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婆娑教
围着慕晨转了几圈，姜莫握住刀柄的手，渐渐松开，把路条递还给了慕晨。
“就算看门的人，喝多了…”
姜莫一边收拾着，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看慕晨道：“道长也不该，随意闯进衙门重地，这是遇上了我，不然…”
姜莫收拾完，自慕晨手里夺过药丸，拍了拍其肩，盯住药丸道：“道长一眼便认出了这药丸…”
“那婆娑教在我大夏，虽算不上魔教，官府也不允许其传教…”
“道长又与近期下山，来这平江府，我猜道长，定是为了这婆娑教而来吧。”
姜莫胸有成竹的一通分析，时不时的拍着慕晨肩，一脸的崇敬，让本就不知怎么解释的慕晨，更是不知怎么解释了。
这分析，实在挑不出毛病。
若是反驳了，反而不好解释，来这的目的，倒不如…
慕晨想着，咬了牙，装出了副，算是震惊的表情，不可置信的瞪住姜莫。
“嘿嘿，”姜莫露出傲色，夸耀道：“小子不才，自小就爱看些奇谈鬼怪的，就善自蛛丝马迹中，猜出真相。”
自夸完一番，姜莫恭敬的行了个礼道：“道长，即已在此，必是探明了婆娑教的所在。”
怎会知晓，可刚刚没有反驳，如今不是更难反驳，慕晨心中焦急，面色却还要如常，生怕姜莫看出。
“不知道长，可否带上晚辈？”
姜莫顿了顿，接着请求道：“晚辈，那可怜小妹，没了父亲，已是孤苦一人，如今又被那林家，冤枉杀了人…”
“小妹？”慕晨疑惑着，吐出两字。
“晚辈，自小与有容妹子，一起玩闹长大，也算得上半个哥哥。”
姜莫接着大声道：“小妹，自小便要强，从不喜欠人恩情，那林家既出了钱，与她安葬父亲，小妹绝做不出害人之事！”
“如今，道长与晚辈，又发现了这婆娑教的药丸，那这其中定有蹊跷，还请带上晚辈，一同抓了那婆娑教的人，问个清楚。”
说着姜莫又是施了一礼，满眼期许的望着慕晨。
慕晨艰难的点了点头，领着身后满是感激，昂首挺胸跟着的姜莫，自大街上寻了处茶楼，找了个安静角落坐下。
这边心中思量如何是好的慕晨，刚刚坐下，那姜莫就不停观望起，楼下街道路过的行人。
“道长，大可点明，晚辈盯人功夫尚可，绝不会放跑可疑之人！”
听着姜莫贴到耳边的低语，慕晨实在装不下去，脸上眉头不禁皱起。
到这茶楼，不过是为了寻个安静地方，想想办法而已，怎么在他眼里，就变成了有意为之了。
看着认真观望楼下的姜莫，慕晨抿了口茶，心中慌了起来。
说到底，也怪自己，没有一开始说清楚，让这姜莫误会了，现在也不好伤了人家面子。
婆娑教，没被官府允许传教，那便也算邪教吧。
想到这，慕晨缓缓闭上了双眸，无形的灵识，先是覆盖了这栋茶楼，紧接着飞快蔓延了数条街道。
一盏茶的功夫，慕晨灵识便已覆盖了整座城市。
此时的平江府，莫说那家聊些什么，那家有几间密室，就是城中一草一木的轻微摇曳，都被慕晨观的清楚。
小半个时辰的灵识排查，慕晨终在处院落里，寻出了疑点。
此处院落占地不大，主屋偏房加在一起，也只有三间，可其中穿行的人，却有百来人，还时不时，有外人鬼祟着入院。
想来便是这了，慕晨睁开眼，道了句，“寻见了。”
“在哪？”
“道长如何看见的，晚辈怎没见着可疑之人！”
面对姜莫满脸疑惑的问道，慕晨不得不，故作高深的开口道：“婆娑教徒，多会藏身神通，自是难寻。”
“道长，晚辈来付便是。”
慕晨尴尬的说完，刚要掏钱结账，手还没伸进袋中，那姜莫就抢着扔下几枚铜钱，催着赶紧去抓人。
带着姜莫到了那处小院门外，姜莫上前指了指大门，开口问道：“道长确定，就是这！”
得了慕晨肯定的点头回应，姜莫应了声，“得了！”
“砰”的一脚，直接踢开了大门。
姜莫冲里院，吓了一跳，呆站在原地的人，大吼道：“衙门查案，尔等婆娑教徒，都给老子，乖乖站在原地！”
院内高矮胖瘦，一众先是愣了愣，随后便是一阵大笑，互相指着二人，满脸的嘲弄之色。
“一个小差役，也敢打上门来。”
人群中，一矮胖小个，走上前来，不屑的啐了口，“你家县老爷，还自我这买药呢！你个小差役，哼哼！”
“让你爷爷我，好好教教你，下辈子，可别这么不长眼了！”
