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难以适应
“怎么！”李主任一脸惊讶：“这么突然？”
张睿凡听到对方这么说，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突然？你在这个时候还要说风凉话？”
李主任被张睿凡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到了，而走廊里的其他人看到这边出事，于是纷纷围了过来。
“我妈好久以前身体就已经挺不住了，我那晚说过没有？说让你们放我回去？”
被张睿凡连番质问，李主任不知道怎么回答。
为了配合调查，公司确实下了死命令，说任何人不准离开，婚丧嫁娶一律推后，出事了找法务部研究赔偿。
这个命令下达的很霸气，执行下来，现在出了事情，谁敢说跟自己没关系？
“小凡哥。”王安安怕事情闹大了，她轻轻拉住张睿凡的胳膊。
“我现在可以走么？”张睿凡瞪着对方。
“你赶快回去吧，等会儿我跟领导汇报一下，看看是不是过去……”
但李主任的话还没说完，又被张睿凡无情的拒绝了。
“我不用！”张睿凡让对方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属下，别自己出事了找别人背锅。
张睿凡情绪发泄之下的全力输出，将他最近的压力全都释放出来，而众人看到一直以来以威严著称的李主任，竟然被一个员工这么喷，别说还口，就连反击的意愿都没有，都在猜测这小子什么背景。
难道是李肃叡的私生子？否则李主任可是连老总都不给面子的。
“对了。”张睿凡发泄过后，冲着李主任伸出手。
李主任没明白什么意思，难道骂的不够过瘾，还要动手咋的？
“钱。”张睿凡说：“我身上没钱，处理我妈后事不少花费。”
张睿凡竟然在骂完之后，还要向对方借钱，围观众人心想：果然是亲儿子，要不然不能这么惯着。
李主任这才反应过来，他掏出钱包问需要多少，但是却跟上次一样，被张睿凡连锅端了。
“不是有奖金跟丧葬抚恤金么？”张睿凡说这两天他不在公司，让李主任帮忙申请下，等拨下来了再还给他。
张睿凡说完，还伸出手抱住对方，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钱的事儿谢谢你，刚才情绪不好，对不起了。”
说完张睿凡转身就走，王安安迅速跟了过去，李主任似乎还没从对方的体温中适应过来，却看到周围人们纷纷投来果然如此的眼神。
张睿凡匆匆离开，看到王安安跟在后面，他知道母亲那边肯定出事儿了，要不然不能让自己那么说，所以就断然不能让王安安知道。
张睿凡突然站住，王安安差点撞到他的身上。
“小凡哥，怎么了？”
“安安。”张睿凡说现在的心情有点低落，只想自己静静，单独去处理母亲的事情。
王安安说想看看阿姨最后一面，毕竟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张睿凡的母亲也算是看着安安长大。
“我……”张睿凡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挑，却略显瘦弱的女孩儿，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法拒绝对方。
王安安说等会儿可能要有很多用钱的地方，刚才虽然李主任‘慷慨解囊’，但是在如今的社会，谁会在身上带太多现金？也就是李主任年纪大了一些，还有些老习惯。
王安安表示跟在张睿凡身边，可以帮忙付钱。
如果是母亲真的有了那天，张睿凡不介意王安安以任何身份帮忙自己，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真的不行。
“安安。”张睿凡实在无话可说，只能用到刚才那招。
王安安突然被对方搂在怀里，脸上登时变得通红，眼神中透露出既温柔又惊讶的神情。
“我妈，她现在的样子变了很多，我怕吓到你。”
张睿凡心说，我这不是在骗你，可能我自己回家之后都接受不了。
虽然王安安小声的说没关系，但张睿凡表示，可能母亲也不想让其他人见到她现在的样子吧？
“你等我处理好了，行么？”张睿凡问。
王安安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掏出手机默默给张睿凡转账。
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个渣男。
“对了。”王安安操作之后，说刚才她父亲打来了电话，因为自从那晚跟张睿凡住在海滩上，接着就没联系上，公司封闭了两天多的时间，虽然跟家里发了通知，可是父亲毕竟还是关心女儿安全。
“等这件事儿过去吧。”张睿凡说也好久没看到叔叔阿姨了，有时间过去看看。
“那你一切小心。”王安安还不忘了叮嘱：“节哀顺变。”
张睿凡招了一辆出租车往家赶，这是几年来第一次自己花钱打车。
急匆匆的赶到家，上楼打开房门，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窈窕明艳的女人，看着年纪不到30，张睿凡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将性感和知性结合的这么好。
