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天书暴露
那天我做好饭，端到师父屋里，见师父一边写书，一边流泪，忙问怎么了？
师父放下笔，看着我，说：怀之走了，尚云走了，早知如此，不该创派啊！现在骑虎难下，如何是好啊！
我说：师哥找到暮恩后，一定会回来的！尚云守完孝后，也会回来的！
师父说：怀之是找不到暮恩的。尚云也不会回来了。
我忙问为什么？
师父说：暮恩是狐仙，可遇而不可求；尚云是独子，这次回去，家里一定给他成亲，所以也回不来了。
我说师父放心，就是师哥、师弟都不回来了，我也要把浑脱派发扬光大。
师父听了，点点头说：那今天我就把掌门之位传给你吧！
说着，取过身边的宝剑，庄重地递给我。说：道家崇尚自然，所以我虽然立派，却没有立规矩。今天我把掌门之位传给你，浑脱派就归你所管。立不立规矩在你，留不留这个门派也在你，一切顺乎自然。指着炕上的书籍对我说：我毕生所学全在这里，都留给你了。
第二天师父就下山寻找师兄去了。
“阿祖找到阿爹没有？”阿蛮虽明知故问，但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公孙大娘望着她，说：“找到了。在京城一家酒肆中，找到了病的奄奄一息的师哥。师父雇了马车，把他拉回家来，悉心养病；待身体好转后，又给他娶妻成家。但师哥的身子终究没有痊愈，婚后的第二年，你出生没多久，旧病复发，撒手人寰。临终前，暮恩得到了消息，赶来探望。师哥便让暮恩把你抱走了。”
“从我记事，我们就住在天姥山的杏园。阿娘虽然教我识字读书，剑术本领，好像并不疼我。那时候我就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原来真的如此。”阿蛮说。
“严未必坏，娇未必好。你这些师姐都来自穷人家，吃了不少苦。所以我就不忍心再让他们吃苦，练功时就狠不下心来。所以他们的本领就不如你。”公孙大娘说。
“那我的亲娘呢？”阿蛮怯怯地问。
“也死了。你阿爹死后，刚发完丧，她就悬梁自尽了。后来师父也去世了，他们谢家人就把你忘记了。”公孙大娘说。
阿蛮忍不住哭了。
听了公孙大娘的话，天宝觉得阿蛮比自己还可怜。自己还有爹娘哥哥，可她什么也没有，不由心里愧疚起来。悄悄地拉拉阿蛮的衣角，阿蛮这才止住哭。
“好啦，一个是我师哥的女儿，一个是我师弟的儿子，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大阿娘。只要有我在，就没人敢欺负你们！”公孙大娘深情地望着他俩，说。
天宝、阿蛮由衷地也笑了。
天宝看看阿蛮，终于说： “大阿娘，天书在我身上。”
阿蛮惊诧地看着天宝，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孙大娘更是吃惊，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天宝把遇见上官婉儿、上官婉儿从肚兜里找到天书的事说了一遍。天宝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上官婉儿的话，就把上官婉儿教自己破译天书的事，隐瞒不说。
公孙大娘点点头，说：“暮恩传来信息，让我照顾你俩，我甚是困惑。现在明白了。她是让我陪你俩去长安，把天书献给皇帝，换取荣华富贵。”
“阿娘为何瞒着我？”阿蛮有些怨气地说。
“还不是为了你好？现在，全天下都知道天书丢失了，也就没人打你俩的主意了，这样岂不安全？”公孙大娘说。
阿蛮点点头。
“在女娲庙，那帮黑衣人，说李白抢得了天书。那天夜里，若不是雨泽机灵，震住了他们；我们一定凶多吉少。”阿蛮说。
“为了救我，孟夫子受了重伤。”天宝说。
“去长安前，带我去看看人家。大阿娘要重谢他的救命之恩。”公孙大娘说。
“孟夫子也请大阿娘去鹿门山吃酒呢！襄阳马巨也去。”阿蛮说。
“这是一定去的。”公孙大娘笑着说。
“那天书怎么办？”天宝问。
“还是按暮恩的计策来。从此刻起，无论谁问起天书，还是丢失了。切记，切记！”公孙大娘叮嘱道。
天宝用力点点头。
