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毒杀
这天夜里，鱼朝恩又来见扎姑虾姑。告诉两人，天宝从渤海国回来了，并带回了一张神秘的纸条。现在，李隆基已经拜边令城为内谒者，搜查怀疑之人。这次，不仅太子，连广平王也牵连其中。
“什么纸条？”扎姑问。
“纸条上写着：‘火，杀死天宝。子’。可这件事，确实不是冷月派干的，无端惹上祸端，这可如何是好？”鱼朝恩说。
“这是禽子派干的。天宝怎么惹上了他们？他麻烦大了。”班姑说。
“禽子派？莫非世上真有禽子派？”鱼朝恩惊悸地说。
“都说鱼郎是书虫，看来一点不假。禽子派兴风作浪这些年，鱼郎真的不知？”扎姑嘲笑着鱼朝恩。
“我以为，西汉以后，便无禽子派了。想不到，他们还如此兴盛。”鱼朝恩感叹说。
“禽子派是天上的龙，只闻其声，不见其影。这次，总算让天宝撕下一片龙鳞。”扎姑笑着说。
“那通过这张纸条，能找到禽子派吗？”鱼朝恩问。
“拿着鳞片找龙，龙没见到，人被他吃了。”
说罢，扎姑嘻嘻笑了起来。
鱼朝恩顿时气馁，说：“那如何应对这场危机？”
“淡定从容，什么事都没有。”扎姑说。
“那天宝呢？如何杀死他？”鱼朝恩问。
“他杀死大武艺，渤海人不会放过他。他惹了禽子派，禽子派也不会放过他。你就安心看好戏吧！”扎姑笑着说。
“三清殿的机关，清除没有？”虾姑问。
“我易容了一个底实宫女，混进三清殿，没有找到机关。”鱼朝恩说。
“你可真敢想。张果设置的机关，你让一个小宫女去寻找。若她能找到，张果得蠢到什么样？”扎姑冷笑着说。
“我再想办法，不行，亲自冒次险。”鱼朝恩说。
这日，杨钊陪着广平王李豫来到剑器行。祝贺天宝渤海国凯旋归来。
公孙大娘忙向广平王行礼，蝉羽等人端茶桌上来。
“十四郎，阿爷明日请你到东宫吃酒。担心十四郎驳他的面子，便让我来探问。不知十四郎去不去？”李豫说。
“太子请客，怎能不去？回去告诉太子，明日午时，天宝、雨泽两人去。”公孙大娘说。
那日天宝回来，和公孙大娘说了九仙媛的话，故而公孙大娘放心地应承。
“多谢掌门理解。明日我与杨郎出城公干，怕赶不回来陪十四郎饮酒。等下次，咱们再斗酒。”李豫说。
“好的。告诉太子，明日午时我准到。”天宝说。
李豫、杨钊告辞。
次日，公孙大娘让老憨送天宝、雨泽去东宫。来到延禧门，李系、李倓早等在那里。天宝、雨泽将佩剑解下来，交给老憨，跟随李系、李倓走进东宫。
李亨依然在崇文殿等候天宝。天宝、雨泽向李亨行跪拜礼。李亨将两人扶起，席地而坐。
宫女端茶桌和点心上来，并留在身边侍候。天宝猛然见侍候自己的宫女，右小指系着红线蝴蝶。知她是阿仙，心情顿畅，兴奋的笑容不自觉显露在脸上。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李亨的眼睛。李亨面露笑容，说：“这是越州有名的剡溪茗。十四郎品尝一下，是否正宗？”
“就是这个味道，我从小吃这个茶。太子真的费心了。”天宝说。
“十四郎再尝一下这个金乳酥，也是极好的。”李亨说。
天宝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对雨泽说：“真的极好的！”
雨泽见天宝无所顾忌，大为疑惑。也拿起一个，轻轻咬了一点，说：“嗯，是挺好的。”便放了下来。
吃完点心，宫女把茶桌撤下去，端来酒桌。三巡酒后，李系向天宝敬酒。
“十四郎，咱们真的见过面吗？我怎么记不得？”李系问。
一个极细的声音传入天宝的耳中。
天宝笑笑，说：“我已经记起在那里见过你，但我不想说。”
“这是为何？”李系不解地问。
天宝笑笑，把酒饮尽，没有言语。
“系儿从小顽皮，喜欢结交江湖人士。莫非你们在江湖上，起过争斗？”李亨问。
“这件事，我真的不想说。”天宝说。
“今日闲谈，说说无妨。”李系说。
“在歇马镇女娲庙，南阳王带人围攻我们；向李白索要天书，可是有的？”天宝突然说。
“这是说哪里话？歇马镇在哪里？”李系顿时窘迫，争辩说。
