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拱卒
吃完酒,李白、杜甫去歇息。公孙大娘让鹨儿搀扶仙环回看静院,让众弟子也回去歇息。
高朋殿里,只剩下天宝、阿蛮、雨泽、霜青。
天宝又把明日早朝,李林甫的计策说与公孙大娘。
“走!去影静院。”公孙大娘说。
公孙大娘与天宝、阿蛮、雨泽来到影静院正屋。
“李相这是为何?”刚刚进屋,阿蛮就迫不及待地问。
“李相把这次的功劳,全部给了你。可他要利用这件事,做自己的文章。李相这个人,城府真的很深。”公孙大娘坐到炕沿上,说。
“他已经是宰相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还要做什么?”雨泽问。
“李相的心思,我们怎么能猜度透的?”公孙大娘感叹说。
“你准备把哪张纸条交上去?”阿蛮问。
天宝脱下衣裳,把肚兜解下来,交给阿蛮。阿蛮挑开线脚,取出纸条,交给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接过来,仔细地看着,说:“这应该是女子的笔迹。”
阿蛮听了,大吃一惊,说:“莫非是宗十五?”
阿蛮话音刚落,雨泽、天宝惊恐地看着阿蛮,久久不语。
“嵩阳观,名门正派;宗堂主,一脸正气;她们不可能背叛大唐。”公孙大娘说。
“可当时,安禄山身边,就宗十五一个女子啊!”阿蛮说。
“这事,咱们慢慢查访。”公孙大娘拿起那张‘火:杀死天宝。子’的纸条,交给天宝,说:“把这张交上去。”
阿蛮点点头,说:“我也赞同这张。这张更含糊,符合李相的要求。”
公孙大娘让阿蛮把其余两张放回肚兜,重新缝好。雨泽把肚兜给天宝戴好。
次日清晨,公孙大娘早早把天宝叫起来,阿蛮也跟着进宫去见玉环;李白骑马,老憨送天宝、阿蛮进宫。
朝堂上,李林甫宣读了圣旨,赏天宝纹银二百两,细米二百石,面二百石,锦缎四百匹。
天宝跪倒谢恩。
“十四郎,听说你为了查清大武艺有没有死,还去了渤海国的显德府?”李林甫问。
“是的。多亏我去了显德府,才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说着,天宝拿出纸条,交给李林甫。
李林甫看了一眼,大惊,忙给高力士。高力士接过来,交给李隆基。
李隆基仔细地看着纸条,问:“从哪里得到的?”
“从显德府龙泉寺大琳掌门的房间里,找到的。”天宝说。
“你去大琳掌门的房间做什么?”李隆基问。
“我们到了显德府,本想住在龙泉寺。谁知他们却把我们送到了金阳坊。我们住进金阳坊,他们以国丧为由,不许我们下楼;饭菜都由艺伎端进房间来吃。我们感觉事情不合常理,夜里便偷偷到大琳的房间里。在大琳的书案上,找到了这个。”天宝说。
“那他们发现没有?”李隆基问。
“当时没有发现。可第二天我吃饭的时候,突然口吐白沫,晕倒在地。金阳坊主人忙给我叫来药师,药师说我中毒,便给我开了药方。我喝了药后,果然清醒过来。可到了晚上,我肚子疼的在炕上打滚。阿蛮不敢再请药师,坚持到开城门,雇了马车,跑到一个村子里。阿蛮找来药师诊看,药师说我中了蛇涎毒。我们这才明白,这一切,都是龙泉寺的安排。”天宝说。
众大臣窃窃议论着。
李隆基把纸条交给高力士,说:“让众位爱卿都看看,从字迹中,可发现端倪?”
