,仅离几指距离的只是根擀面杖,蒋泉也已被吓的,不受本愿控制的,尿湿了裤子。
让一小寡妇追着打,已是丢大了人,可他不仅是被打了,还叫人吓破了胆,尿了裤子。
今日之后。
他蒋泉,只怕是要沦为这平江府里,最大的笑柄了。
“我,我知道错了,求姑奶奶放过小人,放过小人……”
就是在丢人,蒋泉也不敢跳起身与那方有容再打了,她那擀面杖舞的实在厉害。
刚刚三个人,都没打过人家,如今就剩他蒋泉了,那岂不是更加打不过了。
只能用衣袖捂着丢人的裤子,口中喃喃着,不停冲方有容磕着头,奢望着方有容能饶了他。
捏住鼻子,方有容将擀面杖揽在怀里,用手扇了扇,开口问道:“你常与宋四厮混,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宋四!
这名一传进耳朵,蒋泉便停下了磕着的头,心中埋怨起来。
原来,原来我是替你宋四挨了顿毒打啊!
见蒋泉自那单手撑地,也不言语,方有容用擀面杖杵了杵他,不耐烦道:“问你呢?说话。”
回过神的蒋泉,慌乱着抬起头,一指东面,结巴着道:“城东的平江码头。”
“宋四他最近,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用床棉被去当铺换了二两银子。”
“又用那二两银子,去那四权赌坊,一日便赢了七百两银子!”
“昨个夜里,便包了两个揽月楼的姑娘,去平江租了游船…”
蒋泉说着,站起身,添油加醋道:“有容姑娘还不知吧!你是灾星的那些传言,也是他宋四传出去的,他可是逢人便说!”
“如今姑娘让人骂做灾星,可他宋四,现在可是不知有多逍遥快活呢!”
蒋泉一番煽风点火,一因莫名其妙,为他与那宋四关系,挨了一顿打报复。
这其二,便是看不惯那宋四,有了点小钱,就狂的没边了。
昨夜叫他去那游船喝酒,自己左拥右抱,也不知给他蒋泉找个陪伴,光顾着自己了。
看着远去的方有容,蒋泉半蹲着身,遮着下半身,心中冷笑,便让这方有容,替老子出口恶气。
扛着擀面杖,朝城东平江码头而去的方有容,嘴中不停轻声碎念着,“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当日说那祖传的药,能治咳病时,便骗了徐家夫妇不少钱财,如今抢了别人棉被,竟还给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