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赤儿无语恋斜阳

    “哥哥？”

    “嗯，我在。”

    雪儿撑着头，倚在供奉殿外的白栏杆旁，月光仿佛在其注视的地方跃动着，后者有些出神。

    遥远的天穹上，层云铺得平平整整，经胧光洗礼愈发地引人怀想。我看到的是映出月影的清池，和视线所及下延伸而去的城中景，景中人。

    “雪儿不想问些什么吗？”一如往常般平静，雪儿的目光久久的流连在某一处，似乎刚刚的话只是随口说出。

    伸手抚向漫天的斑斓，雪儿望向我时，眸子里仿佛承接了星华一般，“‘雪儿要变得很强，保护好哥哥’，雪儿一直是这样想的。”

    言语中带有略微的局促，雪儿的脸上有释然还有傲然，手轻轻一震，那柄萦绕有淡淡光晕的长剑就消散在虚无中。

    雪儿低下头去看着手边淡去的金色光华，开口说道，“所以，要知道的什么以后会知道，雪儿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承诺，保护好哥哥。”

    ……

    “千沐风，你与那魂兽应当认识吧？”明显不相信我的回答，尊为教皇的那女子冷笑着继续问询。

    “呵……当真是可笑，”殿中的地面在一瞬间几近崩碎，庞大的魂力威压骤然而至，让人不得反抗分毫。

    天使之羽被镇压得多处错折，羽翼遮盖之下，我看向刚刚错愕的雪儿，她完全地失了神。

    “魂兽……哥哥他，为什么？”按在地上的手微微握了握，雪儿就那么惊惶、无助地跪着，不敢抬起头面对周遭的一切，凝滞、怀疑、否定的目光自那一小块地面倒映出来，全然不似平日里的自信、从容。

    “雪儿！”

    “没用……废物……真的，”嘴边喃喃道，雪儿还在对自己拷问着，而此时，那片地面上的泪渍早已被红色浸入，愈发得浓重。

    雪儿猛然抬头，我看见其慌乱的眼侧有一片被擦拭过的鲜红色，“哥哥！”

    “抱歉了，雪儿，”我努力地笑笑，折翼处浸出的血同样地污了雪儿的裳衣，这个傻雪儿，怎么这次不与我计较了。

    脚步艰难地迈出，雪儿想阻止那人，却被压制得又跪倒在那泪与血的渍中，“我让你，停手！”

    手极力地向前伸去，眼里传达出的怒吼与坚决，仿佛凤凰燃尽最后一丝涅槃之火一般，毫不掩饰地倾泻给那个冷漠、疏离，那个雪儿心中一直看作的——“母亲”。

    “这只是一些惩罚，”教皇的目光像是被触动，不过转而就变成了怜悯般，她转过身去，“千仞雪，回去你爷爷那里吧，既然你真是这样的废物，以后不用来见我了！”

    ……

    雪儿眼中那炽盛、纯粹、热烈的光芒，如同在永夜中擎举起耀阳般，引人注视。

    “以后总会知道的么？”

    我知道自己无须多想，这样的感觉很熟悉，“好，哥哥会照看好自己，保护好雪儿。”

    ……

    “雪儿一直看着天上的月，是在想些什么吗？”

    “很美，而且很自由，”雪儿似乎沉浸在某些幻想中，淡淡的清辉之下，眼里不经意间有过一丝失落，“尽管……”

    “觉得孤独？”

    “嗯……或许有，”听到我的话时，雪儿愣了愣，站直了靠在栏杆边上的身子，便是很得意地说道，“但一想到她还能一直见到地面上许多快乐的事，应该也会开心起来的。”

    纯白色的光点自我掌间飘出，他们如同路过的流星一般，曳着长长的拖尾赴向遥远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