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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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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骏请来的大夫是个坐堂的老大夫了,他原是不出诊的,阿骏见他端坐在药房内,就觉得他是个有资历,有能耐的,不顾老大夫反对硬是把人连拖带拉地“请出”了药房。

    老大夫年逾六十,瘦小的个子,颧骨凸出很高,显得眼窝和两颊都有些凹陷,他头发花白,下巴处留着的一把胡须都有些灰白了,哪还有腿脚力气跑动,刚小跑两步就停下一阵大喘气,阿骏心急,看此情景,立即把挎在肩上的药箱,挂在脖子上,蹲下身来把老大夫背在身上。

    要说他真心想救褚南风,这话不假,不仅是因为近日里相处不少,了解的多了难免会动恻隐之心,也因为他的命还关乎着东方靖,若他真有闪失,东方靖是没办法自保的。

    东方靖曾和阿骏说过,要是他想保别人,莫署长自会给他几分人情薄面,可要是他犯事落在了莫署长的手里,莫署长是不会顾念别的,一定会给他判最重的刑罚,这是他和莫署长打过几次交道所得出的结论,阿骏不懂其中的道理,只知道东方靖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所以这会儿救回褚南风也是变相地让东方靖安全。

    他一阵小跑,路上硬是一刻也没敢歇,直接把老大夫背进了留芳园内东方靖的跟前,这才瘫坐在地上,抹着额头扑簌扑簌滚落下来的大颗的汗珠。

    “这回事情办的不错,歇好了就出去守着,别让别人靠近留芳园,”东方靖见阿骏请来的是程大夫,逐渐安心了,递给阿骏一方帕子,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就去守着躺在床上仍昏迷不醒的褚南风。

    “程大夫,怎么样?”东方靖轻声问,像是床上的人此刻是睡着了,怕声音太大把他吵醒一样。

    老大夫姓程,祖上三代都是大夫,据说祖上还曾有人在朝廷的太医院里任职,当然据说只是据说,当不得真,不过程大夫的医术在顺平县城里是顶好的,不管大病小情经他手一诊断,也就八九不离十了,所以他的医馆药房内挂满了“妙手回春”“救死扶伤”和“悬壶济世”的牌匾,那都是痊愈之后的患者送过来的,可见他医术医德足以使大家信服。

    不过程大夫是不出诊的,哪怕是东西城两个大户,别管是谁身体不适,也要亲往程大夫的医馆就诊,这不是程大夫仗着医术目中无人,而是一旦他离了医馆,若是有别的病患来寻他,半天都等不到人,慢症还好,急症就危险的很了。

    程大夫是有个儿子的,他一直想把一身精湛的医术传给儿子,没想到他儿子的心思根本不在治病救人上,年纪轻轻就出去学人做生意去了,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原先逢年过节都会回来看望老人家,程大夫觉得他身上铜臭味太重,不曾给过他好脸色,所以近几年也鲜少回来了。

    说回程大夫被背进留芳园,一贯的倔脾气让他无心为病人医治,抢过自己的药箱就要走,没想到闻见了满屋子的血腥气,知道病人危在旦夕,这才缓了情绪回头跟着东方靖去瞧病人。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脸白如纸的褚南风,胸口一把水果刀正刺在心脏位置,鲜血染红一片,听东方靖问了,他反问一句:“谁刺的?”

    “我,”东方靖直言不讳。

    程大夫捻了下长须,冷笑一声:“你既想要他的命,又何必救他,不嫌麻烦?”

    “还能救吗?”东方靖也不愿在这件事上多费唇舌,直接问出了心里一直想知道又怕知道的答案。

    “好在你没把刀□□,不然就算神仙在这儿也救不了他了,”程大夫又望了眼那把刀,转头去找阿骏时,发现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亏着你家小子一路上紧赶慢赶的,晚来一步,这人一样没命。”

    东方靖给程大夫让了位置,“只要有程大夫在,我相信他就还有救。”

    程大夫上前,握着那把刀的手微微停滞住了,转头去看东方靖:“有我在?有我在,你母亲不是一样没了?所以在治病救人上,千万不要抱太大希望,你只要去我那医馆呆上个一年半载的就知道了,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程大夫这几句话颇不留情面,每句话似乎都是一把刀,刀刀刺中东方靖的要害,当然他也是分情况和人的,看见东方靖下手这么狠,心下动了恼,哪还顾得上别的。

