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两个敖奕
“哥哥～”
少年揽着他的脖子撒娇，憨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何事？”
他坐在案前翻书，不知为何神色冷淡，目不斜视。软香暖玉在怀，他竟然憋得住连呼吸都不乱一下。
少年嘴巴翘得老高，连头发丝儿都写着委屈，却娇娇怯怯的挤到他怀里，凑过来讨好的吻他。
他无动于衷。
“坏哥哥！”
少年越发委屈，使出了浑身解数来撩拨他，衣衫半褪，露出里面不着寸缕痕迹未消的曼妙胴体。
“越发不知羞耻了！”他斥道。
少年生了气，红着眼睛趴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呆瓜！”而后气呼呼的起身就要离开。
他又生了悔意，把少年捉了回来放在腿上，一本正经的问道，“你要说的消息呢？”
“唔……你的手……往哪里放呢！”
少年整个人都泛起了粉红，失神道，“呃，好消息……好消息就是……”
“我怀孕啦！”
眼前的漂亮少年忽然变成了温婉的青年，抚着鼓起的肚皮柔声道，“哥哥，你快摸摸，孩子在动。”
青年的肚皮如吹起来的气球般肿胀着，里面的妖胎伸出小爪子把薄得像是要炸开般的肚皮顶起。
他惊出一身冷汗，厉声道，“这个孩子不能要！”
“为什么？”青年捧着大肚子摔倒在地，腿间汩汩流出鲜血，抬头望着他，流泪哀求道，“求你了，放过我的孩子……”
他变指为抓划破青年的肚皮，将已成人形的妖胎取出，嘴里无意识的重复着，“这个孩子不能要……”
“为什么！”青年嘶声问道，绝望不已。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青年，嗤笑道，“就凭你？一个卑贱如蝼蚁的凡人，一个不-男-不-女的废物，也配生下我的孩子么？”
“你没有心……”青年流着泪，心如死灰的闭上眼睛。
“不，不，不要——”
陆鸣陷入无尽的噩梦，怎么也醒不了，终于大喊一声，泪流满面的挣扎着从梦里醒过来。他后怕不已，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妖怪不住发抖，喃喃自语道，“我们不生孩子，我们不生孩子了……”
他呢喃半晌，忽地又不住摇头，亲吻着小妖怪的额头，“不，不，你想要孩子咱们便生，生一窝小狗崽……阿九？阿九？！”
陆鸣的心如坠冰窟，此刻他才发觉，小妖怪一直都没有反应，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他颤抖着手指去试了试小妖怪的鼻息，一时觉得自己还在梦里，反手抽了自己两耳光，闭上眼睛再睁开，梦依然没醒。
他不死心，把耳朵贴在小妖怪的心口停了停，一片寂静。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陆鸣一声悲啸，失控的现出妖身，化作一条白毛大狗，用尾巴将小妖怪圈起来，一边呜呜低吼一边低头舔着小妖怪的身体。
“大清早的你在狗叫什么？？？”
石怀玉一脚踹开门，烦躁不已，“还叫那么难听，到底怎么了？”
白毛大狗呜咽道，“阿九不理我，我怎么喊他他都不理我……”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床上跃下来，咆哮着冲石怀玉扑过去，张开大口要去咬石怀玉，怒吼道，“都怪你！都是你！！你昨晚给他喝的什么？！他为什么连呼吸都没有了？！！”
“什么？”
石怀玉也惊诧不已，一拳把陆鸣捶回了人形，“到底怎么回事？”他说着就往床前走。
陆鸣翻身落地唤出双刀，一声怒吼凌空劈下。石怀玉头也没回，身上涌出黑雾化为巨掌把陆鸣扇到了院子里，“滚起来穿件衣服，辣眼睛！”
陆鸣满腔悲愤地爬起来，跳过撞烂的门扇，跃进屋里，还待再反击。那边石怀玉已经给阿九掩好了被子，只露出上半身，手掌虚按在阿九的心口上，神色凝重。
“没有死，只是魂魄离窍。”石怀玉回头看向愣住的陆鸣，“你做了什么？”
陆鸣依然愤怒喘息着，听到石怀玉说阿九没死，收了双刀，抹了一把脸，怔怔的道，“我，我什么都没做……”
