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工
第五章、
初评级之前，大厂男孩们其实已经在岛上集结一段时间了，节目组给了两三天的时间适应，但从今天下午开始，赛程会越来越紧张。
时颜抬起头，看向摄像头。
他心里的焦躁情绪没有缓解，这时候的表情自然不太好看。说好听点是厌世脸，说难听点就是臭脸。
只要想到他因为在这个节目里当对照组的经历，就觉得烦死了。他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非要去学王栎？
难不成这个世界还能控制他的思想吗？
时颜决定试探一下。
初评级的时间在午餐期间公布了，距离开始不到一个小时，很多人甚至还在排队等食堂阿姨给打餐。
时颜眼睁睁看着前面的队伍一瞬间快了起来，他只好也跟上去。
节目组在吃住上面都很大度，时颜打了满满一盘，六菜一汤，非常丰盛。菜色丰富不说，还有水果和酸奶。
时颜不爱喝酸奶，只拿了餐前水果。
时颜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内心有些感慨。上辈子好像就是从这天开始，紧张的赛程、粉丝的不满、队友的针对，每一件事都令他战战兢兢，像这样好好坐下来吃一顿饭的时间，几乎都没有。
甚至还落下了胃病。
这一次，要对自己好一点。
时颜一个人悠然地吃着水果，练习生们已经走了一大半，还没走的也在赶时间。相比之下，正在慢条斯理地剥柚子的时颜实在是太过于特立独行。
不过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即将到来的评级考核上，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时颜就在这种兵荒马乱里偷了一会闲，好好地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又慢悠悠地从食堂溜达到了主播室。
因为练习生人数众多，参与人数多的录制都是在主播室进行的，这会正在紧张地布置场地。
时颜看了一会，发现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布置完，但是又懒得在走回练习室。于是，就在楼梯间找了个地方戴上耳机听歌。
是的，歌曲。
他这次不打算在初评级跳舞了。
他打算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选择，无论什么时候被淘汰，都是他的个人实力。他宁可自己技不如人，也不愿意再次因为是别的什么人的对照组而被烈火烹油。
因为初评级更多的是让导师和观众对练习生们有个最初印象，本质上并不是很严格的考核，除了需要重点关照的练习生，其他人都不会有太多镜头。
简而言之，稳住就行。
因此时颜在选曲上比较中规中矩，选择了一首很经典的慢歌，轻轻柔柔的那种风格，但却不会有慢歌独有的那种悲伤。
音乐在耳机里流淌。
听音乐的少年随意坐在台阶上，但身姿却仍是挺立的，两条腿往下跨了几个台阶。他闭着眼，刚好有一束阳光照过来。
温暖又独特。
时颜很喜欢这种自己掌握节奏的感觉，不必追赶别人，只要做好自己。
那是他曾经丢失过、梦寐以求的状态。
大约二十分钟后。
广播里通知所有练习生到主播室集合。
时颜取下耳机，站了起来。他随意地将耳机收好，整理了一下服装，然后从台阶上下来，很轻松地就找到了他自己的位置。
他的选手号码是十号。
刚好和王栎坐在同一排，王栎是开头，他是结尾。
时颜对这些刻意安排的小事并不在意，他更多地关注自己。
一百零一位练习生到齐，导师已经在考核间等待。
主持人宣布考核顺序通过抽签决定，练习生们按照顺序排队抽签，每个人表情都不太轻松。练习生人数多，考核全程恐怕要将近四个小时。
因此考核的顺序很重要。
时颜在第十个抽签，顺序是二十六号。
不算很靠前，但也算靠前。
每二十五人一场，他刚好是第二场的第一位。
尽管时颜不太在意顺序，但是实在说不上不好。很快，同一场参加考核的练习生被安排坐到一起候考。
时颜并没有特别关注，但是王栎确实不出意料地跟他分到了同一组。
时颜二十六号，王栎二十七号。
这个顺序和前世相同。
时颜虽然在王栎之前，是为了能让王栎更好地打脸。同样的风格，同样的舞蹈，王栎就是能令人感到耳目一新。
天命主角，不愧是他。
时颜估计了一下考核进行的时间，重新戴上耳机听歌，一来是为了再熟悉一下歌曲，二来是他不想说话。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他这个万人嫌对照组未雨绸缪地缓解没人跟他说话的尴尬。
