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青霭湖畔
清晨,阿蛮到聚仙殿,给舞女排练浑脱舞。天宝见公孙大娘来喂麻雀,便和她说要去越州,调查冷月派的事情。
公孙大娘看着天宝,默默无语。
“放心吧,我不会涉险的。就是给绿窗的口供,找个合理的理由。”天宝说。
“还让阿蛮、雨泽陪你去?”公孙大娘问。
“我和阿蛮就够了,权当出去散散心。”天宝说。
“确信不是人家的圈套?”公孙大娘看着天宝,问。
“这是少娘的主意,怎会是圈套呢?”天宝笑着说。
公孙大娘点点头,让雨泽陪天宝去二妓坊,和少娘商量。
天宝应诺。
天宝、雨泽来到二妓坊,少娘领着两人来到二楼的客房。天宝把去越州的事,告诉少娘。
“你这次遇袭,也是绝佳的理由。就说是冷月派做的。这样,李隆基就会让阿蛮陪你去了。”少娘说。
“阿蛮排练浑脱舞,我陪他去也行的。”雨泽说。
“阿蛮曾去过太和坊,对那里的地形比较熟悉。还是阿蛮去吧。再说了,你的轻功也不如阿蛮。你们去了,天宝反要分心保护你们。”少娘说。
雨泽想起三涧峰的事情,便点头应诺。
少娘让绛绡(jiàng xiāo)雇马车到后院。天宝依然从窗户跳下,来到新射殿。
李隆基到来,行礼毕,天宝说了要去越州的事情。
“听贵妃说,千秋节你遭到袭击?”李隆基问。
“一伙租牙婆后工房屋的人,和她打赌:我若坐着贵妃的马车出来吃酒,就赔后工一锭马蹄金。我觉得好玩,便答应了。谁知到了厢房,还没看清他们的模样,他们就用短刀刺我。我刚抽出剑来,他们就跑了。当时还以为他们怕了,哪知道他们刀上有毒。显然,他们要取我的性命。”天宝说。
“确定是冷月派吗?”李隆基说。
“凭我的直觉,应该是他们。天山派的人也喜欢暗杀,但他们不喜欢用毒。”天宝说。
“阿蛮曾与他们交过手,让她陪你去。到了会稽后,和元丹丘取得联系,让他帮你。”李隆基说。
天宝应诺。
回到二妓坊,天宝告诉了少娘。
“这次的行程,我已经安排了火娘。去越州前,先去她那里;一切听从她的安排。”少娘说。
天宝应诺,和雨泽回到剑器行。
天宝把少娘的建议说给公孙大娘。公孙大娘让雨泽把阿蛮喊来,告诉了去会稽的事情。
阿蛮看着天宝,久久不语。天宝把张五、绿窗的事说给阿蛮,阿蛮才恍然大悟。
夜里,阿蛮把首饰匣和钱袋放入白布袋中。天宝把峳峳送的紫巾也放进布袋。
“放它做什么?膈应。”阿蛮说。
“阿仙说,这是青丘山之物,是个宝贝。还让你夏做腰巾,冬做头巾呢!”天宝说。
“从屁股里抠出来的东西,我可不戴。你含着玉璧的时候,嘴里有没有屁味?”阿蛮问。
天宝笑了起来。
清晨,趁浑脱派弟子在红梅阁做早课的时候,天宝阿蛮辞别公孙大娘,骑马来到二妓坊。
少娘已经等在二妓坊门口,身边有一辆马车。少娘接过两人的马缰,让两人坐马车去找火娘。阿蛮把白布袋背在身上,牵着天宝的手,坐马车来到终南山正岔谷的青霭湖。
湖面上,薄雾缭绕,如梦如幻。正岔谷的山脚下,绿树丛中,有一座木制廊房。门前,火娘、昙乙已经等在那里。
天宝、阿蛮走下马车,马车掉头回转。火娘、昙乙迎了上来。
天宝、阿蛮向火娘、昙乙行礼。火娘牵着两人的手,走进屋里。
“李隆基怎么说的?”火娘问。
天宝把李隆基让他调查太和坊的事,说给火娘。
“这次是浮光掠影,速去速回。千万不可在越州贪玩。”昙乙说。
