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闻香识女人
秋天的早晨,丝丝寒意。
车站口站着一群进城打工的年轻人。
他们背着棉被,手里提着工地用的调水泥用的塑料桶。
桶里面放着牙膏、牙刷、毛巾,还有他们用以为生的木匠、漆匠、砌匠、电工等工具。
这是一群名副其实搬砖的农民工。
进城的大巴一天一趟。
文子和大壮硬生生地挤上了进城的大巴。
文子几乎只用一只脚立在人群中。
这丝毫也不影响他兴奋的心情。
车窗外的景物快速向后倒去。
文子仿佛走进了新的旅程。
他的人生在自由、美好的道路上前进。
一切糟糕的事情丢到车后。
一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
大壮带着文子走进工地大棚。
这是临时搭建的简易棚,供建筑的农民工居住。
大壮指了指角落一个床。
文子收拾好,把被子铺上,被子一边垫着一边盖着。
工地里大多是男性。
仅有几个女性是生火做饭的。
偶尔有工友的老婆来了,小床用雨布围着一圈,做成临时的夫妻床。
深夜,工友们的鼾声掩盖了夫妻甜蜜的动静。
次日,工友的老婆会热情收罗着工友们的衣服洗着。
大棚里,在休息时,总会传来工友们爽朗的笑声。
他们笑得最多的是黄段子。
工友们每日的疲劳在黄段子中消失殆尽。
文子刚开始感觉不好意思,听久了也就习惯了。
但,他始终不开这样的玩笑。
他自命不凡,认为自己是一介书生,腹有诗书气自华。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
文子和工友们混熟了,学会了抽烟,也学会了喝酒。
听会了黄段子。
文子认识了很多工友以及食堂做饭的女人们。
食堂的蓉姐是文子最喜欢女人。尽管蓉姐三十好几,但身子骨透着青春的活力,大大的眼睛,鹅蛋形的脸上透着嫩嫩的胶原蛋白。
蓉姐也喜欢不说黄段子的小弟弟文子,照顾他,帮他洗衣裳。
蓉姐是食堂的总包头,她为人豪爽,和工友们打成一片,喝酒猜拳。
总有个别龌龊的工友时不时地开着玩笑,偷偷摸摸她丰满的翘臀。有意无意地触碰她水蛇一样腰和圆润的胸部
阿蓉姐毫不客气的表明态度:“别乱来,小心剁掉你的咸猪手!”
文子看在眼里,竟然对这个大姐姐产生别样的情愫。似乎是母亲又似乎是姐姐。最主要的是身体内还有一股子暗流涌动。
这也许是男女之间的爱吧!?
以后每次到食堂吃饭,他只要看着蓉姐就会不自觉的红着脸。
不争气的暗流飞快地抵达到最隐蔽处。
中秋节,工地放假一天。
工友们纷纷回家。
空荡荡的工棚只剩几个工友。
食堂也只有蓉姐。
文子睡到自然醒,跑到食堂。
蓉姐正在做午饭。
这顿午饭只有文子和蓉姐。
午饭非常丰盛,有鱼有肉还配着自酿的谷酒。
文子和蓉姐边吃边谈。
文子说自己生世,说自己梦想。
蓉姐说着家乡的孩子和老公。
文子也趁着酒醉说着喜欢蓉姐这类的女孩子。
逗得蓉姐哈哈大笑!
