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初识摩诘
两人回到梅园，向公孙大娘讲述见到李林甫的事情。玄风急匆匆走进来，说李白来了。
天宝忙起身相迎，刚到角门，李白的大笑声已经传来。
天宝出来，见至雨已经迎着李白。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瘦削、高个的男子。男子身穿绯色官服，瘦脸棱角分明，浓眉细长有型，耳朵又大又厚，面容慈善和亲。
“六弟，这就是咱们的四哥摩诘。我把他叫来了！”李白见天宝出来，忙说。
天宝忙向前抱拳行礼，说：“天宝拜见四哥。”
王维双掌合十，行礼说：“六弟的名声，惊动了长安城。今日相见了，四哥欢喜的很。”
公孙大娘迎出来，王维又向公孙大娘行礼。天宝拉着王维的手，走进集贤殿。
仙环听到李白的笑声，也跟了过来，向李白、王维行礼。李白见仙环身子硬朗，面色红润，甚是高兴。
霜青、萱雪等人把酒桌端上来。众人坐下，吃起酒来。
“今日咱们兄弟三人聚会，不免想起大哥孟夫子。若他还在，把他接来长安，咱兄弟们日夜在一起，是何等的快事！”李白说。
“我是听鸬鹚镖局的马燧说的。想不到，这么好的大哥，就这样走了。”王维说。
“听少伯说，大哥临终前，把你一个人留下，交代事情。大哥交代什么？”李白问。
“就三件事情：帮他找到杀害紫烟的人，替他杀了他。再就是保护好四哥，不能让人欺负他。还有就是让我们关照好三哥，不让他惹事。”天宝说。
王维听罢，不由泪流满面，说：“大哥垂危之际，还挂念着王维，让我如何报答啊！”
“杀害紫烟的，可有线索？”李白问。
“还没有。”天宝说。
“查找此人，浑脱派义不容辞。李仙人放心就是。”公孙大娘说。
“张相已逝，少伯自己在韶州，我甚不放心。得想法把他调回来。”李白说。
“我几次说于无上真，无上真都不应诺。我也是没有办法。”王维说。
“这是为何？三哥不也是无上真的弟子？”天宝说。
“少伯性情刚烈，常与人动手，给无上真惹了许多麻烦。故无上真不喜欢少伯。”摩诘说。
“两位哥哥放心，我来想办法。”天宝说。
“你有何法？”仙环问。
“我想求李相帮忙。”天宝说。
“这怎么可能？李相这人，从不徇私的。”王维说。
“可今日我去拜访他，他对我很是热情。想来我去求他，他不会驳我的面子。”天宝说。
“怎么，你去了李相府？难道你忘了，张相是被他害死的？”李白看着天宝，生气地说。
“若说张相被贬，与李相有关，还说得过去。但张相之死，与李相绝对没有关系。”天宝说。
“若张相不被贬，怎会死在梅关驿？”李白说。
“李仙人，我和腾子是姐妹，她为天宝庆贺，约我们去吃酒。难道我们拒绝吗？”阿蛮见李白指责天宝，心生不满，插话说。
“你们刚来长安，怎么与腾子成了姐妹？”李白不解地问。
“我和阿义在越州结拜的时候，就把腾子结拜进去了。李仙人，你见过腾子吗？”阿蛮问。
“在玉真别馆见过的。英姿飒爽，确实不错。”李白说。
“如此之人，请我们吃酒，能不能去？”阿蛮问。
李白哈哈大笑，说：“到底是十三妹，说话还是那么刁钻。”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大笑起来。
“李仙人，搬过来住吧。声霞院已经收拾好了，它靠近梅园，适于你练剑。”公孙大娘说。
“谪仙人，还是搬过来住吧，这样吃酒的时候也热闹些。”仙环说。
“听八妹的，搬过来！”李白笑着说。
“玄风，告诉良浦，李仙人住声霞院！让他帮李仙人把家搬过来”公孙大娘说。
玄风应诺着，去了。
王维初识浑脱派弟子，甚是高兴。不觉间，已是大醉。夜里，李白、王维、天宝住在影静院，三人又是一番长谈，直到黎明时分方睡。
李白、王维要上早朝。玄风把饭做好，将两人唤醒。两人匆匆吃点，便急着上朝去了。阿蛮要进宫看望玉环，也随着李白、王维一同走了。
天宝睡得正酣，霜青匆匆跑进屋来，说安庆宗来了。
雨泽忙把天宝拉起来，给他穿衣裳，霜青帮天宝梳头。收拾完毕，霜青、雨泽随天宝来到集贤殿。
公孙大娘正陪着庆宗吃茶。庆宗见天宝进来，大笑着站起来，抱拳行礼说：“阿弟封了正三品，做哥哥的高兴，特来祝贺！”
天宝忙抱拳还礼，说：“昨日李白五哥、王维四哥来了，说了一夜的话。天宝失礼了！”
“咱们之间谁在乎这个！”庆宗笑着说。
