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集体追悼
张睿凡接受了这辈子最严酷的训练，直到他完全动不了了，母亲也不再逼他，而是给他点了份快餐。
“真的动不了了？”母亲看着儿子，而张睿凡说现在就连一个小手指都勾不起来了。
母亲笑了，端过快餐盒坐在张睿凡的身边，然后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来吧，乖，张嘴。”
张睿凡抬头，没看到母亲的脸，只能看到伸过来的勺子。
感觉有点怪，张睿凡想要挣扎着起来，但是母亲却将他按住了。
“让我再回忆一下，当年喂你的感觉吧。”
虽然姿势十分不舒服，但是张睿凡还是尽力吃完了一顿饭。
“吃饱了么？”母亲问。
待得到张睿凡肯定的回答之后，母亲再起问起要不要跟她一块睡，她已经找到点当年的感觉了。
“我跟你的感觉不一样！”张睿凡立刻拒绝了，他说要在沙发上好好睡一觉，否则明天上班肯定缓不过来。
“明天去公司，能应付么？”母亲似乎有些担心。
张睿凡让对方放心，除了老娘之外，他还没在别人那里吃过亏。
“艾丽，别那副表情，我说的是人！”
张睿凡和艾丽解释，因为对方似乎在抗议。
母亲说既然儿子这么有信心，那就好好睡觉吧，明天早点起来，继续训练。
“啥？”张睿凡说要在九点之前到达单位，坐公车就要一个多小时，再加上等车的时间，哪有时间训练了。
“六点到八点，然后你跑去公司。”母亲可能是因为被拒绝了一块睡，有点故意报复的意思：“按照你的速度，全力跑，抄近路，一个小时绰绰有余。”
这不是要玩死我么？早上训练之后，我还有体力跑？
不过张睿凡打算，就算是训练，也可以打车去公司，现在手头起码比较宽裕了，虽然还欠着外债。
但是母亲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说明天开始，会收走他身上的所有钞票，并且冻结他的账户。
看着站在面前的母亲，张睿凡虽然心有万般不满，但是实在是无可反驳。
算了，睡觉！
第二天早上，训练如期而至，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天的训练有了一点点效果，张睿凡觉得自己的反应力增强了一些，尽管依旧被打中二十多下，但是他却全程没有故意逃走，也算是有点进步。
急匆匆的穿好了衣服，张睿凡背着包往楼下走，可是却听到楼下的房门也开了，果然，快走到二楼的时候， 正看到刘菲艳走出来。
想到昨天的事情，张睿凡有些尴尬，他打了个招呼，然后问。
“你去上班？”
“你刚下班么？”刘菲艳白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歇会儿，还往外跑？”
张睿凡说自己是要去上班，可是刘菲艳却说明明在家躺着就把钱赚了，还需要出去拼命？
张睿凡不明白对方的意思，觉得她可能是误会了。
“我误会？”刘菲艳说昨天听房间里的那个女人的声音，起码三四十岁了。
“真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从早上六点，折腾到晚上九点，今天早上还没完没了的。”刘菲艳问：“你这是赚了多少钱，也不怕累死啊？”
解释是不可能解释的，张睿凡觉得对方作为一个楼下住户，有点不满是正常的，但是反应这么大，好像有点过激了。
“羡慕么？”
“我，我羡慕什么？”刘菲艳白了他一眼，补充了一句：“我也没钱，你离我远点。”
“你可以免费。”
看到对方的表现，张睿凡更觉得有趣，所以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你要回酒吧么？打车还是打车？我蹭个车行么？”
“这么早回什么酒吧？”刘菲艳说她两天都没睡好，现在要下楼吃早餐。
两人此时正好走到楼下，既然没法搭车，张睿凡说了句再见，拔腿就跑。
刘菲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嘟囔了一句渣男。
这是丧假之后的第一天上班，张睿凡不想迟到，因为绩效扣得很厉害。
背着背包、穿着运动服，在上班的时间，奔跑在大街小巷上，张睿凡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但是还没等看清他相貌，人已经一骑绝尘而去了。
等跑到了公司楼下，张睿凡看了看时间，还差三分钟。
“小凡哥。”王安安仍然等在门口，她看到张睿凡急忙跑过来，然后递给他几张面巾：“干嘛了？这么满头大汗的。”
张睿凡因为着急打卡，所以一边走一边问前两天公司开会又有什么新的决策。
王安安说因为之前的泄密事件，虽然对于公司造成的真实影响不大，也没有泄露出去什么重要信息，但是公司高层经过商议，将最近研制产品进度公布出去，并且各部门都分工制定计划，准备在年底之前完成。
