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凡尘受罚
接上章，季凡尘和黎欢暂短相聚，季凡尘告诉黎欢在天门山修炼，黎欢不仅鼓励他好好修炼，还表示有时间就会去看他。
对于下蛊乌龙，季凡尘还是耿耿于怀，“黎欢，你确定没有对我下蛊吗？这一路颠沛流离，我这小心脏可受不了折腾了。”
随即，黎欢伸出左手腕给他看，“我这手腕可一点痕迹都没有，说明一次蛊都没有下过。”季凡尘不懂这个，只能傻傻看着。
“情蛊需要姑娘的青丝和手腕血，而且下蛊会有反噬作用，轻则头疼欲裂，重则死于非命。”黎欢解释道，“蛊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有的蛊可以治病救人，有的蛊却是害人害己。虽然我们苗寨男女老少都会下蛊的法子，但是很少有人主动下蛊。父亲时常给我讲下蛊的危害，所以我一次蛊也没下过。”
季凡尘回应，“还好你没对我下蛊，要不然我岂不是死路一条了？”黎欢幽幽的回应一句，“只要不变心，也没什么的。”季凡尘这下更心慌了，“你这话什么意思？”黎欢回答，“没什么，你放心好了，下蛊只是说辞，为的是逼着父亲同意我们在一起。”
季凡尘没说话，想着自己安然无事却怪白仙尊医术不高，真的太惭愧了。等回去以后，一定要踏踏实实干活，好好听白仙尊的话。万万不能再惹他老人家生气了。
“对了凡尘，你怎么忽然说要跟我处对象呢？”黎欢一边柔声问，一边取下季凡尘发间的落叶。
“是这样的，以前的我一无是处，是个凭借街坊邻居接济的穷小子。现在我成了白仙尊的徒弟，往后努力修炼肯定有所作为。自我感觉可以配的上你了，才提了一句。”季凡尘如实回答。
“你容颜如玉身姿如松，英俊又潇洒，哪里就配不上我了？”黎欢笑着问。季凡尘尴尬的挠了挠头，“我没钱啊，也没有地位啊。这些都是老一辈人比较看重的。”
黎欢淡淡一笑回道，“只要你能一心一意的对我好，我不在乎别的，什么名利？什么地位？在我看来都不过是浮云而已。”
就在两人说说笑笑之际，杨乐保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黎欢，该回去了。苗王的草药还没熬呢，你该回去给他熬药了。”
“哦，好吧。”接着黎欢就朝着季凡尘挥手道别，然后急匆匆往回赶了。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季凡尘有些不满的质问道，“你是黎欢的亲戚吗？为什么要说她已经嫁人的谎话？”
杨乐保心虚的低下头回答，“我是她哥哥。我们寨子的女子不能嫁给外乡人，所以你最好离我妹妹远一点。”
“一方水土一方习俗，这个我也能理解，但是你不应该骗人啊。要不是今天遇见黎欢，我还以为自己身中蛊毒命不久矣呢。”季凡尘情绪不满的咄咄逼人。
杨乐保生气了，怒目圆睁的质问道，“你知道为啥黎欢没有对你下蛊不？”
季凡尘摇摇头，“在下不知，求赐教。”
“下蛊也要分人的。就你那弱不禁风的样子，真要中了蛊毒，你早凉凉了。”杨乐保说出了大实话，“以前黎欢妹妹学过下蛊，但是都找有实力的下蛊。”
“她不是说从没有下蛊么？”季凡尘问。
“她只说没对人下过蛊，又没说不曾对动物下蛊。”杨乐保不耐烦的解释道。
“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交个朋友吧！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天？”季凡尘主动邀请道。
“谁跟你是朋友啊？真给自己要面子！哼！”杨乐保丝毫不给面子的扬长而去。