时颜的耳机才刚戴上去，他的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他转身：？
时颜发现是昨天来开他行李箱的练习生，对方似乎也是小太阳的性格，非常开朗热情：“还记得我吗？”
时颜点头：“你爸爸是警察。”
练习生干笑一声：“我叫鹿拾元。”
时颜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你好，鹿拾元。”
鹿拾元看着他笑：“你好社恐啊，都不跟大家多交流。”
不愧是节目组挑出来做采访的小主持人，话还是他会说。
时颜感觉自己接不了他的话，只好另辟蹊径：“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我紧张？”
鹿拾元真的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时颜看起来太过于稳操胜券了，而且他又是大湾娱乐的练习生，看起来不被分到a班很难收场的样子。
不过时颜都这么说了，那么鹿拾元也只好顺着，半真半假地说：“也对，节目组实在是好过分，第三、第四组还可以去练习室突击一下，我们只能在这里紧张到发抖。”
“其实……”
时颜看着他，十分真诚地提议：“节目组好像也没有说不能在这里练习吧？”
候考室临时抱佛脚，合情合理。
鹿拾元瞪大眼睛：“是吗？”
十个人一起齐刷刷地看向正在理台本的主持人，主持人感觉自己似乎噎了一下：“额……原则上，是可以的。”
下一秒，
原本还安安静静的候考室喧嚣了起来。
时颜悄悄打开了音乐。
这首歌他已经反复听了许多遍，始终不得要领。这倒不是他唱歌的技巧有欠缺，而是他在情感上很难和这首歌产生共鸣。
尽管女歌手的声音清透而有力量，于他而言却并没有什么触动。
不是歌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他已经从心底里不认可这个世界了，更别提是一首歌里的情感。
更何况，这个音乐配的现在这个场景也有些不合拍，有人念念有词地背着歌词，有人对着墙角练习舞蹈，当然也有不同之处。
王栎正对着摄像头练习舞蹈。
时颜顿时有些默然，王栎都表现得那么不一样了，他从前竟然没看出有哪里不对。
时颜悄然闭上了眼睛。
半小时后。
主持人通知他们可以去参加考核了。
按照顺序，时颜是第一个入场。
四位导师已经到齐，为首的裴学义首先跟他打招呼：“你好，请做一下自我介绍。”
时颜目视前方，十分从容：“四位导师好，我是来自大湾娱乐的练习生时颜，我选择的考核项目是清唱。”
·
导播室。
初评级是整个节目的第一个亮点，节目组自然紧密地关注着赛况。导师和练习生们还有中场休息的三分钟，节目组却是不能停的。
副导演叼着烟，想点但是不敢点，正在烦躁当中。
时颜出现在屏幕里，他顿时来了兴致，开始输出：“是你啊，多利羊。”
其他人：“……”
真的会谢，瞌睡都被你吓醒。
导演也记得时颜，下意识就皱起了眉：“这个大湾娱乐的练习生，好像没有练习室的镜头？”
小李作为导演助理，立刻解答：“因为他今天没有加练……前两天倒是很努力的，每天练舞蹈到很晚，rita老师很喜欢努力的学员，说不定会有机会进到c班。”
导演：“……”
看起来是努力了，但用处不大。
副导演关注点就没有那么正能量：“那他今天不练是摆烂了还是想通了，觉得d班也是个温暖的大家庭？”
听我说谢谢你。
下一秒，
大家就听到时颜说要唱歌。
时颜选择的是很著名的《等风季》，选曲平平，很规矩不出格，唱的嘛……
也很守规矩。
听起来确实有一些感情，但是不多。
·
考核室。
几位老师齐齐静默，最后是负责音乐担当的导师秦放开口：“这位练习生的音准很好，只不过你看起来不像是来表演的，更像是没有灵魂的打工人。”
秦放：“我想知道，你是为什么来参加这个节目？”
要素察觉！
同组的练习生们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时颜。这种提问对于选秀选手来说，基本属于答案已经写好，就等导师来问了。
送分题，好羡慕。
时颜当然知道这时候应该卖惨，可是他已经惨到说实话不会有人信的地步了。
时颜只好现场抄作业：“其实我的上一份工作是在酒店客房做清洁，所以我就是来打工的，这个节目看起来不像是会拖欠工资的样子。”
“……”
你是上节目讨薪来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