“阿姐，把香炉和马少府送的金子，交给大阿娘吧。”天宝说。
阿蛮诧异地看着天宝。
“哪来的香炉？”公孙大娘惊奇地问。
天宝把遇见怪兽峳峳之事说与公孙大娘。
阿蛮笑着，把香炉和紫巾拿出来，又解开天宝的衣裳，将白玉璧取下来，给公孙大娘看。
阿蛮发现：天宝胸口的掌印，已经消失无影了。内心不由暗暗疑惑。
公孙大娘仔细端量着，笑着摇摇头。将白玉璧给天宝戴好，看着紫色的肚兜，点点头，给天宝把衣扣系好。
阿蛮把马巨给的木匣拿出来，交给公孙大娘。公孙大娘打开木匣一看，里面有十个金饼。
公孙大娘不由地笑了。
公孙大娘让两人早点休息，明日再说话；然后一手拿着香炉，一手拿着木匣，笑着走了。
第二天，两人起床时已是日上树梢。公孙大娘带弟子们做完了功课，准备洗脸吃饭。雨泽见天宝惺忪着眼出来，忙过来服侍他洗脸梳头。
吃完早饭，公孙大娘让弟子们来到院中，说：“当今天下，剑术剑法成千上万，但真正称得上出神入化的，风后剑法为第一，鬼谷剑法次之，再数就是浑脱剑法、达摩剑法、灵虚剑法。咱们的剑法重在御气，以布形候气著称。而风后剑法讲究的是精妙。杳（yǎo ）之若日，偏如腾兔；追形逐影，光若仿佛。天宝、阿蛮习练的就是风后剑法。今天让他俩给你们演示一下，也好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公孙大娘说完，看着天宝、阿蛮。
众弟子鼓起了手掌。
天宝、阿蛮来到院中，互相对视着。
“风行水上！”
阿蛮一声喊，两人左手击拍剑鞘，用内力将剑击出，右手顺势握剑在手，击向对方。就这出剑的姿势，就迎来十二娇的喝彩声。
一路下来，两人如游龙飞凤，行云流水，潇洒自如，直把人看的眼花缭乱。当练到第三招第六式龙飞凤舞时，两人同时提气，跃上树梢，在柔软的槐树枝条上腾挪弹跳，直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若不亲见，说什么也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功夫。当最后一式匣里龙吟演练完，两人向众人鞠躬行礼，呼喊声这才响起。
“紫风，你领妹妹们回去，好好参悟一下。今日里，我领他俩到展旗峰转一转。”公孙大娘说。
紫风应诺着领众姊妹回屋去了。
公孙大娘和天宝、阿蛮向观外走去。
公孙大娘领两人来到展旗峰顶，欣赏着展旗峰秀丽的景色，向两人讲述着传说典故。一路之上，见到山鸡野兔、山菇灵芝，三人顺手牵羊，装入囊中，直到日落西山方回。
雨泽等人见三人带了山鸡野兔、山菇灵芝回来，高兴万分；忙着脱毛剖膛，想必不是第一次解馋。依然是紫风、玄风下厨，野味炖山菇。弟子们格外兴奋，嘻嘻哈哈闹个不停。
公孙大娘高兴起来，让虽雪去取酒来。虽雪喊了必雪、厚霜三人去取酒。偌大的黑陶酒坛，被三个娇弱的女子抱了过来。天宝这才相信她们功夫了得。
长长的桌子摆满了香喷喷的菜，众弟子已馋的跃跃欲试。公孙大娘让天宝摆酒碗。天宝应诺着，拿起一摞陶碗，先给公孙大娘放好，准备再给大师姐紫风放好。
只见公孙大娘袍袖一挥，碗重回天宝手中。天宝一惊，不明白地看着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一笑，“霜青，摆碗！”
霜青应诺着，重又拿出一摞碗，只见她往空中一抛，待碗下落时，一掌将碗击出；碗稳稳地落在公孙大娘面前。
公孙大娘满意地点点头，拉天宝坐下。
十五个碗远近距离不等，但霜青都恰到好处地将碗稳稳地落在诸人面前。黑色的陶碗就像黑色的蝴蝶飞不闻声、落不摇晃。霜青露了这手功夫，天宝对浑脱剑法更肃然起敬。
碗摆好，公孙大娘令阿蛮倒酒。
阿蛮明白公孙大娘的用意，应诺着，来到酒坛前，用手轻轻一拍，封坛的木塞顿时弹出；待落下时，阿蛮用手接住。就见阿蛮脸色一沉，将手按在酒坛壁上；一道酒箭随即飞出，直射向公孙大娘；大家一阵惊呼；谁知酒箭缓缓落下，就像有人站在公孙大娘旁边，用酒壶为她斟酒一般。待酒斟满，酒箭又到了紫风的面前……
等最后为天宝把酒斟满，阿蛮已娇喘吁吁。
大家随即为她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