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坦白
“我以前在销售部门的工资挺高的，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所以我想调回集团。但我知道有向东在，要想回来就得答应他的要求。”
“我比较讨厌他，我想找个比他厉害的人罩着我，所以……”祁璐扫了眼一旁的叶昭，心情复杂的说道：“所以我就找你求情，你不同意。外边合适的工作并不好找，向东当时找人传话，如果不回去，他就会以核编为由把我清除销售部，母婴公司这边也在优化人员。”
“为了不被辞退，为了能调回集团，我只好去找了向东，他同意了。晚上他约我吃饭，让我喝了不少酒，然后我们就……就那样了。”
叶昭这才明白祁璐和向东的深层次关系，这样的关系祁璐怎么会往外说呢？看来是王总手里有捏着她的东西，应该是那个视频，什么样的视频？王总怎么会有视频呢？
黄菲的信息发了进来，王珮匆匆看过：“好开心，开心到起飞。”
王珮放下手机，略微停顿了下，问道：“为了工资能做这事？”
祁璐低着头不说话，王珮说道：“我在问你话呢？”
祁璐抬起头苦涩的说道：“外面高工资的工作不好找，集团销售部助理的工资待遇比我同学们都高些，所以我不想离职。”
究其原因是虚荣心作怪，可天上不会掉馅饼，祁璐把自己搭进去了。不仅如此，跟着向东，只怕有些事儿她真要触犯法律了。
王珮微微一叹，又问道：“你那晚来找我，有没有人指使你？”
“没有。”
“真的没有吗？当时的情况你能迅速想出冷处理的办法？这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思维吧？”
祁璐的目光闪烁起来，停顿了下，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以前，遇到过其它类似的事情，不过不是咱们公司。”
这话有些道理，王珮对她的私人问题毫无兴趣，无意再谈这个话题，随即说道：“店长考试成绩是怎么泄露的？”
祁璐犹豫着说道：“当时你安排采购医疗器械的事情，郑总不在，你让我找医药公司的人办，我办完后顺便拿着销售部的资料来找你的助理，她当时不在，我就来你办公室了。”
“我把资料放在你桌子上，看到了成绩表，我就随手拍了照片。我和刘店长关系还可以，就想着告诉她一声。”
王珮插话道：“哪个刘店长？”
“刘晓瑞店长。”
刘晓瑞这人工作上还是很值得称赞的，但祁璐和她不在一个店里，工作上基本没交集，两人怎么会关系不错呢？王珮问道：“你们什么关系？”
“我在店里的时候，感觉很孤独，有时候刘店长来我们店，她很和气，和谁都打招呼，我们就认识了。有时候我有想不开的事情会找她聊，她从来没有像别人一样对我爱搭不理。所以当我看到考试成绩的时候，我就想提前告诉她。”
王珮眼睛微眯，问道：“是她泄露的？”
“不是，那天我和向东说了这事，他让我把照片发他，我就发给他了。向东把信息发到了恐龙那边，后来就传出了80分以下公司不要的信息，那边的员工再把这个消息传给了我们这边。”
王珮和叶昭对望一眼，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怪不得当时孔珊珊和王蕴查不到谁在造谣！你妈的，集团常务副总办公桌上的文件居然跑到了对手公司，这要是重要文件那还了得？！王珮拿起笔在本子上写道：“加强文件管控。”
“向东和恐龙公司什么关系？”
祁璐想了想回应道：“钟总在的时候，向东工作还过得去，你来了之后，他各方面不是很顺利。他向钟总反映过情况，但他后来说钟总压不住你。”
“他其实早就想离职了，但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有次他跟钟总抱怨说干不下去了，钟总就说认识恐龙的常总，并帮他介绍，向东就和恐龙搭上线了。常总让向东到恐龙公司做销售总监，但是让他先在和光，把母婴公司的一些信息及时告诉他。后来出了周源的事情，向东被公司辞退，也就顺势去了恐龙公司。”
王珮插话问道：“钟达云给向东牵线搭桥，是在职时干的还是离职后做的？”
“那个时候上海办和广州办已经被关了。”
王珮又道：“母婴公司门店人员集体跳槽，想必是恐龙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是的，恐龙公司一方面放出80分以下店长不要的信息，还有要辞退人员的信息。另一方面恐龙的人事给这些人打电话，招揽这些人，那些人就一起跳槽到了恐龙。”
“恐龙的人事给哪些人打过电话？”
“我听说它们给很多店长都打过电话，但人家不来。”
王珮暗自庆幸，自己呕心沥血治理母婴公司，收获了众人的凝聚力，有效抵抗着外部的侵蚀。恐龙要是提前个一年搞这些事情，和光的母婴公司只怕要举步维艰了。不过现在的母婴公司有了长足的进步，市场占有率居高不下、公司氛围锐意进取、人员之间团结互助，恐龙再想大规模的撬人，已是不可能了。
王珮停顿了下问道：“母婴公司的销售方案是你们泄露的吧？”
“是，以前的流程是母婴公司销售方案要报给向东，他就把方案转给了恐龙那边。后来你把母婴公司独立，不再向销售部门报方案，向东就失去了这个便利。”
“嗯，还有呢？”
祁璐想了想说道：“只要是母婴公司重要的信息，向东都会发给恐龙。”
王珮追问道：“那你呢？”
祁璐低下头说道：“我……有时候向东让我帮着发。”
“无利不起早，说具体点，比如恐龙会展租场地的事情。”
祁璐苦涩的回应道：“郑总跟我说了伊牛要来高管，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向东，每次我提供有用的信息，恐龙那边会给500元的信息费，重要的信息它们给的更多些。”
王珮插话问道：“多少？”
“店长成绩的事情它们前后给了我5000元。”
“还有吗？”
祁璐想了想说道：“第一次店员考试，被优化人员去政府上访，是恐龙公司在背后策划的；离职人员在楼下广场闹事儿也是它们在背后策划的。本来是针对你的，结果把乔子良弄走了。我就知道这些，其它的不清楚。”
