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斩草要除根
楠木情殇猜想的没错,行刑那天楼绝确实来了,不过只有他一个人来了。
她坐在高堂上,看着楼绝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像拨雾开路,他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出了一条自己的小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放在他身上,有探究,有打量,有奚落,有不屑……
可楼绝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云淡风轻,处事不惊的高贵太子。
他缓步走上刑台,直视着高高在上的楠木情殇,开口说了一句话,“琐琐,好久不见。”
然后被士兵绑住,强制让他跪在地上。
“是呀,好久不见,”楠木情殇脸上挂着甜腻腻的笑,慢悠悠的朝楼绝走近。
“喜欢吗,楼绝,这是朕送你的礼物,”楠木情殇认真的打量着楼绝的表情变化。
只是很可惜,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楠木情殇失态了,在众目睽睽下卡住楼绝的下巴,厉声质问,“好一个楼国太子……”
楼绝的眼神不咸不淡,没有感情的停留在楠木情殇的脸上,然后咧嘴一笑,“琐琐,你失态了。”
“你说得对,”楠木情殇突然笑了,然后用力甩开楼绝的下巴,如狼似虎的目光死死盯着楼绝,“朕失态了。”
她穿着做工精致华丽的金衣,戴着富贵璀璨的金钗,笑的招摇夺目,像一株带刺的玫瑰。
楠木情殇摸摸耳坠,笑眼盈盈,“楼绝,你想看看吗,想看看你阿姐怎么死的吗?”
“琐琐,”楼绝低了低眼,又目光真诚的看着楠木情殇,“饶了我阿姐一命?可好。”
“呵呵,”楠木情殇忍不住冷笑,她不屑的看着楼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楼绝,你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疯言疯语,放了千方百计想谋杀朕的人,你当朕是三岁儿童吗?”
楠木情殇直白的话让楼绝脸色一白,他用几尽哀求的语气问,“琐琐,以命换命,好不好?”
“以命换命?哈哈哈”楠木情殇仰天大笑,似乎眼泪水都笑出来了,她掩着唇,笑问,“楼绝,你当真是看得起自己,你的命有那么宝贵吗?”
她眨眨眼,“不过是一个亡国太子,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
楠木情殇向后招手,“来人啊,把楼妆拉过了。”
“是。”
楼妆被绑成了粽子,狠狠地让人摔在地上,似一条垂死挣扎的虫子,不停的蠕动身子,没了舌头,说不了话,只能怪叫,瞪着充一双满怨恨的眼睛。
楠木情殇指着楼妆,“楼绝,你仔细看看,这是你阿姐啊!”
楼绝不忍的闭上了眼,“阿姐,你该听我的,而不是一味的一意孤行。”
楼妆不知道是后悔还是埋怨,不停抽动身体,眼角的泪珠子哗啦啦直流。
“假仁假义,”楠木情殇朝着楼绝道,“既然不想看,朕替你杀了她。”
“不要,”楼绝猛地睁开了眼,眼中的恳求显而易见。
楠木情殇没有丝毫心软,“朕偏要。”
她招招手,“杀了她。”
依旧是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刀起刀落,血溅人死。
于是楼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阿姐死在自己面前,热血溅在了他冰凉的脸颊上,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
他呆若木鸡,不敢相信的盯着楠木情殇,像一具行尸走肉,神情麻木。
楠木情殇只是浅浅一笑,“楼绝,你该知道的,朕一定会杀了你们姐弟二人,但朕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送死,而不是藏起来。”
“我以为你不会杀我,”楼绝觉得眼睛酸痛,雾气让他的世界变得雾气蒙蒙,看不真切。
他以为她会和自己一样,只是想让对方难受一生,仅此而已……
他以为他孤身前来能换阿姐苟延残喘度过余生,自己就算沦为玩物也无妨。
可他失算了,他的琐琐,自始至终想得都是赶尽杀绝。
“不杀你?”楠木情殇听笑了,毫不留情的奚落他,“那只是你以为,留你性命干嘛?给你楼国余孽留个复国美梦?给朕找不痛快,埋下隐患……”
她顿顿又笑着说,“而且朕不仅要杀你,还要亲手杀你。”
楠木情殇一句句直白无情的话让楼绝脸上血色褪尽,只余死白。
楠木情殇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玲珑,做工精细的匕首把玩,“老师,你还记得这把匕首吗?”
