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多少有点老套的剧情了，如果不是今天才到，自己这边的身份理论上都没暴露。燕子曦真的会怀疑是不是这小孩想“巧遇”。在京城偶尔出宫，宫外认识自己的其实也不少，偶尔也确实有几个胆大的平民知晓自己身份后会试图制造点机遇。而宫里，试图结交的宫女太监更是数不胜数。
当然，都是把自己认成燕子辰的情况下。
当他们知晓自己其实是燕子曦的时候，那蹩脚的演技真的令人忍俊不禁。那一脸晦气的模样，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不是吗？
但很明显，这个孩子不是这样的。他会不会也是因为一些特殊，就比如他这一头白发，跟他一样被大家所厌恶所忌惮？
燕子曦有点在意，哪怕柳月尘找了一间客栈要了两间房，他们兄弟俩一间，他一人一间，一直到进房间了他都没缓过神。
这座小镇倒是很安宁，安宁的让燕子曦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里历练。
也没有什么小偷强盗的，偶尔有些乡民们之间的争执，比如谁家菜贵坑人，谁家娶得媳妇彪悍，谁家儿子好吃懒做，谁家鸡狗被谁偷了。
至于那个白发孩子，貌似再也没见过。
不过倒是听说了些什么。
据说这个镇上有个姓白的人家，貌似以前还是个大官的后代，后来隐居闹市，就在这镇头的白府。但到了这一代，已经是家底几乎散尽，但好在白老爷子年轻时候聪明，放弃了读书该去经商了。虽然讲士农工商商最末，经商的人是包括后代的三代都不能去当官的了，但是在当今先帝的政令下，只有他们那一代不能当官而已。
所以白老爷子利用祖上所剩的最后一点家产，重新充实了家库。并且送自己的一双儿女去读书。
但是很不幸的事，镇上一直都有个传言，说邪神的信徒在曾经的驱邪仪式中立下誓言，邪神将再次降临世间。
邪神的特点，谁也不清楚。但是白家老爷的一双儿女均是白发，且都有畏光的特性。镇上的人还是很担心这点的。
但是他们没有偏激的要烧死他们之类的，一方面是白家老爷发达后，常年接济村民，将这个镇子逐渐发展起来的，而这双儿女算是老来得子；另一方面，孩子出生没多久，白家老爷便请来得道高人，算卦算出孩子确实是他的孩子后，说只要好好感化，邪神便可在这一世之后历劫成佛，不再祸害人间。
为此，镇民大多都还是对他们姐弟俩很和善，希望能修成正果。
但是
“潜藏的恐惧是无法消除的。”
清晨，燕子曦在旅馆院子里练完剑，来到镇上打算带点吃的回去。他在私塾附近又看到了那个孩子。
不对，应该是那个孩子的姐姐。
但他俩装束都很像，用着粗糙但厚实的布料制作的斗篷遮住了整个头部及肩膀，简单的几缕头发从斗篷中散落出来。分辨不出性别的裤装，整个人仿佛灰蒙蒙的。只有身高能看出大小不同吧。
这个身高高一点的话，应该就是姐姐。
据说姐弟俩差两岁，本来姐姐出生的时候差点就因为这誓言的预言给当成邪神被消除，但是老来得子的白老爷子及夫人力排众议保下了她。
后来在弟弟被怀着的时候，这消除的问题又出现，直到弟弟出生后也是白发为止。
但是她的处境貌似并没有镇民们说的那么好呢
“喂，你个白毛女。长的这么奇怪就不要再出来吓人了！”
“就是，听说你可是邪神转世，谁知道出来被你碰到的人会有什么厄运？”
“诶唷，可别再说啦。”一个被几个少年少女都簇拥着的少女一脸虚假的担忧又害怕的模样说着：“你们再这么说，万一被邪神报复了可怎么办呐？”
那名被簇拥的少女说完这话，便不怀好意的笑着，语气轻佻：“不会真的有人会觉得邪神会被感化吧？更何况我才不信什么邪神呢！”
“你们不要这样”白发少女的脸被宽大的斗篷遮挡，完全看不清脸色。但是细小的声音还是被燕子曦听到了。
燕子曦眉头一皱，这是欺凌？刚想上去拦住，保护那个女孩。一只手拦住了他。
燕子曦侧过头，是燕子辰。
“暂时不要上去，你看看周围的镇民吧。”燕子辰对着燕子曦摇摇头，给出了禁止的回答后，示意他向周围看看。
燕子曦看向周围，私塾处于闹市，镇民人来人往，但是都对这视而不见，仍然说笑的说笑，吵闹的吵闹。
“这究竟，为什么？”
“潜藏的恐惧是无法被消除的。”燕子辰双手抱胸，“想救她的话，不能只从这次的维护开始。”
“可至少让她摆脱现状吧？”
“然后呢？在你走之后遭到他们更怨恨的报复？”
“可是！”
“如果你没有做好解决一切的准备，就请不要随意的想要救赎别人！”
燕子辰顿了顿。
“一个人在悬崖上只有一根枯木可以支撑自己的时候，你伸手却不打算把他拉上来离开悬崖，只能让这个为了你的那只手而松开枯木的人坠入悬崖。”
燕子曦沉默，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他认为燕子辰说的还是挺有道理。
“那么我该怎么做？”
燕子辰轻笑，“这便是你在这个镇上的历练了。”
“历练？”
燕子曦有点傻眼，历练不是个很厉害的词吗？怎么就只是
更无语的是，历练不是他们俩个人的事吗？怎么你就这么擅作主张了？？？
“只是这个镇上的历练而已哦，你们还太小了，话本里的大侠刚出师不也是只打打混混流氓吗？你这幅失望的样子是什么意思啊？”
柳月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燕子曦甚至都没有回头看。
前面私塾门口的少年少女们的争纷似乎已经结束，大家都已经进入私塾开始读书了。
算了算了，两票对一票，既然这是历练就是吧。
历练啊如果认真对待的话，成功解决这个事件，那么一定能让大家获得幸福的同时，自己也能获得一些奇妙的感悟吧！
这俩孩子的处境太像自己了，为了一些莫须有的所谓预言而被大家所忌惮。
如果能解决这件事的话，那是不是自己也能有机会光明正大的活着，而不是在未来某个节点后，便只能在黑暗处默默苟且？
那便好好努力吧！
为了这两个孩子！
也为了自己！
“那么这份历练的结果该是怎么样？”
燕子曦握着手里的剑，站在原地望着已经关上门的私塾问道。
应该会有个好结果的，这样是不是就能证明自己的所谓命运也可以获得善终？
私塾传来阵阵读书声，时不时能听到一个老夫子的声音，或带着欣赏，或带着恼怒。
“就看看吧。不要有太大心理负担”
燕子辰很是忧愁的叹了口气，仿佛燕子曦绝对解决不好的样子，看的燕子曦一阵火大。
“不要小瞧我啊！而且你不也是试炼的一员吗？快点和我好好商量一下战略啊！！”
“知道啦知道啦。”
燕子辰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