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鬼谷剑法
三人早上醒来，董禾来告诉三人，上清派在东秀院比剑，问三人去不去看？
阿蛮说不去，阿灿说去，两人看着天宝。
“我也想去看看，上清派，到底用的是何剑法？”天宝说。
“去看可以，但不许出声。若李炼师让侬演练剑法，一定推掉！”阿蛮看着天宝，说。
“你何必管他这么严？”阿灿不满地说。
“他是我老官！”阿蛮说。
阿灿笑了，说：“谁不知道？”说着，拉过天宝，帮他洗漱。
三人梳洗完毕，匆匆来到东秀院。
院子中，李含光与李白、孟浩然在西面，坐在蒲团上，身前有茶桌。众弟子在院子的东、南、北三面站立着。三人忙到东面，与上清派弟子站在一起。
“早知谪仙人师承裴旻。裴旻为当今第一剑侠，谪仙人的剑术也应是超凡脱俗。今日让我的弟子演练一下，你也好指点指点，让他们终身受益。”李含光冲李白说。
“记得那年我五岁，师父云游绵州，与我相识，收我为徒。一晃三十多年了，虽只学了师父的一些皮毛，但还不至于辱没了他老人家的名声。”李白恭敬地说。
“我曾听真人说过：那时候裴旻的剑术已名震天下，岂有偶到绵州之理？你从师学艺三十多年，可曾听说，裴旻收过其他弟子？”李含光笑着说。
“炼师的意思是……”李白疑惑地问。
李含光笑笑，不再吱声。
大弟子韦景昭走上前来跪倒行礼。
“大弟子韦景昭拜见仙师、拜见谪仙人！”
李含光拂须颔首。
韦景昭站起，倒退离开。来到院子正中，一声清啸，纵身而起，长剑横削直击，迅捷无比；等落到地上，已是变换了五六招。他时进时退，出剑却越来越快，风声也是渐响……
众人鼓掌喊好。
“这是什么剑法？”天宝拉拉阿蛮，问。
“这就是达摩剑法，军中之人，最是喜欢。”阿蛮说。
韦景昭刚刚退下，薛季昌走上前行礼。
行礼毕，来到院子正中。只见他脸露微笑，懒洋洋的打个呵欠，双手软软的提起，似乎要伸个懒腰，突然间右腕陡振，接连劈出三剑，当真快似闪电，嗤嗤有声……
“这又是什么剑法？”天宝又问。
“这是少林醉剑，他怎么能会？”阿蛮说。
薛季昌表演完，宋若思过来行礼。
宋若思站起，倒退离开。来到院子正中，只见他突然间一声清啸，剑锋闪烁不定，步行八卦，剑尖指向中心疾刺，银光飞舞，众人看得眼都花了。猛地里，他一剑挺出，似乎直刺敌人心口，当真是捷如闪电，势若奔雷。
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一片片寸来长的断剑掉在脚边。原来他以浑厚的内力将直劲化为横劲，剧震之下，登时将一柄长剑震得寸寸断折，这中间内劲的运用之巧，实已臻于化境。
“这是什么剑法？怎么这么古怪？”阿灿看着阿蛮，疑惑地问。
“亏你是少主，连青城山的霹雳剑都没见过。”阿蛮嗤笑着阿灿。
天宝看着阿灿，阿灿羞红了脸。
段秀实过来行礼。李含光拂须颔首。
段秀实站起，倒退离开。来到院子正中，只见他快速无伦的旋转，手中长剑疾刺，每绕一个圈子，便刺出十余剑，每剑刺出，都发出极响的嗤嗤之声，足见剑力强劲。
“这个呢？”天宝见阿灿不再问，便问阿蛮。
“侬问她！”阿蛮指指阿灿，对天宝说。
天宝拉拉阿灿的手。
“这是崆峒山的八卦剑，他怎么会呢？”阿灿说。
僧行融过来行礼。
僧行融站起，倒退离开。来到院子正中，只见他长剑横挥，嗤的一声轻响；众人眼前，一道电光疾闪而过；如闪电横空，一见之下，令人惊心动魄。
惊诧之间，僧行融长剑高举，似蛟龙腾空，直冲九天；一会又自上而下的划将下来，似开天辟地。一招接着一招，一招快似一招，霎时之间，满院都是电光，耀人眼目。
“天宝，侬要记住，这才是上清剑法。当年，由许谧（mi）所创，从不示之于人。”阿蛮说。
阿灿、天宝不由哦了一声。
周围的上清派弟子惊诧地看着阿蛮。
阿蛮冷笑不语。
“谪仙人，你来点评一下他们的剑术吧！”李含光说。
“拙劲有余，灵巧不足。”突然，天宝大声喊。
众人的目光齐聚天宝。天宝忙扭转身来，抱住阿灿。
“你也懂剑？”阿灿惊诧地问。
“跟着阿娘学了一月。”天宝轻声说。
“你的胆子可真大啊！怪不的阿蛮不带你来。”阿灿说。
李白见天宝害羞，哈哈大笑起来。
李含光却赞赏地点点头。