与杨乐保不欢而散后，季凡尘就步行朝着天门山那边赶路了。一方面马车是杜思磊的所有物，二方面季凡尘不想去杜府了。不是因为杜府太热情，而是因为杜思磊不思进取，一天到晚就想着玩，季凡尘不想这样堕落消沉下去了。
傍晚的天门山，云雾缭绕，景色雄奇壮丽。季凡尘拄着拐杖慢悠悠走进到门口。看到天缘阁安静祥和，他觉得师父应该没回来，就高高兴兴进了门。看到扁担和水桶都不在，季凡尘还暗暗嘀咕了一句，“这年头，还有人偷水桶偷扁担，就是很离谱。”
这时候，白仙尊挑着水晃晃悠悠进了门，气势汹汹的指责道，“水桶能被偷吗？扁担能被偷吗？”
季凡尘自知理亏，扑通跪在师父面前赔礼道歉，“师父，我错了！我不该丢下水桶和扁担私自跑出去的。还请师父原谅！”
白仙尊气的直皱眉头，“你先让个位置，我把水桶放下。”
季凡尘赶忙站起来帮师父干活。
这个季凡尘是第一个返回天缘阁的弟子，也是第一个挨训的弟子。
仙缘阁会客厅里，
白仙尊端坐桌前喝茶，季凡尘老老实实跪着受罚。
“老实交代，这几天去哪了？”白仙尊放下茶杯，语速很慢的询问。
“回禀师父，徒儿先去了苗寨，然后又去看望了二师兄，最后逛了龙船会才回来。”季凡尘拱手作揖回答。
这些事，白仙尊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有一面宝镜，昆仑镜。只要用意念控制镜子，就可以随时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上次叶灵天去凤凰古城采购羊肉串，之所以白仙尊可以把羊肉串分的合理，也是因为从昆仑镜里早就知道了羊肉串的数量。
听到三徒弟的话都属实，白仙尊还是挺欣慰的。白仙尊的欣慰是放在心里的，表面依旧一副冷若冰山的样子。
“既然徒儿去了苗寨，应该知道实情了吧？”白仙尊耿耿于怀质问，“到底是师父的医术不精？还是师徒间的信任如履薄冰？”
听了白仙尊的话，季凡尘红着脸低下头，乖乖跪着一动不动。
“有句话师父不知当讲不当讲，”白仙尊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师父请讲！徒儿一定认真听讲！”季凡尘态度诚恳的回应。
白仙尊苦口婆心的道，“下蛊不是什么光彩事情，那人居然拿这个开玩笑。要我说哈，你以后少跟她来往。”
“师父为什么这样讲？”季凡尘问。
白仙尊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次两次开玩笑，往后万一呢？”
季凡尘回答，“师父说的在理。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修仙之人务必六根清净。你如果一心想着感情之事，能修的正果么？”白仙尊一脸严肃的质问道。
“徒儿谨遵师父的教诲，往后会和黎欢保持一定距离的。”季凡尘抱拳作揖道。
“你这马马虎虎的，丢下摊子不管，为师可替你挑了好几趟水呢。”白仙尊气鼓鼓的抱怨道，“你自己说说看，应该接受什么惩罚？”
“那徒弟就认罪受罚，乖乖跪个三天三夜吧。”季凡尘一脸认真的回应道。
“哎，一个徒弟挑水吃，两个徒弟抬水吃，三个徒弟没水吃。”白仙尊一脸愁容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收的这种好徒？”
季凡尘这才转过弯来，“好了，师父，徒儿明白了。徒儿这就出去挑水去！”
白仙尊颔首微笑，摆摆手道，“这才是我的乖徒弟嘛，快去吧！快去吧！”
张家界的山壮观美丽，水清澈明亮，崇山峻岭间有星星点点的民居，此时已经袅袅炊烟了，杜思磊才准备动手采集龙吟草。
这个杜思磊也是个奇葩，过来采集龙吟草，却知道它的名字，不知道它长什么样。要看就要天黑了，总不能让龙吟草跳出来找他吧？