高力士把纸条交给李林甫,李林甫交给李适之……
“安禄山攻打契丹的计策泄露,我只告诉了安庆宗。而对天宝,我只说让他去协助安禄山。因为我知道,凭着天宝的聪明,知道真相后,自会想出破解契丹人的办法。”李林甫说。
“从字迹来看,应是女子。”李适之说。
“这张纸条,只说杀我;而没有说我会声西击东,攻打渤海国。所以,这张纸条,应该是从长安发出的。”天宝说。
“怎么?长安?”李隆基大为惊诧,看着天宝。
“若奸细出在幽州,大武艺就不会死了。”天宝说。
李隆基听了,若有所思,不由地点点头。
“可知道你们去幽州的,只有我的侍卫韦量。其他人从何得知了消息?”李林甫看着天宝,问。
“李相好糊涂,我们是从春明门出发的。守卫春明门的监门卫,一路上挖渠的民夫,长乐坡修渡口的民夫,看见我们的人多了。”天宝说。
“和安庆宗在一起,瓜怂都知道去幽州城。查!从监门卫查起!”李隆基说。
“那派何人追查?”李林甫问。
“由边令城为内谒者,监察御史王维、兵部侍郎张垍协助。”李隆基说。
李林甫领命。
众大臣传阅完毕,李林甫将纸条交给李隆基。李隆基再次审看纸条,眉头紧皱……
天宝、李白刚出兴庆殿,户部侍郎王珙追了上来。
“十四郎,顺便把你的赏赐领走吧!”王珙说。
王珙,中等身材,风流倜傥。
“还是相劳户部的弟兄,给我们送回去吧!我们在二妓坊等你!”李白说。
“告诉兄弟们,一半送剑器行,一半送保宁坊杨钊家里。”天宝说。
“怎么,你又要给杨钊?你对他也太好了。”王珙说。
“谁让他是五哥的弟子呢!”天宝笑笑说。
“就按天宝说的做。我们在二妓坊等你。”李白笑着说。
王珙连忙应诺。
刚出通阳门,天宝就见雨泽等在织女坊门口,忙向她招手。雨泽跑过来,听说去二妓坊吃酒;便随着天宝、李白来到二妓坊。
少娘见天宝与李白来到,微微吃惊。让艺伎领李白等人去厢房,自己领着天宝、雨泽来到二楼的客舍。
天宝把李林甫的计策、和朝堂上发生的事说给少娘。
“李林甫一直想扳倒太子,改立寿王为太子。可身边除了户部侍郎王珙、御史中丞杨慎矜外,再无得力之人。最重要的,是无上真不想惹事生非,朝廷再起波澜。终于盼到你来了,他有了得力助手,又要向太子开战了。”少娘说。
“这件事,对天宝是好事还是坏事?”雨泽问。
“事情哪有好坏?结果好了,就是好事;结果坏了,就是坏事;因人而异,因人而为。”少娘说。
“这次,还是先帮李相吧!”天宝说。
“婆婆再三让我叮嘱你,遇到事情,上策是从最坏的结果中脱身,中策是从事情中获得一丝利益,下策是战胜对方,大获全胜。你一定要记住。”少娘说。
“我甚不明白,若不为好结果,何必做事?归隐山林不就好了?”雨泽说。
“雍尊师归隐了山林,她好了吗?孟夫子归隐了山林,他好了吗?树在地上生,风从空中来。树摇不摇,树说了不算,风说了算。人遇不遇到事,人说了不算,事说了算。”少娘说。
“见了婆婆,告诉她:她的话,我记住了。”天宝说。
“还有,告诉你个坏消息:贞惠公主已经得到龙泉寺指令:下一个暗杀的人,就是你!你一定要小心。”少娘说。
“莫非,渤海国的事情,她们知道了?”天宝问。
“看来是这样的。”少娘说。
“那如何应对?她们会不会去剑器行?”雨泽惊悸地问。
“应该不会,她们害怕公孙掌门这个老江湖。这样推算下来,最有可能的,还是在云隐巷。但不会在张婆的院里。”少娘说。
“杨叛儿武功高强,天宝、阿灿、阿仙三人都打不过她。我们如何应对?”雨泽看着少娘,问。
“这个杨攀儿,不是那个杨叛儿。在洛阳,我已经见过她了。”天宝说。
“这个杨襻儿,弹得琵琶难听死了。”少娘笑着说。
雨泽抚摸着胸膛,说:“谢天谢地,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