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了变故
第二日天一亮。
不知怎么心神不宁的慕晨,早早的站在大门前,等着那姑娘来,可一直等过了正午,也没见那姑娘身影。
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又等了一个时辰。
姑娘未等来,倒是远远的见一伙,身披孝衣,手上皆拿着棍棒,气势汹汹的人,朝慕晨棺材铺而来。
这般的怒气冲冲,应当不是来买棺材的,倒是像来砸店的。
难不成,是那老翁之前得罪的人?
这边慕晨还一头雾水,那伙人已奔至门前。
从中走出个胖胖的中年男子,腰间系着麻绳,应是领头人。
他看也不看慕晨,就朝身后人大喊着,“是这,那贱妇的父亲,就在里面,给本少爷拉出来,烧咯!”
身后一众奴仆,大喊着提起棍棒就要冲将进去。
刚盘下的店,慕晨自是不能让人砸了铺子,一步跨出,拦在门前。
话还没说出口,那一马当先的仆人,举着棒子叫嚷着,就要抡开慕晨。
好在被胖胖的中年男子,一把拽住,出言训道:“·干甚,休要借着由头,惹事生非!”
胖胖中年男子,一训完奴仆,便转头过来,强忍着怒色,冲慕晨抱拳客气道:“这位小店主,昨日,来你铺里买棺材的姑娘。”
“我父亲,见她一片孝心,好意买下她,娶了填房,想着给她个安稳日子。”
“可谁想,那贱妇,昨日夜里趁着大婚,给我父亲下毒,毒死了我父亲!”
“今日我林某来此,只要那贱妇父亲尸首,无意得罪店主…”
说着那胖胖中年,话锋一转,“可若是,店主想阻我出了这口恶气,那便只能得罪了!”
毒杀?那姑娘看着,不像是这等人,她父亲身上,虽说暗伤颇多,可都是些积劳伤,应是良善人家。
再说,毒杀了人,怎可能跑的掉,能卖身葬父,自是孝顺子女,想不着杀了人,父亲尸身遭殃吗。
见慕晨站在那,皱着眉,迟迟不开口,胖胖的中年男子,急着跺了跺脚,唤来两个仆人,“你们抓住店主,擒住就好,莫要伤了人!”
两个仆人应了声,扔了木棍就要上前。
“其他人,进去拉出那贱妇父亲!”
“我看谁敢!”一道少年声,自远处急迫着大吼道。
伴着马蹄掀起的尘土,一杆乌黑长枪,不偏不倚的扎进了铺子门前,直接吓住了本欲擒下慕晨的仆人。
一下解了,慕晨不知如何是好的局面。
这突如其来的少年,身着件衙门捕快服,握着马鞭,抽打开挡住他的仆人。
一脸傲色的,催动胯下乌黑色宝马,横在大门前,单手提起乌黑长枪,用枪尖指着那胖胖的中年男子。
“林启达,衙门抓了方有容,也只说她嫌疑最大,如今案子没调查清楚,容不得你在这胡闹!”
少年说着晃动长枪,厉声喝道:“若再敢胡闹,欺扰平民,小爷定将尔等,抓回衙门,好好磨磨恶骨!”
“姜莫!”
那名唤林启达的胖胖中年,甩开搀住他的仆人,不服反驳道:“林某何时欺扰人了,休要乱扣帽子!”
说着那林启达,自身旁仆人手里,夺过根棍子,握了握紧,提起口气道:“那贱妇,杀了我父亲,今日那个敢阻我,林某定和他拼命!”
“哼,”少年姜莫冷哼一声,控住胯下焦躁宝马,不屑道:“大可试试!”
“啊!”
林启达大叫一声,举着棍子就要冲过去时,一只骷瘦的细长手臂,挤过一众仆从,牢牢拽住胖胖的林启达。
“少爷!”
那骷瘦手臂的人唤了声,挤过人群,走了出来,是个光头老者,其身上同样的骷瘦如骨,就像一点肉都没有。
与那少年姜莫,见着老者的不屑不同,慕晨心中生出些奇怪,这老者身上,隐约透露出的魔功气息,不应察觉不到才对。
就算藏在人群里,也不应到他主动走出,才察觉出才对。
莫非是其功法特殊?