“我操。”叶昭叫骂起来，愤怒之情溢于言表，想起手机正在录音，随即闭口不言。
王珮又问道：“除了向东外，公司里还有谁和恐龙公司有关？”
祁璐微微一愣，回应道：“这个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吧，没听说。”
王珮嗯了一声，问道：“周保成是什么情况？”
“这个事情不是我干的。”祁璐见两人都不说话，忙解释道：“恐龙找托的事情被报道后，我意识到了你们在怀疑我，那天晚上我和向东在……在宾馆商量怎么应对。我是第二天早上听说了周保成的事儿，我以为是向东干的，后来问他他说不是。”
叶昭问道：“真不是他干的？”
“真不是，向东比较怵王总，就连从公司离职到恐龙上班，也是隔了好几天才去，他怕王总怀疑，找他麻烦。”
这话倒是实话，向东在公司的时候没胆量和王珮掰手腕，走了，没了公司制度的约束，物业那帮人想找他麻烦反而更方便些。向东也没必要这么干，恐龙租场地的事情虽然试出了祁璐，但向东只要不承认，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向东犯不着唆使周保成来这么一出，画蛇添足没有意义。
叶昭问道：“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听向东说，很可能是常清波干的。”
“你说具体点。”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我问向东，向东说可能是他，他说估计是恐龙公司被报道了，常清波借机报复。”
王珮一向注重对人和气，自认对外并无宿敌。这两年和光和自己有矛盾且比较大的，钟达云算一个。外部的常清波也算一个，毕竟自己动了人家的根本，他既然做局挖人，那周保成这事儿可能真跟他有关系。只是这事儿要真是他干的，那他的风格和钟达云倒是一丘之貉。
王珮问道：“常清波是怎么知道周保成的？如果是他，他怎么有周保成的联系方式？”
“有次吃饭的时候向东说了周保成的事情，常清波怎么有他的联系方式，我也不知道。”
不对？！钟达云认识常清波？！向东是他介绍的，那唐苗呢？我去，难道他俩在勾连着？钟达云有没有在背后使坏？给周保成打电话的女人是谁？……
王珮猜测着问道：“钟达云和常清波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我不知道，自从广州办和上海办撤了后，我就没见过钟总，也没有联系。”
王珮沉默了下，突然问道：“许志飞在哪儿？”
祁璐脸上浮现出迷惘之色，问道：“谁是许志飞？”
“有一个女的，叫许总。”
祁璐疑惑起来，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祁璐的神情说明了她真不认识许志飞，周保成事情说明了背后另有黑手。王珮本想问问她认不认识那个嘴角长痣的女人，但祁璐既然不认识许志飞，那想必也不知道钟达云这等隐秘的事情。
“还有其它要说的吗？”
祁璐想了想说道：“没有了。”
王珮看了看叶昭，叶昭回应道：“我没什么要问的。”
王珮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我都录了下来，在公司没有做出行动前，今天这事儿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祁璐眼中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王珮。
王珮对叶昭说道：“给她办手续。”
叶昭答应下来，祁璐犹豫了下，却是不动。
王珮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叹说道：“你们做的事儿我们一定要追究，你不是主犯，又坦白一切，公司可以既往不咎。但你的行为毕竟给公司带来了损害，你未结清的工资就不再发放了。视频的事情我们不会对外讲，也不会告诉你的家人。我说的话你大可放心，去吧。”
“谢谢。”祁璐起身后退了两步，突然跪了下来，乞求道：“你们千万不要告诉我家人。”
王珮又叹了口气，上前把她扶起来，说道：“起来吧，我受不起。”
王珮微微停顿又道：“谁家的父母都盼着自己孩子好，你爸妈要是知道你这样，是个什么感受？为了点儿钱和虚荣，你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该好好反思反思了！穿衣服扣扣子，第一粒扣子扣错了，剩余的扣子都会扣错。集团的培训课总是强调扣好人生第一粒扣子，为什么你们就听不进去呢？难道一定要碰的头破血流才能记住这话？”
祁璐神色凄凄的回应道：“我记住了。”
“晚了！”
祁璐听了这话，眼泪流了下来。王珮停顿了下说道：“我们会向公安、法院求情的，但愿你能记住教训吧，走吧。”
祁璐擦了擦眼泪，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谢谢你。”
叶昭带着她出去，不一会儿又进来问道：“那视频什么内容。”
王珮调出视频，把手机递给叶昭说道：“你自己看。”
叶昭接过手机看了一会儿，面色惊讶的说道：“我操，这也可以，这两人色胆包天啊！敢在办公室胡搞？！真他妈够可以的，外面开个房也不至于如此。”
王珮微微一笑，旋即收敛笑容，正色说道：“祁璐的行为损人不利己，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要不是母婴公司团结一致，后果很可怕。”
“人的善恶在一念之间，集团的思想教育一点儿也不能松懈，不要让员工在上思想培训课时无精打采的，要以反面教材警醒员工。加强思想教育永远在路上，你总负责，孔珊珊作为集团政委担子不轻，你们要在这个环节真抓实干。”
“明白，这项工作作为常规工作，我和孔珊珊再去细化下细节，一定常抓不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