矮胖小个说着，掖了掖衣袖，周身涌起股磅礴之气，连着身形都高大了些。
“去…”
冲出还没半步，那矮胖小个，嘴里不干净的还没骂出，身子一下，被道无形之力，按了下去。
连抵抗之力都没有的，被按进了土里，仅露出个脑袋，昏死过去。
姜莫回头，面露兴喜，满眼火热的，看着微微点头的慕晨，一下有了底气，抽出腰间官刀，大喝一声。
“我看看，那个还敢上来试试？”
这一声大喝，引过一众还身处震惊，盯着矮胖小个看的教徒目光。
矮胖小个，在这平江府的分教中，那可是除了旗主，修为最强之人，可此时，连怎么被按进土里的，众人都不清楚，那个还敢乱动。
“不知道友，因何打上门来，若是我教哪里得罪了道友，还望告知。”
一道稚童声，自院内回荡，听不出方位，寻不见人影。
姜莫退了几步，凑近了慕晨，担心的开口问道：“道长，这动静听着邪行，心不安定，道长可应付的来？”
冲姜莫笑了笑，慕晨心道了句，装神弄鬼。
随后一指主屋。
“啊！”
伴着声惨叫，一个壮硕中年，破窗而出，跌撞着，趴在了慕晨和姜莫身前。
姜莫朝前跨出步，俯下些身子，瞅了眼趴着的壮硕中年，又一步回了慕晨身边，耳语着问道：“这人，嗯，是怎么发出孩童声响的啊？”
“不知前辈到访，晚辈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姜莫刚一问完，未等着慕晨回他，那壮硕中年，便已跪好了，恭敬着叩首。
“这会老实了？”
姜莫说着上前，一脚踢翻了那人，取出药丸，质询道：“说，你婆娑教，在我大夏卖这毒药丸，是何居心？”
“毒药丸…”
壮硕男子虽被一脚踢倒在地，却不敢发作，只能强忍着，可看着姜莫取出的半粒药丸，还是满脸疑惑。
“我教的合合丹，就是…就是个…让男子提振信心的东西，可没有毒啊！”
“想清楚再说。”
姜莫又踢了脚，结巴着回复的壮硕中年，冷笑道：“若药丸就这些功效，你婆娑教的人，还需施展藏身之法，躲躲藏藏的？”
“什么藏…”
那壮硕中年，仅是疑惑的吐出三个字，便被慕晨一个闪身，来到面前，扇了一击，响亮耳光。
“说正事！”
面对目光冰冷的慕晨，被紧紧抓住衣领的壮硕中年，浑身发寒，小声的又说了个，“可…”
反手又是一巴掌。
连着两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婆娑教旗主脸上，也打在了在场教徒心上。
跟着旗主头的摆动，众教徒身子，不禁跟着抽动两下。
就连一旁，看着的姜莫，都不禁心中惊叹，没想到这道长，如此手狠。
壮硕的中年旗主，摸着红润脸颊，盯着慕晨眸中，闪出的冷漠。
又听着慕晨，咬牙吐出的，“说正事！”
正事？什么正事，药丸？
壮硕旗主想到此，小声试探着道：“药丸…真就只有这点功效，真的半分毒也没有。”
“那你怎么解释，林家老太爷，吃了你这药丸，就死了！”
姜莫将那药丸，一下扔在壮硕旗主脸上，手也摸上了刀柄，质问道：“还说不是你教药丸有毒！”
“林家老爷？”
壮硕旗主爬了过去，慌忙着捡起地上药丸，睁大了眼，将药丸离的近了，上下仔细观瞧着，嘴里还不停喃喃着。
“不可能啊…不可能！”
壮硕旗主，右手高举着半粒药丸，左手撑着地，朝着慕晨爬去，语调渐渐攀高，大喊道：“这丹丸，就是我教的合合丹，绝无毒性！”
“我教来大夏，真就只是为了赚取些财物，怎可能在这丹里加毒。”
壮硕旗主说着，转过头去，冲身后一众教徒吼了声：“你等，还不快快跪下，求前辈明察！”
“是啊！前辈，我等怎敢害人。”
“求前辈明察啊！”
…………………
跪倒一片的教众，嘈杂着各自哭喊。
“都给老子闭上嘴！”姜莫抽刀出来，在一旁柱子上边敲边喊。
待院里安静下来，姜莫用刀指向壮硕旗主，厉声道：“你说没毒，那你说，林府来买药的是何人？”
壮硕旗主面露难色，回头冲众教徒问道：“林府的药，谁卖出去的？”
“是小人，旗主大人！”
自众教徒中，一个老头低着头，爬着向前道。
“快说啊！林府谁来买的药？”壮硕旗主催促道。
“是…是林府的齐管家，自小人这卖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