楼绝看着楠木情殇手上的匕首失神了,那是他亲手送她的防身礼物,如今她要用它来杀自己。
真是好讽刺……
楼绝吸了一口气,忍不住笑了,笑的苍凉,一脸破碎。
是他自作多情了,可转念一想,给她下了折磨身体心性的寒毒,又如何能期盼她能不计前嫌,既往不咎……
毕竟他的琐琐一向是个敢爱敢恨,睚眦必报的奇女子呀……
“老师,你教过我的,”楠木情殇拔出匕首,锋利的匕首带着慎人心骨的寒光,她玩弄着手中的匕首,微笑的走近他,又绕到他身后,“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楼绝能清清楚楚感受到耳垂和脖子那里的呼气,酥酥麻麻的。
他只需要低一低眼就能看见冒着寒气和杀气的匕首。
上面映照着自己惨白无光,失魂落魄的脸。
楠木情殇的匕首游走在楼绝的脖子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楼绝很不舒服。
最终,她对楼绝说了一句话,“楼绝,你是我一生所爱,可造化弄人,我非杀你不可。”
“琐琐,”楼绝淡然又带着释然的笑了,“你说得对,我们本不该相爱,你我之间隔着血海深仇,相爱是一种罪。”
可是琐琐啊,我虽舍不得杀你,却也不想你好过,我忘不了我死去的父皇母后,所以我给你下毒,又纵容阿姐他们一次又一次行刺你。
“下辈子,干净点来见我,”楠木情殇笑着用嘱托的语气和楼绝说话。
“好,”楼绝没有丝毫犹豫,一口答应了。
然后闭上了双眼。
是他输了,输给了亲手教会的学生,输给了所爱之人。
楠木情殇微笑着让匕首吻过了楼绝的脖子。
殷红的鲜血止也止不住的流出来,流了楠木情殇一手的血。
她站起身,面无表情,甚至没有看楼绝一眼,直直的向前走。
手上的血一滴一滴的往地上跑。
楠木情殇边走边说,“把楼绝的尸体清理干净,送朕寝宫来。”
“是。”
……
回忆的最后是一身白衣,只在耳边别了一朵白花的楠木情殇站在河水边。
她的脚边停了一艘木筏,上面躺着被繁花簇拥,永远沉睡的楼绝。
楠木情殇的身后站着青升和碧落。
她静悄悄的站了许久,直到黄昏来临,才回过神来。
楠木情殇蹲下身,割断绳子,亲眼目送楼绝走向远方。
向天边的晚霞追赶,想要吻一吻这醉人心脾的晚霞云昏。
那时候黄昏的风总是温柔大气的,会轻柔的抚摸你的脸颊,愉快的和你的碎发玩耍。
楠木情殇就在这清雅的小桥河水,动人的天边美景中送走了楼绝,送走了过去,迎来了新生,迎来了为帝一生……
后来,楠木情殇还亲自替青升和碧落操办了轰动京城的婚礼。
再后来,她如楼绝所料,成为了百姓爱戴,群臣拥戴的一代明帝。
她的功绩数不胜数,她的威名千古流传,她的名字人尽皆知……
……
言停恍惚的看完这一世,内心说不出感受。
她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喜悦,亦或是兴奋激动,只是呆呆傻傻的杵着不动。
系统懵圈了,“宿宿,你干啥呢?”
“脑瓜,”言停呆呆的回,“我还没有缓过神来,你让我缓缓。”
“可别了吧,”系统嫌弃死了,“还是搞事业,快点完成任务要紧,让我们赶紧开始新任务,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滚吧你,”言停毫不留情的回,“就知道压榨我。”
“那是你的福气,”系统不满的回。
“哟西,还福气呢,”言停阴阳怪气的说,“这福气送你你要不要?”
“不要,”系统老实巴交的回。
言停被气笑了,一时无语。
歇息了一会儿,言停恢复状态,又活蹦乱跳了,“走吧,搞事业去。”
“就该这样整,”系统开心坏了,“男人哪有事业香。”
一波接一波的彩虹炮弹不停轰炸言停。
言停被吵的脑瓜子疼。
于是和系统争吵起来,打断俩人谈话的是新世界的大门。
极富个性,造型独特,外表邪气,自带雷点。
言停捂住嘴巴鼻子,嫌弃的想扭头走人,“脑瓜,这怎么回事,怎么这大门不仅黑不溜秋,还臭气熏天啊!”
“啊这,”系统无从解释,底气不足的回,“厂家特色,忍忍就好。”
“呕,”言停打干呕,胃里翻江倒海,“说的轻松,你又闻不到。”
她使劲憋气,“难道是关于丧尸的?”
“那倒不是,你想多了,”系统不留情面的回,“咱们还没有到那级别,别说梦话,有点丢人。”
言停,“……”
一天总想弄死系统无数回。
最后还得是言停忍着恶臭,压着脾气,在暴走边缘疯狂徘徊,推开了新世界大门。
然后,她下巴成功离家出走,简直是惊呆了她的喜马拉雅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