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夏桐看着这位癞头大汉,内心慌了神,心想他不是被郡主派人处理掉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儿。
恒昌继续说道:“这癞头大汉是东都外一座小县城里有名的地头蛇,平日里游手好闲,嗜酒好赌,前几日,安乐郡主派人找到他,答应他只要抓到张大夫,就替他偿还赌债,并额外多给他钱,事成之后让他跑路的,可谁知安乐郡主不守信诺,事成之后就派人暗杀他,将其赶入湍流的河水中,所幸他命大,后被人所救,这才能够帮忙指征郡主的恶行。”
“不是真的,大人!”夏桐连忙辩驳道:“他说郡主帮其偿还赌债还给了他钱,证据呢?”
癞头大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夏桐,说:“当时给我的银票还在我身上,请大人明察!”
说着,他掏出一沓银票出来,每一张银票都有出处来源,好巧不巧,这些银票并不是从武侯府里出来的,而是从安乐郡主私藏的小金库里发出来的,她怕动用公账被人查出来,便用了自己的私房钱,谁知道就是这些私房钱证明了她的罪行。
可是夏桐越想越不对劲,两日前,郡主发现张钰逃走后,怕她日后反咬一口,已经暗中让人到赌场用金银首饰换了那些银票,既然银票已经悉数换回,这会儿怎么可能又到这人身上。
她看了一眼恒昌,见他露出得意的笑容,又回头死盯着癞头大汉,越想越奇怪,明明是她带人去追杀癞头大汉,并且亲眼见他跳入湍急的河中,虽未见其尸,除非他有九条命,不可能活下来的。
夏桐倔强的扭过头,自以为做事谨慎的她,对恒昌说:“哼!你以为随便找个人来假扮王武,就算得上人证吗?”随后又对李日知说:“请大人明察,这个人是他们找人冒充绑架犯的,人证无效!”
此时,恒昌突然大笑起来,说道:“李大人,小民刚刚从未提及过这人的名字,请问夏桐姑娘是如何知道他叫王武的?”
“你”夏桐被怼得焦急又心虚。
李日知将那些银票仔细勘察一番,虽难辨真伪,但夏桐刚刚随后说出癞头大汉的名字,说明她确实与此人有过接触。
这时,外边的衙役进来并报禀报消息:“禀大人,伊阳县北汝河里前日打捞起一具浮尸,尸身虽被泡的浮肿,根据他身上的疤痕及胎记,与当地县民对峙过了,正是失踪三日的王武。”
李日知重拍惊堂木,吓得夏桐不敢再争辩。
正当大家以为案子可以结了之时,安乐郡主却驾临大理寺,她昂首挺胸的走近堂内,李日知等人纷纷对她屈身行礼。
安乐郡主说道:“本郡主听说你们找到了人证?”
她看了眼假扮的王武,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夏桐,眼神吓人,像是在骂她不争气,夏桐掩面默泣。
安乐又说:“你们找个人假扮死去的王武,不就是让我承认我收买他绑架张钰吗?”
她慢悠悠的坐在堂内的椅凳上,笑道:“我承认又如何,这只能证明我曾经有掳劫她的想法,可她又不是傻子,中途被她逃脱了,不然今日又怎会安然无恙的跪在这里?本郡主最多算个绑架未遂,至于你们污蔑我将她囚禁柴房,断食断水,根本就是无中生有,李大人,你身为大理寺丞,暂代前大理寺少卿狄仁杰一职,竟如此昏庸,让小人随意污蔑皇室宗亲,不仅丢了狄大人的脸,也是在打陛下的脸,你该当何罪!”
李日知被她一番话吓得双手颤抖,声音颤巍,缓缓吐出几个字:“证据不足!暂休庭,择日再审,将罪女张钰关押。”
“慢着!”武崇谦再也忍不住了,他从刚才起便一直观察这位李大人的神情,很明显他心里是有自己的判断,只不过迫于安乐郡主的压力,被迫休庭。
此时他站出来,对李日知说:“大人说得对,光一个人证确实不足以证明其罪,倘若有一物证可以证明郡主将张大夫囚禁在侯府里,是否就可以定罪了?”
安乐郡主又急又气,看着武崇谦帮张钰出头,她心生妒忌,她手指着他说道:“你!你敢忤逆兄嫂?无视我李唐皇室?”
武崇谦冷笑道:“郡主身为皇室宗亲,却做此大逆不道的事,就算是闹到陛下面前,陛下也要念及皇室颜面,又怎会袒护包庇呢?”
说着,他从内衣掏出一条洁白的绡帕,呈上去给李日知,并说道:“禀大人,这绡帕是在下在侯府柴房内寻得的,而它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大夫。”
李日知仔细端详这块绡帕,只见一角上绣有一个‘姝’字,他看了半天,又问武崇谦:“这上边只有一个‘姝’字,你凭什么说它是张大夫的。”
张钰心想那块绡帕不是很久之前丢失的那块吗?现在又怎么出现在这里,武崇谦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武崇谦对李日知说:“张大夫表字‘其姝’,这个‘姝’字是她的名字,不过单有这个字确实不足以说明是她的,还请大夫仔细闻一闻这绡帕的味道,并且让衙役去闻闻张大夫身上是否也有这种味道?”
李日知闻了闻绡帕的味道,确实有一股淡淡的中草药味,而衙役也从张钰身上闻道一股中草药味,与绡帕的味道确实一致。
这足以证明这帕子就是张钰的。
安乐郡主冷笑道:“就算这是她的,又怎么能证明这是从侯府柴房里找到的,就不能是她偷偷拿给你的吗?”
武崇谦又说:“第一,这几日我不曾出过侯府的门,这点你可以将所有的看门护卫带来审问,况且我每日晨昏定省,这点你可以去问父相和母亲,在张大夫失踪的这几日我哪有机会与她接触?她与我并无私情,又怎么可能将贴身绡帕送给我呢?第二,请大人再仔细瞧瞧这帕子上是不是还有烟渍?这绡帕是在侯府柴房找到的,隔壁就是就是厨房,烟渍传来染脏了帕子,请问张大夫一个闺中女儿,又成日行医,怎么会让贴身的绡帕染上烟渍呢?必然是当时被囚禁在柴房里,逃脱时不慎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