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露肉给谁看
由于这边的度假村项目出了点问题，贺天被助理江凯紧急喊来处理各合作伙伴间的纠纷，准确的说，那通上海的电话，就是江凯打的。
据传，江凯在贺天还没发迹时就跟着他了，摸爬滚打走到现在，既是贺天的股肱之臣又是最信任的心腹。心不心腹的陈素素不清楚，只知道贺天的那些个女人问题，都是江凯出面解决的，比如自个儿上海的那套房子，就是江凯做中间人处理的。
从这点看，俩人的确是兄弟。
其实自陈素素和徐浩踏进酒吧的那一刻起，贺天就发现她了。由于陪客户应酬，贺天选了个地势偏高的卡座，所以谁进谁出一览无余。
待客户一走，江凯便凑过来打趣：“哟，你的小可爱也来了，要我把她带过来不？”，只见贺天摆了摆手，“不用，私生活尽量不打扰”。
在交错的灯光下，着吊带碎花长裙的陈素素沉静的如同一朵百合，浅浅低头、微微浅笑，举手投足间颇有成熟女人的韵味。
贺天不禁感慨：当初的马尾辫女孩长大了。
见证一个女生的成长是很微妙的。
这让向来严肃的贺天不自觉得嘴角扬了几分，只是这几分在看到陈素素对着另一个男人笑时就迅速垮了下去。由于陈素素和徐浩是多年同窗，外加俩人有不少 “秘密梗”，就直接导致两人谈到精彩之处，会情不自禁地轻拍对方手背……
起初倒也没啥，但一来一回“拍”的次数多了，贺天的脸色就不太好了。这种“不太好”在接连看到自己的微信及电话均被无视后达到了顶峰。这种不快，倒不是自己有多喜欢陈素素，而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被“优待”，被陈素素永远第一时间回应的“优待”。
但此刻，自己却被另一个男人比了下去，这多多少少令自己很不爽。受情绪驱使，贺天直接朝陈素素走了过去。
“哟，素素，聊什么那么开心呀？”，一个低沉的男声灌入陈素素的耳里。
几乎是同时，陈素素立马脱口而出：呀，贺律。
由于自家公司与贺天是合作关系，所以公共场合，陈素素一般都喊贺天贺律，这也是她从不备注贺天手机号的最大原因，要是被同事发现就不妙了。即使在公司巧碰，陈素素也刻意保持着距离。
没成想，会在度假时遇到。
“徐浩，给你介绍下，这是贺律，专门负责我们境外业务”，陈素素非常礼貌地向徐浩介绍贺天，随后又偏头对贺天说，“贺律，这是我高中同学徐浩，现在也是名律师”。
“那你们感情好啊，专程跑到三亚见面了”，这句话换做旁人听顶了天算调侃，但入了陈素素的耳就很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指责我花心嘛？你贺天身边也不少女人啊！
出于小女人的赌气，陈素素顺着话头轻飘飘来了句：嗯，是挺好的。
这话一出口，站在不远处的江凯就扶了扶镜框：我滴个祖宗诶。
只见贺天额角的青筋动了动，但随即熨帖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礼貌地向徐浩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贺天。
“你好，我是徐浩，贺律是我们所有涉外律师的榜样，那场大宗商品案的切入点着实精彩”，这倒不是徐浩说场面话，在律师圈，贺天的确是个传奇。白手起家，从一家小所的律师助理，升到红圈所的高伙，再另起炉灶单干，短短数十年，达到了执业律师想要的所有。
等都寒暄完了，贺天不经意地向陈素素说，“一会儿来我房间，有个文档需要听下你部门的需求。”
“贺律，我现在休假呢，而且，您看这时间……”，陈素素满脸笑意地拒绝。
现在是夜里11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确实不妥，这个拒绝，陈素素说得有理有据，但问题就出在“拒绝”上。
这让贺天很不爽。
陈素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存心跟自己对着干是吧。
眼见局面有点尴尬，还是江凯小跑着过来打圆场，“素素，主要是你老板那儿催着要，辛苦下你啦”，说完，赶紧向陈素素递眼色。
想着贺天是自家老板好说歹说请来的大神，轻易不能得罪，在跟徐浩告别后，便捏着鼻子跟着贺天去了。
一路上俩人都沉默着没说话，直到进了酒店电梯贺天才压抑着质问：你刚刚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不就这么个意思……心随念想的，陈素素脱口而出，“就这么个意思”。
这彻底激怒了贺天：陈素素，少自以为是，我身边不缺女人。
陈素素：那您老找别的女人去吧！
几乎是话赶话的，陈素素脱口而出，但转瞬就后悔了，可气氛又僵持在那里，让她动弹不得。踌躇间，电梯“叮——”的一声打破了宁静。没等陈素素反应过来，就被贺天用力一扯，直接拽着胳膊拖到了客房。
然后用力一扔，甩到了大床上。
陈素素本想撑着双臂起来，岂料贺天直接跨坐到陈素素身上，压着她的手腕后就直接啃咬起来，动作异常粗鲁。
陈素素：你放开，我今天不想做。
贺天：做不做，我说了算。
随着贺天的动作，陈素素逐渐娇喘了起来，但贺天好像发泄似的，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一边摩挲，一边质问：今天穿那么少，露肉给谁看？！
陈素素：你冤枉我……
贺天：以后不准穿吊带！
陈素素：你，你不讲道理……