    “我母亲病重我是知道的,要不是程大夫医术高明,我母亲早就保不住了,”东方靖言谈之间只有淡漠,仿佛说着的是别人家的事,“常言道‘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所以我岂敢怨天尤人。”

    程大夫想起当年的情况,每次东方靖的母亲去医馆看大夫,东方靖总是要跟着的,几岁的孩子不哭也不闹,所以程大夫对他印象很深,母亲在诊治期间,他就安静地呆在一旁,由何妈陪着,程大夫本以为是因为他年幼对母亲重病的事没有概念,所以不曾流露过担忧之色,直到他母亲弥留之际,他跑来自己的医馆拉着他就要往外跑,程大夫不解,拉住他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他才放声大哭,让他去救母亲的命,程大夫这才知道,他母亲已经不中用了,而他不是不懂,只是在母亲面前他不敢表露出恐惧担忧之色,怕母亲心疼。

    一晃多年过去,程大夫对那个拉着他大哭的孩子记忆犹新,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心中不免感慨。

    他让东方靖在一旁帮忙,先是拔下插在褚南风心口上的那把刀,然后又急忙止血,整个过程很快,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东方靖娴熟的手法一度让程大夫想叫他继承自己的衣钵,当然他也知道,实现不了的事情只能想想罢了。

    程大夫处理好褚南风的伤口,洗着手上的血渍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你是早就知道他的心脏比旁人偏了那么一点儿,才敢下如此狠手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东方靖帮褚南风掖好被角,面无表情道,一如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

    “不知道便不知道吧,”程大夫摇了摇头,“叫你家小子送我回去,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忙活了半天,现在可半点儿也不愿动弹了。”

    东方靖扬声把阿骏叫了进来,嘱咐他好生把程大夫送回去,再把褚南风的药抓回来,待两人走后,东方靖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去客厅里坐下,慢悠悠地倒了杯水。

    阿骏再回来,天已经黑下来了,他到东方靖跟前点了个卯,又急忙忙地跑去厨房煎药。

    东方寅使人来叫了东方靖好几回,东方靖都推脱掉了,即便是元宵佳节,他这会儿也没心思去应付旁的人了。

    等阿骏把药送进来,他就接过来亲自给褚南风喂药,把阿骏打发出去。

    阿骏刚出来,就瞧见园子门口闪过一个人影,就算光线很弱,他也瞧出了那人是巧儿,他回头把门关上,才出去去寻巧儿。

    白日里在香梨园,他也看到巧儿受了惊吓,只是事有轻重缓急,他不得不先帮东方靖一起解决眼前更棘手的事,尽管东方靖从未这样觉得,所以才没顾得上上前与巧儿言语。

    他跨出留芳园园门的时候,往日里难得加速的心跳这会频率明显快了很多,阿骏调整着呼吸的节奏,努力控制着略显僵硬的四肢,走到巧儿跟前。

    “你,你怎么样,今天吓坏了吧,”他不敢去看巧儿的眼睛,在他眼里巧儿的眼睛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样漂亮,每次看着总觉得那双眼睛会说话,就算巧儿不开口,阿骏也能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半天没听到回音,让阿骏一度觉得巧儿已经趁他不备走掉了,这是他惯用的戏码,他转头看时,巧儿正哭的梨花带雨,无声啜泣着。

    阿骏哪里见过这阵仗,一时竟手足无措,结巴起来,重复问道:“你,你怎么了,被白天的事吓坏了是不是?”

    “不,不是,”巧儿用帕子拭着泪,心里满是愧疚和自责,“褚管家都是被我害的,要不是我在小姐面前嘀咕,她也不会唤褚管家到书房,褚管家也就不会被”

    “褚管家没事,大夫都已经处理完了,少爷这会儿正给他喂药呢,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好起来,”阿骏原先伸进口袋里的手想掏出一方手帕给巧儿用,可迟迟不敢拿出来,后听到巧儿为褚南风着急愧悔,心里又有些酸涩和失落,他缓缓抽出空无一物的手,淡淡道:“你为什么要在三小姐跟前嘀咕褚管家?”

    巧儿先是一愣,紧接着破涕为笑:“你想什么呢,我是觉得他们俩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想要撮合他们俩,才出了这宗馊主意,”她唇角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带着辩解的意思道:“我独独没想到褚管家根本没有这份心思,我更没想到少爷这么在意褚管家。”

    “原来是这样,”阿骏在心里偷偷舒了口气,又为东方靖和褚南风的事能被人接纳觉得庆幸,“你怎么知道少爷在意褚管家,你不会觉得这种事很奇怪吗?”