慕晨想着,灵识反复掠过在场众人,不敢漏过一人。
感受到慕晨股强横灵识,不断掠过,那老者仅敢余光扫了眼慕晨,便赶紧移开目光。
自到了这棺材铺,老者便觉察到了,慕晨透露出的修为恐怖,才一直藏在人群之中,施展神通,躲着慕晨。
可刚见少爷,要与那姜莫拼命,怕少爷吃亏,才顾不得许多,拉住了少爷。
那人周身灵力精纯,想是正派弟子下山历练。
正道门派,大多门规森严,自己神通,应是能将一身阴煞之气,瞒将过去,那人察觉不出应不会妄动。
可就是这般,老者也不敢在多逗留,掌间一道静心咒,以道家手法,拍入林启达脊背,不隐气息,故意做给慕晨看。
“少爷,这姜莫父亲,怎么说也是本地县丞,不可得罪……”
伴着静心咒入体,管家几句劝说,林启达便扔了棍子,愣愣的跟着管家离去。
姜莫倒是毫不意外,见林启达一众走远,冲慕晨笑着告罪一声,便赶忙纵马离去。
独自留下的慕晨一人,背着手回了屋,取了张凳子,放在那姑娘父亲棺木前,坐了下去。
那老者,身上的阴煞气息,是魔功没错,可他最后那一手,道家静心咒,其中露出气息,却又那般精纯平稳…
若非要说有问题,那就是其静心咒的效果,按理说静心咒,只有静心安神的效果。
可那老者的静心咒,竟让那林启达,直接听了他的命令,这分明是魔教的蛊惑之能。
“这老者,应是个魔修吧”慕晨冲着棺材,不知是自语,还是在和棺材里的人商量什么。
“你也不相信,自己女儿,是杀人凶手吧?”
“那便去看看,死者的尸体,先搞清楚死于何物。”
慕晨站起身来,看了眼躺在棺材里的尸身,死人自然是不会回应他。
面对这不能回应的死人,倒是什么都说的出口。
慕晨摇了摇头,临出门前,自衣袖中取出道符,贴在了紧闭着的大门中间。
来到衙门停放尸身的殓尸房,本想偷摸溜进去的慕晨发现,仅有的看门衙役,此时正抱着个酒坛子,满嘴胡咧咧着。
这般轻易,便进来了?
慕晨摸着下巴,轻手轻脚的,绕过已喝醉了的衙役,保险起见,还是放出了灵识,上上下下,扫了遍殓尸房。
灵识侵入院深处时,见了个熟人,正是那身着捕快服的姜莫。
他似乎是在剖尸?
收了灵识,慕晨带着疑惑,施下道藏身咒,便施展神通,仅一步跨出,就已来到那姜莫身后。
看着他用布裹住草药,捂住口鼻,又从布袋中取出柄小刀,冲那躺在板子上的胖胖尸体,告罪一声,便拿着小刀,切看了尸身腹部。
这尸身容貌,看着和那林启达颇为相似,应就是其被毒死的父亲。
死了快一天了,可却看不出中毒的迹象……也没有什么邪气入体,倒像是自然死亡。
当真是奇怪了。
慕晨观望半天,都觉得其死的蹊跷时,姜莫已手法娴熟的取出了胃,从中翻出了半枚,未消化完的青色药丸。
“婆娑教的合合丹?”
“谁!”
姜莫被这背后,突如其来平稳异常的声音,吓的大叫出声,手中半颗青色药丸,直接扔了出去。
瘫坐地上的姜莫,看着眼前忽然现出身,满脸歉意,一手抓着后脑勺,一手接下药丸的慕晨,大口喘着气。
午后的阳光,应算的上闷热。
可这光天化日的,姜莫背后却都是冷汗,狂跳的心,在看清慕晨面容后,方平复下来。
右手顺着胸口,姜莫闭着眼,喘着粗气抱怨道:“店主,你这样是要吓死人的!”
“不对,你不是哑巴!”
“不对!你怎么来着的?”
姜莫连串否定,一下跳起身,自腰间抽出官刀,指着慕晨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潜进衙门是何居心?”
“还有,你怎认的出,这药丸的!”
慕晨举着药丸,满脸堆着笑,后悔不已,当时怎么就没忍住,脱口而出了呢!
这该如何解释是好。
面对握着刀步步紧逼的姜莫,慕晨突然想起,之前抓他的衙役,说怕衙门同僚在抓错,给了张官府路条。
“要取什么出来!”
姜莫见慕晨伸手进怀,警惕之下,提刀就横在了慕晨脖颈。
见慕晨也不言语,就指着衣服里面,姜莫小心着伸手进去,摸出张纸条。
是官府路条,姜莫看了看路条,收了刀,疑惑的问道:“云雾宗,慕晨?”
慕晨赶忙点头回应。
“此人,不是哑巴,”姜莫念着路条,难以置信的不停回头,打量着慕晨,“只是生了怪病,有口难言,身份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