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午夜枪声
刘潇虽然确实发火了，但是她也通过唯一的外线，调取了自己过去三个月的通话记录。
“基本上都是公司和客户的电话，”刘潇将记录单扔在张睿凡面前：“这里面的号码绝大多数，在公司电话记录里都可以确认，你还想查什么？”
张睿凡将刚吃过的饭盒收拾好，然后擦了擦嘴：“其实就冲你的态度，我也不会怀疑你的，还有，我对你的私生活其实并不感兴趣。”
张睿凡问对方是否学到了什么，刘潇不明白，反问他什么意思。
“我还得看这些档案，这种模式，你跟那几个人问问，看看会不会痛快交出通话记录。”张睿凡将收拾的垃圾袋递给对方：“出去的时候，帮我扔一下。”
“谢谢！”
刘潇愤然的从张睿凡手中接过垃圾袋，然后摔门而出。
“怎么这么大火气，这是攒了多久？”张睿凡自言自语。
而大门突然又被打开了，刘潇一脸愤怒的出现在门口。
“你说什么攒了多久？”
“压力，压力啊，大姐！”
张睿凡又将档案翻了一遍，即将结束的时候，刘潇回来了。
“通话记录已经查过了，没有值得怀疑的。”
“别装了。”张睿凡突然站起身，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对方：“我给你家里打过电话了，你妈承认了……”
“你能不能别闹了？这里根本没有外线！你当这是在做游戏么？”刘潇先是斥责了一句，接着似乎反应过来：“我这就去诈供，但是如果出了问题……”
“找严部长，时间不多了，能用啥法就用啥吧。”张睿凡站起身，说这些档案已经看腻了，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刘潇问他要去干嘛，张睿凡说想去机房看看白客那边的成果，就当做饭后溜达溜达吧。
“你要是觉得诈供实在不合适，那就心平气和的问问，有没有谁把这件事透露给别人，跟他们保证，现在说出来今后不会追究责任。”张睿凡又附带了一句。
虽然这个巨额赔偿金的事情，确实信息面比较窄，但是偏偏这几个人的档案一点问题都没有，就连通话记录都无可疑。
这真是难办了。
尽管在刘潇这边，张睿凡没有任何进展，但是白客算是给他带来了一点好消息。
利用机房大量服务器的运算能力，白客虚拟了上百万个地址，终于将那个游戏基站单点爆破了，玩家的投诉电话都快把客服打爆了。
“我故意让对方服务器追踪到我们的地址，然后就把服务器搞瘫痪了。”白客一脸如常，就像是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
并且白客告诉张睿凡，所有与公司曾经交互过的地址，他已经都给屏蔽掉了，那么只要再有设备试图访问公司服务器，十有八九就是那小子。
“时刻注意观察，一旦有情况，追踪到地址立刻报告给李主任。”张睿凡同时联系了李肃叡。
“需要你的人待命，能不动声响的带走一个人么？”
“非法律途径？”
“这个岛上，哪有什么该死的法律！”
对方沉默了片刻，接着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调查完了人事部和财务部，张睿凡又调查了特殊事务处理部，他们负责那次事故的所有善后工作，包括与死者家属签订保密协定书，出具协定书的法务部随后也调查了涉及到的两人，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后来又查了查安全保障部，但是他们的人员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似乎都不像是能够接触到核心机密的。
又忙碌了几乎整整一天，张睿凡从早上一直调查到晚上，毫无头绪。
是不是调查方向搞错了？
张睿凡掏出手机又仔细的听了几遍录音，突然他将一小段反复重播了几次，接着沉默下来。
该死，我是不是遗漏了什么关键的细节？
张睿凡立刻又通过内网和李主任联系，听到对方那边似乎声音有些嘈杂。
“我在准备人手。”李主任说白客那边已经有了进展，说有一个地址开始试探破解本地服务器，他查到了那个地址的位置。
“你先别把人派出去！”张睿凡立刻阻止：“把你们最近一周值班和工作分配表给我发过来！马上，立刻！”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李主任说他马上来和张睿凡会合，而张睿凡说一定要尽快将他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夜黑风高杀人夜啊。”张睿凡看了看窗外的夜景，然后看着李主任：“能不能抓到他，在此一举了。”
