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快入秋了
“玉卿颜!”景洵儿逼近玉卿颜:“朕虽宠你,可不代表你可以这样顶撞朕,你执意怪朕,为何不怪你自己?这世上好东西千千万,你偏偏喜欢纸皮糖,如果你不喜欢那纸皮糖,朕又怎么会找她们进宫?玉卿颜,其实罪魁祸首是你自己啊!”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惊得玉卿颜连连后退,“是啊,是我的错,我最大的错,就是还留在宫里,我不该留在宫里,这里早就不属于我。”
“哼!”景洵儿冷笑:“你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有一点点是为了朕吗?你不过是盼着你心心念念的人回来!朕告诉你,不可能!”
窗外忽然起了一阵风,纷纷扬扬掉落了一些树叶,景洵儿道:“看见了没?就快入秋了!”
说完这一句,景洵儿收敛神色,转身离去。
阿黛看景洵儿出了门,进屋问道:“皇嫂,怎么了?他来的时候心情挺好的呀,怎么?你们又吵架了?”
玉卿颜隔窗看着地上的落叶,思索着景洵儿方才最后一句话,心思震动,依照最近暗网送来的消息,景洵儿怕是要在秋季燃起战火。
事情紧急,不容再拖。
玉卿颜道:“阿黛,你先别住在这里了,回公主楼去,或者,再去水月庵住一阵。”
阿黛眨眨眼:“怎么了皇嫂,出什么事了?”
“哪有什么事,我听说水月庵附近的枫林好看,要不了多久就入秋了,正是赏枫的好时机,我正想去看看,你不想去吗?”
“这……”阿黛点了点头,尽管她并不相信赏枫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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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璀璨,蛙声虫鸣一片,一道黑影迅如疾风闪进了冷宫。
林之啸摘下面巾,跪地道:“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玉卿颜等他已久。
林之啸站起来,直接进入正题:“娘娘,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
玉卿颜道:“首辅言大人那边我也说好了,他从征兵之初就多次上鉴,不惜以全家老小的安危为引告诫景洵儿,可景洵儿一意孤行,激的言大人差点辞官还乡,我多次想办法与言大人沟通,奈何言大人始终认为后宫不得干政不愿与我多言,好在我坚持,多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之下,言大人终于听进去了我说的话。言大人在朝这么多年,有他相帮,我们胜算就大了很多。”
林之啸拱手:“娘娘辛苦了,言大人是关键的一环,他这里确实出不得错,属下担心,他毕竟不知道皇上换了一个人,言大人是两朝元老,忠心是刻在骨子里的,只怕到了最后关头,他还是会选择皇上。”
“这也是我担心的。”玉卿颜幽幽地说:“所以还有最后一个关键。言太妃!”
“言太妃?”
“不错,言太妃年轻之时,巾帼之志不输男儿,为先帝建言献策,留下不少传奇故事。她看什么事情都看的通透,这征兵、打仗一事,不用我等多言,她定能明白其中利弊。先帝过世之后便幽居水月庵,从此不问世事。言太妃与言大人兄妹情深,言太妃说一句,抵得上旁人苦劝十句。”
玉卿颜叹了口气,顿了顿,继续道:“最坏的打算,有言太妃在我们手里,言大人多少也有些顾忌。”
林之啸点点头,问道:“那言太妃那边联系的如何?需要属下做什么吗?”
玉卿颜道:“还没有联系过,我本想过动用暗网。可言太妃谨慎,陌生面孔怕她轻易不肯信。得需一个靠得住的人,可这个人,我到现在还没有头绪。”
林之啸想了想,皇宫里确实没有合适的人了。
“有了!”玉卿颜突然抬起头:“乌巷里居住着一个老嬷嬷,以前是伺候言太妃的掌事姑姑,如今已经耳聋眼瞎,如果她肯帮忙,就好办了。”
林之啸不解:“属下愚昧,老嬷嬷既已耳聋眼瞎,怎么能出得了宫?就算出宫了,言太妃又为什么会相信她?”
“林统领有所不知,这个嬷嬷当年可是言太妃的心腹,可是言太妃离宫为什么没有带着她,而让她一个人在宫里终老呢?”
原来这个言太妃与先帝年轻的时候碰撞爱情火花,年轻的言太妃一头扎进与先帝的温柔美梦中,而老嬷嬷当时已到中年,看清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太顺利,尤其是在深宫中,帝王家。
老嬷嬷苦口婆心劝说,可年轻气盛的太妃怎么会听?一来二去,二人便生了嫌隙。
言太妃入宫为妃后,刚开始日子过的确实好,盛宠不衰,惹得多少艳羡。
这一切老嬷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万千宠爱在一身,同时也将言太妃推到了风口浪尖。
终于,在一场几乎找不到疑点的栽赃陷害之下,言太妃跌下神坛,先帝的宠爱也瞬间崩塌,那个她最爱的男人跟所有陷害她的人站在一起,指责她,唾弃她。
好在当年的言太妃也不是好惹的,一番手段为自己沉冤,虽颇费了些功夫,但也看清了深宫中的漩涡,从此不再邀宠,只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老嬷嬷一直陪着她。
也许是爱情的伤太痛,言太妃变得暴躁起来,经常怪老嬷嬷为什么不死劝她,为什么不竭力阻止她!似是要把所有的罪过全部推到老嬷嬷身上。
自此之后,这曾经密不可分的主仆二人互相虐了好多年。
言太妃始终是主子,再怎么样,也是老嬷嬷忍气吞声。
先帝走后,言太妃去了水月庵,青灯古佛下也修养回了一些性子,但与老嬷嬷再也没见过面。
“我听阿黛提起过,她在水月庵的时候经常听言太妃说起当初,说的最多的不是先帝,而是这位老嬷嬷。所以我断定,言太妃心里一直有一个关于老嬷嬷的伤,而且时间越久,伤就越浓!”
林之啸听完了玉卿颜的这番解说,点点头:“如此说来,这位老嬷嬷与言太妃都需要一个见面的机会,老嬷嬷老了,也许这一见就是最后一面。只是,该怎么让她出宫,又怎么替我们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