    “不会啊,少爷的眼里装满了褚管家,这是能看见的,”巧儿说的言之凿凿,口气里还带着些许的羡慕,“这世间最不能辜负的就是一颗真心,少爷虽然刺了褚管家一刀,可少爷的心也在滴血,他浑身散发着的破碎感,我是能感受到的。”

    阿骏不懂装懂地点点头,不管怎么样还是为少爷他们感到高兴,再瞧巧儿时,立马又红了脸,眼神躲避着她。

    “你今晚怎么没在三小姐跟前伺候?”半天,他憋了这么一句。

    “三小姐推说身体不适,在房间里休息了,她又担心褚管家这边的情况,所以叫我过来打探打探。”

    “她担的哪门子的心,女儿家家的一点儿也不知道丢人,到底还没出阁呢,”阿骏一想到东方翊是这件事的导火索就气不打一处来,口无遮拦的说了一通,“还是三姨太平日里疏于管教了。”

    巧儿登时又羞又臊,尴尬地杵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话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一样,这就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

    “你说与我听也就罢了,千万不可说给旁人听,免得给人拿着错处,告到老爷那里,到时候就算少爷也保不得你,”巧儿好意提醒了一句,完了又道:“女儿家家又如何,神女有心,襄王无梦,那是无可奈何,却不是你能随意糟践别人心意的由头。”

    说罢这话,不等阿骏反应过来,巧儿扭身已经走了。

    阿骏抬手却张不开口叫住她,疑惑地反复想着巧儿最后那句话,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知道巧儿误会了他,只是现在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一时又怪自己犯了说话不过脑子的臭毛病。

    他垂头丧气地回去留芳园,正听到东方靖唤他,他也没时间整理自己的心情,小跑着进到屋里去。

    他朝卧房瞧了一眼:“少爷,褚管家怎么样了?”

    “程大夫说无性命之忧,什么时候能醒,还不知道,这不妨事,就让他在我这儿养着就是了,我叫你过来主要是想让你去褚褚家里一趟,虽然何妈帮忙找了人照顾褚褚的母亲,但是褚褚整夜不归,老人家难免记挂,你想个好点儿的说辞让老人家安心就成。”

    阿骏是个没心没肺的,刚才还因为巧儿误会心情无比沉重,这会儿听到东方靖称褚南风为“褚褚”,又忍不住想要发笑,要不是在东方靖面前,他早就笑的前仰后合了,他不知道东方靖还有这种取爱称的小癖好。

    他强自忍着笑,点点头答应着,他转身要走,又被东方靖喊住。

    “今儿‘醉生梦死’开张,我这儿也顾不得了,你让何家兄弟去盯一盯,还有花梦姑娘那边,那丫头生就一副驴脾气,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我的,去让程大夫瞧瞧,你去悄悄问问那边看守的兄弟,别惊动花梦姑娘。”

    “少爷只管放心,我刚送程大夫出去的时候已经吩咐过何家兄弟了,至于花梦姑娘那边,看守的兄弟早就传信过来说,花梦姑娘去瞧过程大夫了,他们出门的时候还避开了周边的耳目,这点儿也还请少爷放心。”

    “真是稀罕,你今儿倒是聪明了一回,”东方靖拿眼觑着阿骏。

    阿骏傻傻一乐,抓了抓脑袋,“何家兄弟嘛,是我出去时正巧碰见的,至于花梦姑娘那边,也是何家兄弟安排得当,我没出什么力。”

    “何家兄弟素来只负责外面的租子,我瞧去年的账目干净的很,老头子确实有眼光,”东方靖思忖着,“我让他们知道花梦与醉生梦死的事,也是想试试他们俩旁的能力,有能力又放心的过的人委实不多。”

    “何妈教出来的孩子还用试吗,自然是对少爷忠心不二的。”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意思,”东方靖白了阿骏一眼,“现在看来,这两兄弟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回头我也能放心的交给他们更多的事情做,光靠你一个,我迟早会被气死。”

    平常的时候不觉的,一到了这时候阿骏的眼睛就像极了受委屈的狗子,当然他自己不知道这件事,而每次他用这种眼神看着东方靖的时候,东方靖总是生不起气来的。

    东方靖扭过头去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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