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处处留心
几人上了车，王珮说道：“找个代驾吧。”
石英说道：“找啥代驾，这点酒还闹不翻我，论喝酒我就没怕过谁。”
王珮微微皱眉，车是石英的私家车，见众人都不出声，王珮不好再劝，陈铁军接话道：“要闹翻那还不容易，弄包老鼠药，啥都有了。”
众人笑了起来。
石英把音响开到最大，点了一根烟，一脚油门载着众人而去，陈铁军见状也抽起烟来，车内烟味刺鼻，王珮降下车窗，冷风吹来感觉稍好了些。
车辆沿着乡间小道向公司而去，王珮素来喜静,对这狂暴的音乐很是不喜，陈铁军把音乐开小了点，扭头对王珮说：“晚上大家aa吧，多少钱转给你。”
王珮回应道：“不用了，以后相处的日子长着呢。”
车内石英摇头晃脑的跟着音乐摇摆，王珮趴在陈铁军耳旁说道：“注意路况。”
陈铁军点了点头，好在夜晚的乡间道路车流稀少，不一会儿车辆转入回公司的小路，王珮这才放下心来，回了寝室，石英兴奋的跟了进来和陈铁军聊天，斗室中两杆烟枪吞云吐雾，王珮一时想睡也睡不着了，起身泡了杯浓茶醒酒，掏出手机看时，收到了林涛发来的红包。
半夜时分，王珮在浓茶的作用下，却是睡不着了，陈铁军的呼噜声如同发动机一般轰鸣，王珮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这两天的事情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心道：“凌丽这人很是排外，不好相与。”心中给凌丽下了结论，又想起石英偷肉的事，撇了撇嘴，也不知何时，睡意袭来，进入了梦乡。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王珮醒转过来，这几日陈铁军的手机每到早上六点整就会准时响起，王珮此时睡眠不足，循声望去，见陈铁军却是缩在被窝中任由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叫唤着，王珮有些不满，心道：“真是烦人。”
王珮拿起手机，点了京剧，把音量开到最大播放开来，室内顿时充满了咿咿呀呀的声音，没一会儿，陈铁军埋怨道：“早上听个毛京剧。”
王珮回应道：“你早上设的毛铃声，呼噜打的一晚上睡不着觉，大清早的你又铃声不断，不睡觉想干啥？明天再不把你手机铃声静止，我今天京剧明天黄梅戏后天听秦腔，咱俩一起陶冶情操。”
陈铁军听了这话不再言语，稍顷翻了个身，把手机拿进被窝，铃声不再响起。
王珮也关了手机音乐，陈铁军闭着眼，心道：“这人有些手段。”
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陈铁军穿好衣服向生产部走去，迎面碰到凌丽，陈铁军驻足说道：“凌主任，我想换个寝室。”
凌丽脚下不停，说道：“为什么？”
陈铁军身躯微微一僵，跟上凌主任的脚步说：“我和王珮不合适住在一起。”
凌丽说道：“公司暂时没有合适的寝室，等等再说吧。”
陈铁军僵着身子站在原地，甚觉无趣。
凌丽转过拐角，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车间一机台处，一穿工衣的瘦高个青年正在作业，王珮站在旁边观看良久，那人看了看王珮说：“你是办公室的？”
王珮笑着说：“暂时还没分岗位。”
那人听了不再说话，王珮又看了一会儿，大概知道了这道工序的操作流程，正要走时，一穿工衣的青年走来愤愤不平的说：“大杨哥，销售部的人说咱们做的东西不合格，让现在去客户工地上返工。”
大杨哥？！王珮心中一动，想起入职时停车场的一幕，打量起那大杨，那大杨说道：“销售部谁说的？客户工地在哪？”
穿工衣的青年说：“李国强说的，客户工地在沈阳。”
大杨把手套脱了往机台上一扔，说道：“这活儿真他妈没法干了，采购买回来的材料一看就知道是劣质品，生产出来的能是啥好东西？这会儿你妈又让跑那么远去返工，我不去。”
那穿工衣的青年说道：“你要不去，我也不去了。”
那大杨想了想又道：“还是去吧。”
那穿工衣的青年笑了笑，说道：“咋又去了？”
那大杨说道：“国强平时待人不错，他是老板的小舅子，不去不合适，采购部买回来的劣质材料还有很多，全是他妈凌丽让买的，采购部经理梁栋连个屁都不敢放，指望把材料退了不现实，后边还是有不少事儿，不如咱俩外出自在，没那么多烦心事。”
那穿工衣的青年说：“就是太冷球了。”
大杨瞪了那青年一眼，说：“哪儿球那么多事，找财务借款去。”
那青年答应下来，转身向办公楼走去，走出几十步远，大杨在后边喊道：“李庆，长个心眼多借点，别又整的自己垫，报不出来。”
李庆回头喊道：“知道了。”
王珮两眼微微一眯，心道：“又是凌丽……”
王珮回了办公室，拿出人员资料，对照相片，翻了一会儿，大杨的名字浮现出来：“杨森。”看了简历，却是无出奇之处。王珮脑中又回想起停车场听来的话语和那日晚间出去吃饭时碰到的几个青年。
王珮看了一会儿资料，又去了生产部，在产线上呆了半天，正要回办公室时，看到有两人拿着离职单迎面走了过来，一个高个子戴眼镜的人说道：“这儿他妈工资不高，事还不少。”
另一个人道：“那凌主任说招到人才能走，这荒郊野外的，招到人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直接走吧，工资不给的话，到时告他们。”
那高个子把手中的离职单团成一团往地下一摔说：“招他妈呀，走吧。”
两人打开大门，扬长而去。
风吹过，刮起那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