杜思磊决定去附近的居民家里问问，看他们能否知道龙吟草的模样。
“当当当！”杜思磊抬起右手，轻轻扣响一个民居的大门。
“谁啊？”开门的是位农妇，打量一下来人，好奇的询问，“有什么事吗？”
杜思磊微笑回应，“大姐好，我是白仙尊新收不久的徒弟，来山上采集龙吟草的。您可以告诉我龙吟草长什么样不？”
得知来人是白仙尊的徒弟，农妇顿时笑脸相待，“这样啊，你来家里吃顿饭吧。吃过饭让我家那口子带你一起进山采集。”
杜思磊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出门不久便遇到贵人，想也不想就连连点头，“好的。”
这家人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户，平时除了种地就是喂牛喂羊，吃的晚饭也特别简单，只有和渣与酸酢鱼。和渣类似于北方的渣豆腐，也叫渣福。虽然味道平平无奇，可是却很容易饱腹。酸酢鱼是当地的特色美食，自己下河逮的小鱼加入米粉在坛子里腌制，等到有酸味的时候取出来，用菜籽油炸一炸，小鱼又酥又脆又酸又香，很是下饭。
农妇的丈夫叫彭华子，年纪有五十多岁，彭华子笑盈盈的询问，“小兄弟，农家饭吃的满意不？不满意的话我去宰羊给你吃？”
杜思磊连连摆手，“大哥不必麻烦了，有饭有菜我已经很满意了。这伙食比在天缘阁吃的都要好，要是我师兄师弟看见了，估计都得馋的流口水呢！”
彭华子和媳妇对视一笑，觉得杜思磊这人挺有意思的。接着，农妇笑问，“那你们在天缘阁都吃什么饭？”
杜思磊放下碗筷如实回答，“我们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有时摘几个野果子吃，有时摘点野菜腌制了吃，有时候更简单，喝几口山泉水，嚼几口野菜就算一顿饭了。”
农妇看到杜思磊的饭碗空了，连忙又给他添了一碗饭，“我们家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是起码粗茶淡饭管饱。难得有人登门拜访，一定要吃的饱饱的。”
杜思磊欲哭无泪啊，“大哥大姐太热情了，平时我吃一碗饭就饱了。”
彭华子赶忙道，“得多吃，吃饱了才有力气上山呢。再吃点，再吃点。”
既然有求于人，也不好拒绝人家的热情，杜思磊努努力又吃了一碗和渣。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终于，树林深处传来了沙沙沙，沙沙沙的声音，这声音竟是鸟儿上宿时挥动翅膀所发出的。借着皎洁的月色，彭华子和杜思磊一人背着一个竹筐踏上了寻找龙吟草的行程。不放心的农妇还在后面嘱咐道，“你们早去早回啊！”
“好的大姐！快回去吧！”杜思磊笑盈盈的挥手道别。
“婆娘，快回家吧！记得拴好门！”彭华子交代过后，就和杜思磊继续前行了。
在这月色的照映下，有牧民赶着成群结队的牛羊往家里赶，还有在外面出摊的小贩推着满满一板车货物往家走，这夜的确是深了。
虽然彭华子胆子不小，但是他平时很少走夜路，所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杜思磊就不同了，他是个比较莽撞的主儿，一路走的飞快。
“小兄弟，注意脚下！”彭华子刚交代完，杜思磊就被地上的藤蔓绊倒了，这下子膝盖磕的少皮无毛的，杜思磊疼的哎呀咧嘴，“哎呦，疼死我了！哎呦！”
彭华子赶忙去附近找了止血的草碾碎了给他敷上，然后示意他安安静静坐在原地，彭华子自己去远处山上寻找龙吟草了。
龙吟草不像蘑菇，蘑菇是一堆一堆的生长，龙吟草则是一棵一棵的生长。龙吟草在白天是找不到的，因为白天的龙吟草会隐身，如同变色龙一样，遇见土地变成土色，遇见青草变成绿色，遇见枯草变成枯黄色。