“谪仙人，露一手吧！”李含光恭敬地对李白说。
李白看了一眼李含光，李含光点点头。
李白方起身，说：“献丑了！”
话音刚落，李白一个纵身，跃入院中，空中一个转身，盘腿落地，剑指空中，正是鬼谷剑法的第一招对空望月。
众人喝了一声彩。
喝彩声中，李白腾空而起，剑尖在空中连点两点，接着就是长剑一挥，似闪电划破夜空。
只见他左劈右砍，前崩后撩，上格下截。刺时刚柔相济，搅时吞吐自如，挂时飘洒轻快，扫时矫健优美。 腾挪变化，恣肆流动，纵横飘忽，流转无方。尤其是最后一招指定乾坤，更是玉树临风，潇洒豁达 。
一声长啸，长剑出手，直击长空。他双手握住剑鞘，抱拳向众人行礼；在人们的惊呼声中，长剑从天而落，正好插入剑鞘。
众人默声不语，呆呆地看着李白。半天，才掌声雷动，欢呼声一片。
“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令江湖闻风丧胆的鬼谷剑法。它由当年鬼谷子所创，当今天下，能懂此剑法的，也只有你师徒二人了！你们看了谪仙人的舞剑，有什么感悟吗？”
“弟子愚钝，刚才看谪仙人舞剑，就感觉他在写字一样。”韦景昭上前说。
李含光笑着点点头，“不错，刚才谪仙人在剑法中确实揉进了一首诗，你看出了几个字？”
韦景昭想了想，说：“师父既如此说，那弟子以为：当有一个‘天’字、‘下’字、‘上’字。”
“季昌你呢？”李含光问。
“弟子愚钝，没有看出来。”薛季昌诺诺地说。
“若思呢？”
“我只看出了‘出’、‘天’、‘下’三字。”宋若思说。
“大师哥说，谪仙人好像在写字，我才用心看，所以只看出了‘内’‘上’两字。”未等李含光询问，段秀实接着说。
“行融你呢？你看出了几个字？”李含光问。
“除大师哥说的那几个字外，弟子还看出了‘昊’、‘轩’、‘禹’、‘海’四个字。”僧行融说。
“难为你了。谪仙人用二十七招鬼谷剑法写了三十二个字。这就是‘羲农首出，轩昊膺期。唐虞继踵，汤禹乘时。天下光宅，海内雍熙。上玄降鉴，方建隆基。’”李含光说。
“李白献丑了！”李白笑道。
“这不是你师父教的，剑法中也没有。”说着，李含光突然高声对众弟子说：“剑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不要死练剑招，而要像谪仙人这样领悟剑神！”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众弟子慌忙跪倒，齐声说。
“天宝，侬记住他的剑法了吗？”阿蛮悄声问天宝。
天宝想了片刻，说：“记住了一半。”
“我一个字也没看出。咳，来了茅山，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阿灿说。
“这有何难？回去我教侬俩。”阿蛮说。
吃完午饭，三人回到勉斋院。
“你真的懂剑？”阿灿疑惑地问。
“就跟着阿娘学了一个月。”天宝说。
“学了一月，就看出他们拙劲有余、灵巧不足？”阿灿不相信地问。
“哎呀，侬两个还学不学鬼谷剑法了？”阿蛮见两人说过没完，生气地说。
“你真的记住了？”阿灿疑惑地看着阿蛮，问。
“这有何难？”说着，阿蛮把鬼谷剑法的二十七招从头演练一遍。
天宝、阿灿看了，啧啧称奇。
“看来你不是小昏头啊！”天宝笑着说。
天宝、阿灿抽剑出来，一招一式地比划着，忘记的地方，阿蛮就教给他俩。
用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两人才把二十七招记住。
三人刚坐下歇息，僧行融抱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见三人满脸是汗，甚是疑惑。
“僧禅师，何事？”天宝问。
“《抱朴子》七十篇，八卷。第一卷已经在你手里了，这是其余七卷。仙师说了，你与这部书有缘，就送给你了。这是司马真人的手抄本，望你好好珍惜。”僧行融说。
“这部书如此珍贵，李炼师真的送我？”天宝惊喜地说。
僧行融点点头。
天宝欣喜异常，忙躬身向僧行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