“我妈呢……不对，你是我妈？”
因为当张睿凡看清对方容貌的时候，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突然在他的脑袋里爆炸了。
那女人身边串起一道黑影，然后趴在她的身边，女人一边轻轻抚摸着，一边开口说道：“儿子……”
张睿凡看清了，在她身边的，那不是猩猩艾丽么？老妈这是把它收服了？
“老妈……”张睿凡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然后抗议：“不行，不适应！”
“多叫叫，儿子，叫多了就好了，你就当多了个后妈。”
张睿凡今年二十七，看着老妈现在的模样，也就二十八九不到三十，跟这样一个‘老妖精’叫妈？
真得多做点心理建设才行。
“你让我赶快回来，就是这个事情吧？”张睿凡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心里就有了一定的预期，毕竟当时老娘将自己赶出家门，也是说她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儿，可能要发生什么变化。
再加上之前她身体皮肤的大规模蜕变，开始‘返老还童’，那么容貌变化也是早晚的事情，这种心理准备还是有的。
之所以母亲要张睿凡对外宣称自己死了，其实更好理解，毕竟之前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突然变成年轻女孩儿，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接受，那么为了掩饰母亲现在这个新身份，让她与之前彻底剥离，这是非常明智的决定，也是当务之急要做的。
所以在听到对方电话的一瞬间，张睿凡也顺着这个事儿演下去，他都觉得自己反应很快，演技非常出色。
“在所有人可能作出反应之前，把我火化了，骨灰大部分撒进大海，完成我的遗愿，剩下来的装个小罐子，寄托你的哀思。”母亲说她刚才已经联系了急救车，并且让对方给开具了死亡证明。
啊？
张睿凡问她是怎么做到的，是艾丽接待，母亲在床上躺尸，还是母亲接待，艾丽躺尸？
这怎么样想都不合理啊。
“500块！”
母亲说她扮成了苏西的模样，救护人员到了之后，只是给对方出具了常年患病就诊记录，人家根本门都没进，直接给开具了死亡证明就撤了。
“他们是怕被你传染吧？”张睿凡小声嘀咕了一句。
母亲说弄一张死亡证明倒不是难事，但是要火化，这就不是她自己能完成的了。
“对啊，你得在里面躺着……”张睿凡突然意识到不对：“你还真要把自己化了？你现在还有这个功能么？”
张睿凡虽然通过化验得知，母亲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进化怪物’，但是无论自愈能力多强，也终归是碳基生物，面对高温大火，怎么样也不可能生还吧？
“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母亲说之所以自己不能做，是因为到时候要有居住证，她是无法提供的，总不能自己火化自己吧？
不过虽然火化是假的，但总不能送个空箱子过去。
母亲指着冰箱招呼一声：“苏麻喇姑，去。”
艾丽从沙发上跳下去，然后来到冰箱旁边，打开冰箱将里面的牛骨头架子拉出来。
“这才几天，你俩把肉都啃光了？”
张睿凡看着满地的牛骨头：“你是要我拼个人形出来？这是把我当成手工帝了？”
同时，张睿凡跟母亲着重介绍了一下那只猩猩，它是叫做艾丽的，那个什么轱辘，是几个意思？
母亲夸赞艾丽非常通人性，虽然最开始接触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误会。
看着刮花的墙壁和破损的家具，张睿凡已经能够想到了，两个变异后的生物突然被关在一起，无论是生物自我保护意识，还是领地危机意识，必要的争斗是可以预期的。
“你管它叫小姨吧！”
“你在开玩笑么？”
“你聪明多了，竟然能听出我在跟你开玩笑。”
张睿凡也不想跟对方多说废话，准备上网查查哪里可以办理火化的，现在他还不习惯跟母亲接触，这种视觉跟身份差，让他很难适应。
“你打这个电话。”母亲说已经查到了一个小型火化场的联系方式，场子是私人，所以手续不需要特别复杂，每天的活儿也不多，应该能够尽可能减少暴露的风险。
张睿凡按照母亲给的电话号码拨过去，对方说可以上门搬运尸体，但是需要收点费用。
犹豫了一下，张睿凡还是答应了上门服务，因为他总不能拎着一大袋骨头到处走吧？
看得出，母亲的心思更加细致，因为她不但给自己联系好了火化场，而且还准备好了裹尸袋。
“你可以干活了，我进去休息休息。”母亲站起身：“苏麻喇姑，跟我回屋。”
猩猩艾丽先是来到张睿凡身边，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然后跟着母亲进屋去了。
“行了，妈，小姨。”张睿凡捡起一块牛大腿骨，塞进袋子：“你俩好好休息，粗重的活，我自己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