夜里龙吟草见不得阳光，就会变成通体透明的形状，而且在月光下还隐隐发光。因此，很多修炼者都在夜里采集龙吟草。以前的龙吟草比较多，随着修炼者的大肆挖掘，龙吟草越来越少，如今有人挖到龙吟草，心情好的那不亚于过年期间集齐五福。
彭华子虽然是山里人，但是见到龙吟草的次数也不多，如今在这茫茫黑夜寻找龙吟草，不亚于大海捞针。找了又找，翻了又翻，依旧没有找到。
忽然看到远处草丛里有闪闪发亮的东西，激动的彭华子快步跑过去，结果还是萤火虫，不是传说中的龙吟草。
此时此刻，山谷里虎啸狼嚎，吓得杜思磊也有点哆嗦，此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只能求着彭大哥赶快过来，要不然自己真怕被豺狼虎豹叼走了。
苗寨那边，夜晚的篝火格外的美丽。
苗寨的子民们手牵着手围着篝火转圈圈，他们是个非常团结的部落，每天晚上都要围着篝火唱歌。他们的晚餐也比较简单，篝火上架着的烤鸡，烤鸭，烤鱼还有烤蘑菇就是晚餐，这些猎物都是他们自己去山里捕获的，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捕捉到野兔，野猪，鸽子，小鹿之类的。
如果捕捉的猎物比较珍贵，例如野猪，野狼，小鹿，野牛，野山羊之类的，他们就把猎物五花大绑的抬去集市上卖了换钱。单单凭借猎物换钱，选不够他们生活所需的，所以还要上山采集各种草药换钱，甚至还在寨子里打铁铸剑换钱，女子还会做些苗绣拿到集市售卖补贴日常所用。
虽然篝火旁喜气洋洋的，可是寨子门口却争执不休。
黎欢坐在石头上，双手抱在胸前脸色铁青的指责，“杨乐保，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杨乐保面色平静的回答，“我不觉得过分。我无非就是说了谎，目的也是为了你好。”
黎欢冷哼一声，“呵，为了我好？你这是特别自私的行为！卑鄙无耻！”
杨乐保面不改色的回怼，“苗王一向反对你跟季凡尘交往，我这样做也是尊从苗王的意思。”
“杨乐保！你能不能别整天拿我父亲来压我？”黎欢恼羞成怒的指责道，“婚姻大事我自己做主，用不着你管我！”
杨乐保不服气的回应，“我偏要管！你就好比一株名贵的花，我保护你照顾你，你长大了，漂亮了，翅膀硬了，说飞就飞了？你就应该嫁给我，我能保护你，爱护你，把你捧在手心里。记住了么？”
黎欢嗤笑一声，“切，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啊？说保护人家就保护人家？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更不需要你的横加干涉。我要爱情，要自由，要自己向往的生活。”
杨乐保气不打一处来，连连捶打自己的胸口，“你怎么这样倔呢？你才认识他几天？你认识我多久了？嫁人也得嫁知根知底的吧？嫁给他，你不会幸福的！”
黎欢不屑一顾的回怼，“幸不幸福我自己说了算，与你无关！倘若你继续在我和季凡尘之间搞破坏，小心我弄个稀奇古怪的蛊安在你身上！”
“呵呵，来啊！尽管来啊！越痛苦的越好，越残忍的越好！最好能一次毒死我的那种蛊！能死在心爱的人手上，我没得遗憾。”杨乐保大义凛然的回应。
虽然黎欢对杨乐保没得好感，但也不至于下死手，和他争执也争执不明白，黎欢气的转身回寨子里了。
视线回到山上，彭华子转了一圈没找到龙吟草，失望而归的时候却发现杜思磊身边有两棵。走到近处一看，果然是！就这样，两个人欣喜万分的捧着龙吟草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