石怀玉眉头紧皱，划破自己左手中指，血一滴一滴落在阿九心口的位置，慢慢渗进去，被他封印住的龙魂渐渐浮现出来，在阿九的皮肤上躁动不安地游走。有了龙魂维持，阿九的胸口开始有了起伏，也有了微弱的呼吸，身体渐渐回暖。
“他，他活过来了么？”
陆鸣跌跌撞撞跪倒在床前，把脑袋贴在阿九胸口，怆然泪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石怀玉翻开阿九的眼皮检查了一番，又捏着阿九的脉门探他内息，送了些灵力进去，如石沉大海。
他手掌一抹，空中现出一面琉璃镜，镜中现出一片山塌地裂遍地焦土的寂静山谷。他的眉头越凝越深，指尖在镜面上滑动着，镜中的场景也跟着移动变换，却不见了那条入魔的狂躁苍龙，被献祭给苍龙的青年，以及徒劳无功试图在幻境里拯救爱人弥补自己当年铸下的大错的敖奕。
“怎么会这样？”
他也百思不得其解，“龙魂无恙，那老东西还活着，他的魂魄呢？”
陆鸣情绪平定了些，爬起来套好衣服，见石怀玉还在盯着那琉璃镜看，便问道，“这是什么？可以找到阿九的魂魄么？”
石怀玉不答，身化黑雾融入境内，只见那镜中的景象便发生了变化，苍龙昂首挺胸盘旋在山峰上，那山峰顶上蜷缩着一个昏睡不醒的瘦弱青年。
“阿九！”陆鸣凑到镜上去看，一不小心也跌了进去。
他落在石怀玉的身边，石怀玉半蹲在地上，打量着掩在碎石堆里的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物体。那血人死死盯着苍龙，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不知在念些什么，蓦地，血人身形一僵，停止了动作。
“死了？”陆鸣问道，蹲下来试了试那血人的呼吸，惊了一跳，“这是敖奕？”
“轰——”
一声巨响，那苍龙哀鸣不已。石怀玉和陆鸣抬头望去，只见方才还昏迷不醒生死未知的青年跃到空中，一掌拍出，真火灼伤了那苍龙的眼睛。趁此期间，青年划破手指飞速画了个符阵，将苍龙困在原地，而后他便嗖的飞到石怀玉与陆鸣身边，抓起那血人的躯壳，伸手一抓，将附近的山体生生掏出个山洞，躲了进去，把碎石移过去设下结界堵好洞口。
做好这些，青年的身体已经撑不住，咳出几大口血来。他点了胸口大穴护住心脉，盘腿坐下调整内息，忽地张口喷出一口血，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阿九怎么了？”陆鸣焦急道，跪下来就想抱住昏过去的青年，手掌却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
只是幻象，他松了口气，片刻后又紧张起来，他的阿九到底去了哪里？
昏过去的青年不一会儿又悠悠醒转，看到身边的血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才回过神来，爬过去拿袖子擦掉血人脸上的血污，惊疑不定道，“奕儿？”
“轰——”
此时，外面的苍龙挣脱符阵，嘶吼着撞上山体，他们所在的山洞也跟着晃了晃。
青年瞪圆了眼睛，竖着耳朵听了半晌，呆道，“怎、怎么外面还有一个？！”
“一定是我临死之前出现的幻觉……”青年喃喃自语道，还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特么的这种狗男人一个都够糟心了，还来俩？？”
他站起来转了在山洞里走了两圈，踹了昏死过去的敖奕几脚，骂道，“狗男人！大渣男！我呸！”
他踢了两脚累了又坐下歇着，看着紧闭双目的敖奕，嘲讽道，“你就会装可怜骗我。”他捡起一块尖锐的碎石，在敖奕脸上比划了几下，最终还是没下得去手，把石头随手一丢，叹气道，“罢了，玩不过你这个老妖怪，我这条贱命，就送给你吧！”
陆鸣也跟着叹气，“怎么不动手？”
石怀玉倒是沉默着没说话。
敖奕一直没醒，外面苍龙的长啸远了些，似乎去了别的地方寻找他们。
“这个幻觉还不错，就是你这身上也太脏了点儿！”
青年盯着敖奕瞧了半晌，忽然开口道，他把衣服撕了一角，把敖奕的脸和脖子擦干净，笑了笑，而后拉开敖奕的胳膊钻到他怀里躺下，仰着头亲了亲敖奕的下巴，“生同衾死同穴，不管是真是假，有你给我陪葬，我也心满意足啦！”
他翻身抱住敖奕，嘴角含着笑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