张睿凡问到底是什么产品，竟然弄出这么大声响，将整个公司都动员起来了。
“受损细胞修复试验。”王安安说：“上次实验失败之后，研发部就已经调整了方向，对部分成分做了增减，并且最近一直在反复试验验证，看汇报结果应该不错。”
目前世界上对于病毒破坏脏器阻断的药品已经研制成功，如何修复受损细胞，则成了医学界的下一个难题，难道这个项目要被公司攻破了？
这可是一笔难以预计的财富！
或许之前公司被告到药督会，也是因为同行的嫉妒？
打卡之后，拿走王安安准备的早餐，两人分别约定中午再见。
张睿凡坐电梯回到部门，正看到科长郑志，跟周全、黄柯嘀咕着什么，当他们看到张睿凡之后，就不再做声，而是过来跟他打招呼，询问这两天事情是否顺利。
“这个，考虑到你的心情可能会很悲痛。”郑志的表情似乎也有些难过：“所以，我们就没登门去麻烦你。”
说着，郑志掏出一个信封，将它塞到张睿凡手里：“这点钱，是我们二科的心意，你别嫌少。”
张睿凡立刻表示感谢，他刚把信封装在口袋里，却听到身后传来李主任的声音。
“上班了啊，正好找你！”
“有事儿？”张睿凡问。
李主任说，他已经将张睿凡母亲去世的消息，报告给朱院长了，毕竟曾经也是公司的骨干力量。
“朱院长说，想要找时间登门……”
张睿凡说这个就不必了，因为时间仓促，所以没设置什么灵堂，登门拜祭这种老规矩就免了吧。
不过李主任说他们这些年纪大的，总是喜欢走一下这个繁文缛节，来寄托一下自己的哀思，说既然院长发话了，最好还是能够安排一下。
“这么急切么？”张睿凡看着对方点了点头，就连已经随过份子的郑志也表示，他也想参加追思会。
“其实这个很容易解决，我都准备好了。”张睿凡打开电脑，然后上传了一张母亲的‘遗照’，接着从袋子里将那瓶‘骨灰’摆在桌上。
接着，张睿凡找来一个杯子，里面装上自己带来的小米，最后从袋子里掏出两盒香和一个打火机。
“一切就位。”张睿凡看着李主任：“你看看，公司这边还有什么需要么？”
“这……”李主任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遗照：“没想到，你准备的挺齐全的。我去跟朱院长说一声，看看有没有时间吧。”
半个小时之后……
“小赵部长帛金两千，家属答礼。”周全站在门口司仪，而黄柯趴在桌上收钱记录，整个检测二科的办公室，瞬间变成了灵堂，其他路过的同事纷纷往里面看，而且不少窃窃私语，这公司啥时候连殡葬业务也接了？
“方主任，一千，能电汇转账么？”
“欠着吧，明天再补现金！”张睿凡急忙阻止，现在账户被母亲监管，还是留点现金方便点。
李主任接到了朱院长的授意，允许张睿凡在办公室设立了简易灵堂，虽然这件事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但是为了减小影响，李主任也控制了出席人数，只是通知了几个之前关系不错的人，没想到郑志也被获准了。
张睿凡第一次见到朱院长，觉得对方是个很知性的老人，而且据说他已经六十多了，看他的身形和神态，似乎身体相当硬朗。
人到齐之后，李主任让人把门关上了，并且命人在外面守着，禁止其他人围观。
到会的人员十余位，除了李主任、赵嘉明和郑志之外，其余的张睿凡几乎都不熟，而且不少都是上了年纪的，应该是跟母亲同一批的老员工。
周全作为临时司仪，还是比较尽职的，他简单的将几位主要领导介绍了之后，便是来宾对张睿凡母亲的追思发言。
“若琳姐，对我非常照顾。”首先发言的是郑志，张睿凡心说怪不得他这么捧自己，在知道自己身份之后，态度完全大变样，原来以前是老娘带出来的？
郑志说他以前性格比较孤僻，加入公司没有什么朋友，但是张睿凡的母亲却对他非常和善，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上，都给了他很大的鼓励和帮助。
“若琳姐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女人。我记得她曾经告诉我，做人，一定要坚守自己的原则，坚定自己的想法，我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着，公司也绝对不需要一模一样的员工。”
怪不得你的性格这么耿直，还被人戏称‘郑大炮’，原来始作俑者竟然是我娘？
“我是代表自己和我的父亲。”赵嘉明说他虽然曾经出国留学，但是回国之后就进了公司，当时进入公司的时候，张睿凡的母亲还在生物基因研发部做主管。
“若琳姨有一种我非常喜欢的霸气。”赵嘉明说：“她和我说过的最让我记忆犹新的一句话就是，做人，不能故步自封，要灵活，多变，只要是错的，就要尽快更正，因为任何迟疑，会让你距离真理越来越远……”
啊？
张睿凡听到这里有点发懵，怎么小赵部长跟郑志说的完全不一样，老娘看人下菜碟的功夫这么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