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未婚夫妻初见
邱意的生辰并未大办，而是一家人齐聚一桌为她庆生。
邱意今日着了身樱花裙，更衬的她俏皮灵动，水灵的眼眸如山泉清澈，天生自带娇憨感。
迟素坐在迟暮旁边，衣着天青，简单的服饰不会夺了邱意的风采。
迟父和迟母的高兴流于表，连嘴巴都笑的合不拢了，迟素有理由充分相信他们怕是连牙齿都要笑掉了。
迟父将烤乳猪的腿子撕下来用公筷夹给邱意，“来，意意吃这个，补身体。”
“姑父，”邱意娇恼的嘟嘴，“你要再喂我吃这些肉肉，意意就真要变成猪了。”
“哈哈哈，”迟父爽朗的摸着胡子大笑，“意意哪里胖了，意意瘦的和柳树似的。”
他看看旁边的迟母，“你说是吧，夫人。”
“夫君说的对，”迟母也替邱意夹了一条小炸鱼，“意意还在长身体呢，不必担忧这些，天塌下来有姑姑姑父顶着。”
“哼，”邱意撅嘴，指着迟素大声道，“姑姑姑父说的好听，那为什么从小让阿素控制饮食，不得贪吃。”
迟父迟母脸上一僵，神色古怪的看向迟素。
迟素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吃饭，她吃的很香，一脸的享受。
见众人看过来，迟素不慌不忙咽下排骨，漫不经心的舀了一勺汤喝，擦擦嘴角，才款款道，“阿父，阿母。”
“嗯，”迟父很满意迟素的端庄有礼，朝邱意道 ，“你阿素姐姐是要嫁给沈将军之子的，礼仪这方面自然要与你不同。”
“是啊，”迟母接嘴，“意意日后的婚事姑母会好好为你挑选的，自不会委屈了你。”
“嫁人的繁文缛节太多了，我不想嫁，”邱意苦着一张脸。
迟母笑呵呵的回，“意意放心，你以后的郎君断不敢欺你头上的。”
“真的！”邱意笑弯了眉眼，笑容纯真。
“真的真的，”迟母为邱意盛了一碗汤，又问迟父，“侯爷你说呢？”
“夫人说的甚是有理，”迟父爽朗的笑声响彻房间。
迟素依旧是那事不关己的神情，只是夹菜的手在微微颤抖，以至于一个狮子头夹了好一会儿也没收入碗中。
只可惜除了迟暮，无人顾及他。
他面不改色的夹了一个狮子头到迟素碟子里，全程没有看迟素一眼。
迟素抿抿唇，眼睛有一丝丝凉意。
一顿饭吃下来，邱意他们倒是有说有笑，欢声笑语回荡在屋子里，而迟素和迟暮却是一阵沉默。
期间迟暮不动声色为迟素夹了好些吃的，引的迟素频频抬头看他。
迟素欲言又止，最终低头默默吃饭。
饭后，迟父迟母兴致勃勃的要带邱意去看为她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
迟素的指尖在触碰到袖中的礼盒后，又慢慢的移开，脸上挂着淡笑，一言不发的跟在她们后面。
迟暮一直和迟素并肩同行，同样的保持沉默。
迟素却觉得这份难得的静谧泛着甜蜜。
迟父和迟母带邱意去了好些地方游玩，晚上的时候还在别庄为她准备了烟花。
迟素没跟着去别庄，因为很简单，她懒，实在是走不动了，累了。
她找了个时机把礼物递给邱意，就准备回去了。
马车刚走没一会儿，就停下了，迟素疑惑的问，“怎么了？”
车帘被掀开，迟暮迎面进来。
迟素被噎住，吐不出一个字，老老实实坐在角落。
迟暮微不可见的叹口气，找了位置坐下。
气氛一度陷入沉默。
迟素忍不住了，清清嗓子，“兄长怎么也走了？”
“无聊，”迟暮手执茶盏，浅抿一口，“都是女儿家喜爱的。”
“额，”迟素骇然的低低头，“兄长所言颇有道理。”
“呵，”迟暮笑的让人心生不悦，“阿素倒是会说话。”
“阴阳怪气，”迟素撇嘴，“兄长帮我约见的人约的如何了。”
“好的很，”迟暮语气不善，“后天你先去芳香茶楼，我已经定好房间了，你在暗处看看就行。”
“哦，”迟素鼓鼓脸，“有劳兄长了。”
“哼，”迟暮毫不客气一声冷哼。
迟素略微耸肩，胳膊撑在书案上看书。
迟暮没再说话，却是替迟素将茶水温了温，轻轻移动到她面前。
迟素眼皮一跳，不咸不淡道，“兄长有心了。”
迟暮没回话，而是盯着粼粼水面发呆。
他的阿素，终究不再是他的了。
今夜的迟素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仅仅是因为迟暮在马车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她在黑夜中低低一叹息，心中的万千情绪翻滚不停。
……
迟素去芳香茶楼那天，着了一身烟蓝，她早早就在房间的屏风后面坐着了，静等人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听见了迟暮和一个陌生男子的谈话声。