“那你敢脱下衣裳来，露出你的肩胛吗？不过我非常佩服你的擒拿手。这等俊的功夫，必出自名师。”天宝说。
知道了对方的底牌，酒也就吃的没有滋味。天宝说不能再吃了，李亨也就没有劝让。宫女每人端了一碗面片上来。吃完，宫女把酒桌撤掉，端来茶桌。
阿仙那极细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天宝认真地谛听着。
“茶叶吃了，金乳酥也吃了，酒也吃了，鱼也吃了，非常感谢太子的盛情招待。不管太子是怎么想的，天宝以为：我与太子无仇无怨。所以，临别之时，想告诉太子：你给我准备的毒药，都让南阳王吃了。你快请太医给他祛毒吧！”天宝说。
李亨闻听，脸色大变，说：“这怎么可能？”
“若太子不信，等他毒发后再治，也是可以的。”天宝说。
天宝、雨泽站起身来，向李亨抱拳行礼，便要告辞。
“十四郎，我好心好意请你来吃酒，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辱我，是何用意？”李亨大声说。
李辅国、闾丘晓走了进来，向李亨抱拳行礼，说：“太子！”
天宝哈哈笑了起来，说：“你们两个不行的。”
“莫非我们四人拦不住你们两人？”李系说。
阿仙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把你们宫里的高手，请出来吧！你们真的不行。”天宝说。
“我知道你剑法灵妙，可惜力道不够。”李系说。
“这么说，咱们还是见过面的？”天宝冷笑着说。
这时，有宫女进来，附在李亨耳边，轻声说着。李亨脸色大变，怒视着天宝。
“放他们走！”李亨大声说。
“南阳王千万莫动气！”宫女大声说。
李系一愣，顿时明白，忙还剑入鞘，盘腿而坐，调息呼吸。
“太子，阴谋有用，也有效，但见不得阳光。若人一旦玩起阴谋，就被阴谋缠绕，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太子，记住我说的话，今天帮你玩阴谋的人，就是将来害死你的人。”天宝说。
李亨目瞪口呆，惊恐地看着天宝。
天宝仰天大笑，如若无人，走了出去。
原来少娘、细娘早早易容成东宫的仆役，混了进来。
来到灶房，猛然见一个小宫女探头探脑。再细看，正是九仙媛。两人拉九仙媛来到僻静处。
九仙媛告诉两人，东宫的主谋，是娘派的鱼朝恩。少娘让九仙媛全心照顾天宝，其它的事情由她与细娘来做。
少娘、细娘来到李亨居住的宜春宫，见李倓正与掌食钟云、俊儿说话。细听，方知是今天的宴会，由她二人负责。哪个菜、哪壶酒送给谁，一定听清鱼朝恩的安排，不得有丝毫差错。
两人知道，他们要给天宝的酒菜里下毒。
两人悄悄跟着钟云、俊儿来到宫女居住的内坊。见两人将宫女排成两队，然后从中挑出十人。两人领十人来到崇文殿，分派谁人端茶、端菜，谁人侍候天宝、雨泽、李亨、李系、李倓。十人明白了，钟云让她们准备。
两人跟着侍候天宝、李系的宫女来到卧房。见四下无人，便把两人打晕，藏在衣橱里。然后易容成她们的模样，出来跟着其他宫女来到灶房；等待天宝的到来。
少娘闻听李亨传上面片，知道酒宴即将结束，便走进灶房。鱼朝恩见了，甚是惊诧。半天，鱼朝恩认出少娘。
鱼朝恩审量着少娘，半天，才说：“别来无恙？”
“说起来，你是天宝的阿舅。今日里，却对他下毒手。青丘山的律条容你吗？上天容你吗？”少娘冷笑着说。
“别忘了，青丘山的律条上也写着：为完成恩人的心愿，可以不择手段。”鱼朝恩说。
“虎毒不食子。若无三娘子相救，你的红菱，早没了性命。你恩将仇报，来害三娘子的儿子，这是青丘山律条允许的吗？”少娘说。
鱼朝恩目光慌乱起来，不敢直视少娘。
“你到底想做什么？”鱼朝恩恶狠狠地说。
“我就是来告诉你，跟天宝别玩阴的。有本事，明着来。这次，就让李系吃了。若再有下次，休怪我让李亨吃进去！”少娘说。
“好，就依你！”鱼朝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