这顿饭足足吃了五六个小时。
最后文子不胜酒力醉倒了。
蓉姐也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蓉姐醒来,把酒醉的文子扶到食堂里一个小房间。
这里是蓉姐既办公又做卧室的地方。
她和衣而卧,挨着文子沉睡。
半睡中,文子一个翻身,鼻尖碰到了软软的。
生命的种子蠢蠢欲动。
他很自然地像婴儿一样挨着母亲睡着。
蓉姐发出梦呓般的喘息声。
天亮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酒醒的文子红着脸束手无策坐在床沿。
蓉姐用手抚摸着文子结实背部:“不怪你,都喝醉了。”
文子站起身来整理整理衣裳。
他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
他快步跑向宿舍大棚。
清晨的阳光洒着玫红的光,就像一朵朵花开在了他心里,他仿佛闻到花香。感觉蓉姐身上味就这个香味。
他不由得抿着嘴笑了。
他爱上了这个比他大十几岁的女人。
工地上,工友们有砌匠;有漆匠;电工等等。
大家各自忙碌。
文子是学油漆。
他跟着师父学。
做墙面,先打扫墙面的卫生。
打扫墙面是文子的第一步,而后,跟师父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学。
今天的文子,满脑子都是蓉姐。
但是,他工作时基本不会出大错。也会努力倾听师父的说教。
文子和蓉姐越过了障碍,也不再羞羞答答、遮遮掩掩。
吃过晚饭,在附近公园,他俩围着公园走了几圈。
俩人依偎在公园的石墩,月光倾斜落在肩膀上,如同雕刻一般。
文子一次又一次问自己这是爱情吗?
这是原始的冲动又或许真的彼此爱上了对方。
可未来的路在哪?
文子不到二十岁。
蓉姐三十多岁,家里有一个女孩儿,丈夫在老家种地。
眼下,该如何圆场?
直到有一天,蓉姐摸着肚皮对文子说:“文,我有了。”
这是1988年的春季。
春寒料峭。
文子和蓉姐偷偷相会不知有多少次。
而,蓉姐的话像春天的炸雷一样惊醒了文子。
一直以来,他以为大他十几岁蓉姐会安排好阵地,收拾得片甲不留。
可万万没想到,生命的种子悄悄发芽了。
他害怕了,他想到他的父亲,他的奶奶,还有他的梦想。
婚姻对他来说很遥远。可眼下蓉姐也没有准备和他结婚的打算。
家里丈夫都眼巴巴的等着她挣钱回去补贴。
她想起自己不争气的丈夫,眼圈红了。
如果不是太穷,她怎会独自一人挤在工地做饭。
蓉姐开口打破僵局:“孩子要不要?我会以丈夫的名义生下来。不会影响你以后结婚生子,但你必须每月给生活费养孩子。”
“我,我还没有这个能力。”文子声音细到只有自己听到。
蓉姐听力也惊人,她涨红了脖子,大声吼叫:“你是要我打掉孩子吗?”
她的脸几乎扭曲了。
“在我生命里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她再一次吼到。
”如果,你不支付抚养费,我告你!”她继续吼到。
她万万没想到文子会这样。一直以来她认为文子是个有梦想、有担当的男子。
眼前这个时不时还会写上一首小诗逗她开心的小情人,竟如此懦弱没有担当。
可眼下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大男孩手足无措。他不知如何是好,全然没有战场上英雄本色了。
他怂了。
”你回去好好想想,明天给我答复。”蓉姐口气缓和一些。
“我明天给你答复。”文子像个做错事的乖孩子。
这夜,月黑风高,文子收拾了东西连夜逃走。
他写了张纸条卡在蓉姐窗沿:“姐,我走了,谢谢你关心我。这个月工资还差几天你领着。对不起!我走了,到别的地方去打工。”
文子这一走,就再也没有见过蓉姐,那个孩子是否还留在人间就不得而知。
随着岁月飘逝,文子也渐渐成了一个大男人。他对蓉姐爱也渐渐消失殆尽。
偶尔想起,文子满是羞愧难当,往事不堪回首。
他遇到比他大很多岁的中年女人,都会联想到蓉姐,也总会躲得远远的。
他坚信蓉姐诱导了年少的他。
那段经历时常令他痛苦不堪:我怎么会爱上比我大快二十岁的女人!不可能!变态!
一个小男孩被中年妇女引诱被害了,还反被恐吓。
他经常会生出屈辱感。无法释怀!
他时常深夜感到愤怒,甚至会发疯,他恨女人,尤其是成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