迟素听声音认为她的未婚夫是一个生的好看的郎君。
迟素轻轻起身，走到屏风后，通过小孔向外看去。
如她所愿，她的未婚夫的的确确是个罕见的美男子，即使是双腿瘫痪，也难掩其绝佳气质。
还好，他的模样，是她所欢喜的。
迟素微微一笑，有些开心欣慰，又夹杂了苦涩无奈。
她将目光移向了迟暮。
可目光却与迟暮不期而遇。
永远都是这样，她想偷偷看他时，永远都会被发现。
迟素愣住了，先移开视线的是迟暮。
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和沈繁凯凯而谈。
迟素眨眨眼，刚想收回视线时，目光却对上了沈繁。
沈繁眼里的玩味和笑意藏也藏不住，他笑起来时如同春日暖阳，让人心里很是温暖舒服。
迟素似乎看见他无声的道，“沈某见过迟小姐。”
迟素猛的捂住胸口，连连后退，半晌无语。
后面迟暮和沈繁说些什么，迟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回去的路上，迟暮看迟素一直发呆，忍不住好奇问，“阿素，可是身体不适？”
迟素摇摇头，“兄长，我有些乏了。”
“好，”迟暮看迟素不愿多说，也没强求，而是缓和了声音，“你靠着睡会吧，兄长守着你。”
“嗯，”迟素点点头，然后靠在角落，似乎是闭眼入睡了。
可她心里七上八下跳的厉害，心里惶惶不安，压根睡不着。
迟暮清清楚楚看见了迟素轻颤的睫毛，知道她在假寐，却没戳穿她。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明显，藏不住心事。
伴随着迟暮隔三差五的翻书声，迟素翻滚的心绪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到府门口时，迟素并未多言，先行进去了。
迟暮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出神，等她完全进去了，才转身离开。
迟素自从那日见了沈繁后，心里就一直安心不下，她总觉得沈繁近几日会有所作为。
果不其然，沈繁行动了。
迟素刚上完早课就被迟母叫去。
她还没进屋，就被眼前的阵仗弄迷糊了。
迟素边看屋子里堆放着的礼品，边出声询问迟母，“阿母，这是怎么回事。”
“沈公子差人送来的，”迟母招手示意迟素过去。
迟素乖巧的站在迟母旁边，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
迟母语重心长道，“如此看来，沈公子对你还是上心的，怕旁人嘲笑奚落了你，这不眼巴巴的把礼品送来了，就为了替你撑腰。”
迟母悄悄咪咪看了一眼迟素，发现她并未露出不悦的神情，才继续道，“阿母是真心为你高兴，寻得了一个好郎君，往后必定不会吃苦，而是一直享福。”
迟素神情冷淡，唇角边挂着意味不明的浅笑。
迟母被迟素的笑弄的心里发毛，“怎么了，阿素，你不满意吗？”
“满意呀，”迟素莞尔一笑，“能觅的好郎君，还多亏了阿父阿母，阿素感激不尽，终生难忘。”
迟母脸色僵硬，心里发虚，但还是硬着头皮道，“阿素说笑了，你是阿母的宝贝女儿，自当拥有世间最好的一切。”
“嗯，我知道的，”迟素不咸不淡的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终生为子女操碎心，这个道理，阿素是明白的。”
“阿素明白就好，”迟母欣慰的拍拍迟素的柔荑，“阿母是不会害你的，也是真心疼你的。”
“嗯，”迟素点点头，“阿素一直都知道。”
是真心的，却不是第一真心，阿素一直都明白。
迟素从迟母那回去后，去找了迟暮，她想知道沈繁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的婚约是铁板钉钉的，何必多此一举呢？
迟暮知道了迟素的心思，不由分说拒绝了，理由是不宜相见，有损清誉。
迟素无奈，“可我是真的好奇。”
“这个你不用担心，”迟暮接着擦拭宝剑，“兄长会为你问清楚明白的。”
“我……”迟素哑口无言。
迟暮直接略过这个问题，“对了，你前些日子不是叫唤手冷吗，我替你寻了一双手套，你待会记得拿走。”
“哦，”迟素索性坐下，安静的看迟暮练剑。
迟暮的剑又快又毒，自成一派。
迟素看累了就让人上了些点心来垫腹。
等到迟暮练好剑，已经到了饭点了，她让丫鬟去把手套取走，顺便搜刮了一些精巧有趣的小玩意。
然后才心满意足的和迟暮一同去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