必雪等人端茶桌进来，一行人坐下吃茶。
“安郎又送了一百两银子来，礼太重了！”公孙大娘对天宝说。
“哥哥的钱，送来就花吧！”天宝笑着说。
“这才是兄弟嘛！”庆宗哈哈大笑。
“安兄，前日在花萼楼，怎么不见邠王？”天宝问。
“我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他一定不在长安！”庆宗说。
“不会生病吧？天宝，张婆那边，也该送银子了。”公孙大娘说。
“怎么，邠王的阿娘，弟弟也照顾？”庆宗惊异地问。
“我让张婆搬到园子里来，她嫌闹腾。就让我出钱，她自己请人吃酒！”天宝笑着说。
“邠王没有生病。我打听过了，是帮着皇帝办事情去了。”庆宗看了一眼天宝，压低声音对公孙大娘说：“带着一队千牛卫走的。龙武大将军陈玄礼亲自带队。”
公孙大娘一听，顿时警觉起来，说：“这样说起来，我有些明白了。”
庆宗约天宝去二妓坊吃酒，公孙大娘让雨泽跟着，三人骑马奔二妓坊而来……
庆宗刚走，风娟领着后工、虚婆进来。虚婆见了公孙大娘，忙向她祝贺。
“师父，后工领了几个艺伎、丫鬟来。”风娟说。
霜青等人把茶桌端进来。后工、虚婆坐下。
“这是我相中的几个，先领来让掌门看看。若行，我就按照这个模样，再去给你寻找，一定叫你满意。”后工说。
“这事仙环做主，你和她谈。看仙环起来没有？”公孙大娘笑着说。
风娟应诺着去了。一会两人进来，仙环向虚婆、后工行礼。
“八姐，以后你就是我的摇钱树了！”后工笑着说。
“那得让我看看你的眼光如何？眼光差了，我可要换人。”仙环说。
众人笑了起来。
“有个叫蝉羽的，那我可是花了大力气挖过来的。模样好，脑子灵，手艺巧，保你满意。”后工说。
“叫进来让我瞧瞧。”仙环说。
未等后工动身，霜青已经跑了出去。一会领着一位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女子细高身材，面庞倒也丰腴；眼黑如潭，眉秀如画。走进殿来，气闲神定，向公孙大娘跪倒磕头行礼。
“贱妾蝉羽拜见主人！”
“仙环是你们的主人，你给她行礼！”公孙大娘说。
蝉羽又给仙环磕头行礼。
“你是哪里人？”仙环问。
“关内道岐州人。”
蝉羽声音虽轻，但吐字非常清晰。
“家里还有什么人？”
“蝉羽是官奴，阿娘三年前也死在掖庭了。蝉羽孤身一人，无父无母。”
“那你阿爷，所犯何罪？”公孙大娘问。
“开元十四年张说案牵连，阿爷曾给张说送过一幅曹植的画。”蝉羽说。
“那时候你多大了？”仙环问。
“刚满周岁，就随阿娘进入掖庭宫。多谢后工帮我赎身出来，重见天日。望主人收留，蝉羽感激不尽。”
“大阿娘，蝉羽也好可怜啊！就留下她吧！”仙环已是泪眼盈盈，看着公孙大娘，说。
“我把事情交给了你，一切就由你做主。你想留下她，就留下她，无须问我。”公孙大娘说。
仙环点点头，说：“在掖庭宫，可读书识字？”
“自上官昭容后，掖庭宫里，有专人教授读书识字，琴棋书画，练剑习武，乐舞女工。”蝉羽说。
“既如此，你就帮着八姐管理艺伎、丫鬟吧！八姐身子弱，你要多操心些，切莫累着她。”公孙大娘说。
“蝉羽遵命！主人还有何吩咐？”
“你先领她们沐浴吃饭，等我吃完酒，再与你们说。”仙环说。
仙环说罢，看着公孙大娘。公孙大娘微笑着点点头。仙环见公孙大娘赞许自己，心里高兴起来。
蝉羽又给仙环、公孙大娘磕头，向后工、虚婆微笑颌首，退了下去。
至雨等人端酒桌上来，众人开始吃酒。对诗联句，好不热闹。
吃罢酒，厚霜把虚婆、后工的佣金取来。公孙大娘、仙环把两人送到门口方回。
霜青、雪萱已经把茶桌端来，公孙大娘、仙环、玄风坐下吃茶。
“大阿娘，她们住哪个院子？”仙环问。
“来了几个人？”公孙大娘问。
“丫鬟五个，艺伎五个，共十人。”玄风说。
“让她们住水静院吧。等大贤殿修缮好了，艺伎住既济殿，丫鬟住流谦殿。”公孙大娘说。
“师父，是不是问下董大哥，他住哪个院子？让良浦早给他收拾？”玄风说。
“我和良浦商量了，董郎住风霞院。他那两个弟子段善本、康昆仑住里霞院；那里离白玉观近，他们可以在白玉观习练曲子。明日让天宝去告诉董郎，顺便给张婆送些银两过去！莫误了她吃酒。”公孙大娘说。
玄风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