“若遇到危险,李隆基允许你暴露身份吗?”火娘问。
“他让我遇到危难的时候,找元丹丘帮忙。那身份自然暴露了。”天宝说。
“怎么,你除遥领陇右节度使外,还有别的身份?”阿蛮惊诧地问。
天宝看着阿蛮,半天点点头。
“什么身份?”阿蛮问。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和元丹丘熟悉?”火娘看着阿蛮说。
“我去刺史府的时候,是易容去的。所以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阿蛮见火娘发怒,便不再追问天宝。
“这次,你们也要易容去。就住在太和坊。不要惹事,快去快回。”火娘说。
天宝应诺。
“永王李璘是太和坊真正的当家人。查不查他?”阿蛮问。
“不查。遇到再稀奇的事情,也不要追查。你们两人就记住一句话:快去快回。”火娘说。
“那总要取件太和坊的证物回来。”天宝说。
“取太和坊的证物,还需用你?别好奇,别贪玩,快去快回。”火娘看着天宝,说。
天宝应诺。
“这次,你们就易容成严郎、红娘吧!”火娘说。
“面膜我带了。可这两人我没有见过。”阿蛮说。
火娘笑笑,拉着天宝来到梳妆台前,拿出面膜,开始给天宝易容。阿蛮走过来,见火娘的面膜,透明细薄,甚是羡慕。
火娘精心为天宝易容。
“记住,从越州回来,先来这里。我帮你取面膜。”火娘对天宝说。
天宝答应着。
天宝易容完毕,阿蛮大吃一惊:天宝已经变成了红菱。
“红菱是红娘?”阿蛮惊诧地问。
“在青丘山,红菱叫红娘。可她性格怪癖,族里的人都不喜她。”火娘说。
“那我的表哥严庄呢?”阿蛮问。
“严郎温文尔雅,待人和善,极有人缘。所以这次严郎闯祸,族人都说是红娘挑唆的。”火娘笑着说。
“在幽州,我问过表哥的。他说是自己好奇,偷看了母亲的推演。没有人指使他的。”天宝说。
“这就是严郎,总为别人担责。”火娘说。
“也许表哥说的是真话呢?”阿蛮说。
“在青丘山,女尊男卑;故而青丘山的男子风流的多,希望自己多生几个女儿,为自己争光。可严郎一心读书修道,至情至性;像极了年轻时的鱼郎。”火娘说。
“鱼郎就是阿舅吗?”阿蛮问。
火娘点头应诺,拉过阿蛮。阿蛮坐下,火娘开始为她易容。
费了半天的功夫,阿蛮变成了严庄。
火娘见阿蛮贪羡地看着自己的面膜,笑笑,把剩余的面膜,交给阿蛮。阿蛮笑了,忙将面膜,放入自己的梳妆匣中。
火娘打开木箱,取出衣履,让两人换上。
阿蛮的衣裳是:黑色的锦袍,白色的腰巾,黑色的勾履。天宝的衣裳是:白色的圆领襦裙,红色的腰巾,红色的勾履。
“表哥不是穿的青色的长衫吗?怎么成了黑色的锦袍?”阿蛮奇怪地问。
“你们穿的,就是他俩人,平日在青丘山的衣裳。青色的长衫,是严郎掩盖身份用的。佩剑就不要换了,用你们自己的,得心应手。”火娘说。
昙乙走了进来,说:“时候不早了,走吧!”
火娘送两人出来。门前,有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天宝、阿蛮见了,哈哈大笑起来。
阿蛮将白布袋栓到黑马上,纵身跃上马背。天宝跃上白马;两人向火娘、昙乙抱拳行礼,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