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们没有故事
老九开车带着他们往家走，一路上，顾森都没说话。
苏得菂也不敢说话。
车里的气压低得人喘不过气。
当着老九的面，她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想着回家再和他谈谈，可是一到家里，顾森就进了衣帽间。
只是丢下一句话：“你去洗澡。”
苏得菂追到衣帽间，顾森砰地把门关上了。
她拍了一下门，叫着顾森的名字，她想说些什么，可是顾森不给她开门，她也不敢冒然进去。
顾森站在衣帽间里，慢条斯理地解着衣领。
他打完一局台球后，看不到苏得菂，便走出台球厅去找她。
当他看到苏得菂和一个男的站在一起时，他心里只是有点不高兴。
可是当那个男人越过苏得菂的肩膀向他看来时，在商战中浸淫多年的直觉令他感受到一种敌意。
他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那个男人不过一只小麻雀而已，还不配让他动怒，更不配让他觉得是个威胁。
让他生气的，是苏得菂的表现，如果她看上去很坦然，他还不觉得什么。
可是苏得菂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被抓到的慌张。
顾森冷笑着将腕表放到玻璃台上，目光冰冷地走出衣帽间。
苏得菂心情沉重地进了浴室，在巨大的顶喷下淋着水。
她回想着顾森阴冷的态度。
她不知道一会儿顾森会怎么对她。
她心里很怕。
她在水中紧紧捂住自己的脸，温热的水也无法安抚她忐忑的心情。
雨水般的淋浴中，她甚至没有察觉到顾森进入了浴室。
直到顾森抱住她的时候，她才吓得一颤。
顾森把她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条小鱼：“你在害怕？”
苏得菂被他紧紧抱在怀中，他强壮的手臂勒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自觉没做错什么，可是他这种阴恻恻的态度，和水中肌肤相贴的情况，让她心中升起惧意。
顾森看着苏得菂，她被水淋透，脸上是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他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
他并不在意刚才那个男人的眼神，他根本没把那个男人放在眼中。
可是苏得菂现在的表现，让他很生气。
他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顶喷的水喷溅到苏得菂的脸上，她睁不开眼，她很难受。
“顾，顾森……不行。”
可是顾森却像没听到一般。
直到事情结束之后，他才发现她已经哭红了眼睛。
他忽然就不生气了，而且还很后悔自己的粗暴。
他这才意识到她在这段时间里喊过好多次让他停下。
苏得菂捂着脸蹲到地上。
顾森把她抱起来，回到卧室。
他把她放到床上，因为被热水淋了很久，她的皮肤泛着玫瑰色的光泽。
他向她伸出手， 她害怕地向后躲了躲，回手拉起被子遮住身体。
她转身的时候，顾森看到她后背上红了一大片，骨突处擦破了皮，血印子一道一道的。
他有些差异，但很快想到了原因。
他想都不想便给集团医院的医生打了个电话，还没说两句，就见苏得菂拉着他的胳膊连连摇头。
他咽回想说的话，挂了电话，起身去拿了医药箱。
苏得菂趴在床上，顾森用棉签沾了酒精，帮她消毒伤口。
她身体抖一下，他的心就疼一下。
终于帮她擦完了，他吻在她肩膀上，小心翼翼地不碰到她的伤口，低低地说道：“对不起。”
苏得菂没说话，只是把头扭向另一边，双手抱着枕头，无声地哽咽一下。
顾森躺在她身边，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奚向阳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吗？”
他手下人动作很快，在他进浴室之前，就把奚向阳的基本资料传给了他。
苏得菂转回头来，惶惶不安地看着他。
“给我讲讲你俩的故事，”顾森吻她的额头，那里还有一道浅浅的红痕，“我要听。”
他没有说“我想听”，他说的是“我要听”。
他完全不管她想不想说。尽管，她是想解释一下，但他这种语气，让她觉得很有压迫感。
“我们没有故事。”苏得菂瑟缩地看了顾森一眼，“我们从没有开始过。”
不是一个年级的，因为是同一个诗社的成员，便多了一些互动。但也只能在诗社有活动的时候见面，平日里各自上各自的课程。
春节联欢会，诗社出节目，两个人一起念诗。多了一些接触。
也许是递稿子的时候，手指碰到了手指，也许是念稿子的时候，肩膀挨着肩膀。
记忆中没有怦然心动的一刻，只是细水长流的相处。
时间长了，她觉察出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炽热，有些与众不同。
她的心里也曾泛起了一些涟漪。
“但是我妈妈病了，然后我遇到了你，拿了你的钱之后就不再理他了。”
顾森温柔地将挡住她脸颊的头发拨开：“现在还喜欢他吗？”
苏得菂心中一颤：“我……我想我怀念的，只是过去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时光。”
“和我在一起不自在？”他瞳孔的颜色变深，“我对你不好吗？”
苏得菂觉得心都要碎了，他居然能堂而皇之地问出这种问题。
“顾森……”她犹豫着，不知道接下里的话，说出口，他会不会生气。
“我们从金钱交易开始，你给我钱，我用身体还债。我们……本质上就是买卖的关系。我和你在一起，怎么会自在？”
顾森深深地凝视着她，不是，不是这样的。
他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父亲对他严苛，他对继母有敌意，爷爷奶奶不喜欢他，唯一和他亲近的弟弟，又因为那件事和他有了隔阂。
他母亲做出那件恶事之后，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家人。
之后许叶也抛弃了他。
无数个黑夜里他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他只是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的人。不会离开他，不会抛弃他，不会背叛他，不会厌恶他的人。
守在他身边，永永远远。
他轻抚她的脸颊，柔声道：“金钱交易不好吗？”
金钱交易，是最稳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