没等陈素素说完，贺天就用唇堵住了她的话头，这是贺天第一次像确认所有物一样侵犯怀里的女人：她是我的、她是不能说不的、她是我无论如何对待也不会跑的。
事实上，在相处的三年里，陈素素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她向来很乖，哪怕贺天故意晾着她，甚至心情不好拿她出气，陈素素都没有离开过。
她永远坚定地站在那里，笑眯眯地开门、笑眯眯地接电话，所以当贺天听到“嗯，是挺好的”四个字后，突然有了一种自家东西被抢走的冒犯感，而伴随着愤怒而起的，是丝丝不安。
念及此，贺天的心里就莫名的烦躁。
等一切终于结束已是半夜，和往日水乳交融的感受不同，这次的陈素素只觉得疼痛和屈辱。在此之前，她曾设想过无数次和贺天偶遇的场景，可能是咖啡厅、可能是等红绿灯的小道，亦或是某个擦肩而过的晚上……要是真的碰到了，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和语言去应对？
陈素素预演过很多很多回，她很想见他，却只能原地等待，贺天曾说，他讨厌纠缠不休的女人。
于是，她只能在脑袋里“见”他。
没想真偶遇了，却是这样……
还没来得及收拾情绪，就听贺天冷冷地开口：明天陪我去趟高尔夫球场，有个客户要见。
陈素素：贺律，据我所知，您有专门的助理。
贺天：素素，我不缺你家老板那点律师费。
这可戳到了陈素素的命门，她自己怎样都行，但一旦牵连到其他人，她就会立马服软，她不喜欢因为自己而让别人遭受不必要的损失或惩罚。
陈素素愣了愣，嗫喏道：嗯。
于是本该是睡懒觉的一天，陈素素早7点就撑着打架的眼皮赶到这处据说是某著名设计师设计的清水湾高尔夫球场。
怎么说呢，的确是资本家的味道。
深深吸了一口气，便看到了贺天。迎着阳光走来的男人身形挺括，黑色polo衫的底下是隐约可见的肌肉线条，光从女人的角度看，确实赏心悦目。
可惜，这个男人并不独属于自己。
稳了稳心神，就见江凯先行小跑着过来：素素啊，今天辛苦你咯。
和高冷又阴晴不定的贺天不同，江凯温柔含蓄，总能妥帖地照顾对方情绪，陈素素瞥了眼贺天的表情，心领神会。
这位祖宗今个儿心情欠佳。
这不是陈素素第一次陪贺天出来应酬，虽然江凯是最佳拍档，但某些场合还是得有个女伴调和气氛，在贺天的安排下，陈素素学了不少高端社交的运动和礼仪，虽不至于精通，倒也不至于闹笑话。
虽然心里还因昨晚的事介怀，但大是大非陈素素还拎得清。
待男人走近，陈素素小心地上去打招呼：贺律。
陈素素今天束了头高马尾，配合淡粉色修身运动裙，很是清纯灵动，加上乖巧的模样，看得贺天舒坦了不少。但当目光瞥到陈素素裸露在外的两条雪白美腿时，心气又不顺了，没好气地丢了句“招摇”便扬长而去。
无端挨了训，陈素素却也没说什么，只小心地跟在贺天后头。
整场会谈还算融洽，客户的顾虑，风险点，贺天都给出了完美的解决方案，生意处理完了之后，一行人便纯粹地打高尔夫了。
只听“咚”的一声，客户的高尔夫球落进了水塘，这是一处人工湖，为了便于打捞，往往底部铺有打捞网，所以一般情况下，球不会真的找不着。
跟在后头的球保刚想脱鞋去取，却听贺天转头对陈素素道：素素，你去把球捡下。
语气轻飘随意，仿佛对一个下人。
“贺天，人素素今天穿的可是裙子”，江凯委婉地帮衬，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陈素素的脸色。私下也就算了，若当着客户的面闹掰，那可真是家丑外扬了。
今天的贺天，失误了。
还好，身经百战的陈素素识大体，虽百般不乐意，但还是脱了鞋袜朝人工湖走了去。这倒让客户尴尬了，“诶，贺总，这种粗活让球保干就得了”。贺天当然知道这个行为有点过分，他只想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听话。
总算捱到了中午，大家浩浩荡荡来到了会所包间，一般这种时候，陈素素就该退场了，但刚一转身就被贺天叫住了。
贺天：你留下来照应。
陈素素：有专门的侍应生。
贺天：我不想有陌生人。
于是，走了一上午的陈素素又只能饿着肚子在旁伺候着，端水夹菜，还给在座的大佬每人切了牛排……席间，有人笑着调侃，“贺律，您这助理可是个宝啊，模样俊，性子也好，哪儿找的，给大家都推荐推荐”。贺天眯了眯眼，朝正在倒酒的陈素素望了下，“她啊，喜欢就拿去”。
不知为何，虽然清楚自己只是贺天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但听到贺天这样说，陈素素的心还是刺痛了下，默默垂下了眼睛。
看着对面女人的表情，贺天烦闷地灌了口红酒。
等宾主尽欢已是下午3点，把客人们都一一送走后，陈素素想着这下总该散场了吧。昨晚本就折腾得晚，外加今天又跑了一天，陈素素现在只想立刻、马上回酒店冲澡补眠。
许是看出了陈素素的疲惫，江凯贴心地提议司机先送陈素素回酒店，后视镜里的贺天点头表示默许后便再无言语。
直到陈素素下了车，快关了车门，才头也不回地说：“晚8点来接你吃饭”。
其实陈素素今晚另有安排，她本打算和欣雨逛街看电影，但瞅着眼前男人的脸色才稍有缓和，想了想说了句好，便进了旋转大门。
贺天呢，直到陈素素人影没了，才收回目光。
看着贺天傲娇的样儿，坐在副驾的江凯笑了：欺负人家的是你，心疼人家的也是你，你说你作不作？
“江凯，你知道杨修是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