“我的设想是这样的……”
李主任说他马上去安排，并且提醒张睿凡，这次行动非常危险。
“你知道，那家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有可能会送命。”
“我要是死了，记得给我赔偿金就行。”张睿凡半开玩笑的说了句。
“还没到你说遗言的时候！”李主任扶了扶眼镜：“自己注意安全。”
世界城遵守的是国际法，岛上并不禁止使用枪支，所以公司的安保人员都配枪，此时已经整装待发了。
李主任挑选了其中四个，因为预计目标人数不多，如果去太多人可能会打草惊蛇。
李主任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虽然只是一个游戏网站的后台人员，但因为可能跟阿尔杰有关联，所以是否存在危险难以预料。
“快进快出，尽量别制造太大的动静。”李主任下达了要求：“保险起见，枪支在行动之前派发。”
打开了公司的大门，车子已经停在公司门口，张睿凡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晚风是越来越凉了。
几个人上车飞驰而去，车上没有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张睿凡坐在副驾驶，他通过后视镜向后看，车厢里很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是感觉到有些压抑，所以张睿凡试图减缓这种情绪。
“如果抓住这个人，我们能拿多少奖励？”
“除了钱之外，你还有其他理想么？”李主任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屑。
理想？
张睿凡说如果不能保证物质基础，何谈理想？难道那些睡在公车站、公园里的人，他们会有什么理想么？
“总得吃饱穿暖吧？凭本事赚钱，不磕碜。”
李主任说想要奖金，也要看抓到的这个人有多大价值，如果对方嘴硬什么都不说，那岂不是白抓了？而且公司还要惹一身麻烦。
“就冲他给你发那个邮件，足够理由解释了，再者，我们只是请他回去聊聊，不损害他的身体，闹不出大天去。”
“那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在攻击他们的服务器！”李主任提醒。
张睿凡说那是因为对方先卷到公司泄密的事件里，他们理亏在先，法务部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张睿凡觉得甚至不用那人开口，只是检查他的来往邮件和通话记录，就一定会有收获！
白客所搜索的位置，位于一片旅游别墅区，是专门租赁给短期旅游的游客，价格并不低。
因为最近已经过了旅游旺季，所以入住率不高，车子进入这片区域，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灯光，每隔几栋才能偶尔看到一处住户。
“常年住在这里？也太有钱了吧？”张睿凡感叹了一声。
而李主任说，能够架起一个游戏基站，需要不小的空间，普通的公寓住宅面积不够，电力也无法保障，但是使用商业大厦，这个岛上一来符合条件的不多，二来不够安全。
因为这款游戏最近爆火，所以利润很高，对于这里的房租来说应该是九牛一毛。
目前看这个形势，应该是使用了双地址，基站有独立的海外地址，而普通生活则使用另外一套本地网络，所以他才能这么快做出反应，而且难以被追查。
数着门牌号，不远处那栋二楼亮着灯的应该就是了。
车子没有停在门口，而是距离百十来米就停下来。
李主任布置了一下任务，顺便配发了装备，同时告诉大家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枪。
那四个人陆续下车之后，就分别朝各个方向包抄过去，李主任扔给张睿凡一把手枪。
“你有持枪证吧？”
张睿凡接在手里看了一眼：“威力小了点，凑合用吧。”
“这不是在战场！”李主任叮嘱道：“一定要小心，他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张睿凡跟在一个人的后面，迅速而小心的接近了别墅正门。
翻过简易的院墙，然后潜入门廊，在他身边的那个队员侧耳听了听，接着示意一楼应该没有动静。
张睿凡看着那人掏出工具，轻巧的打开了门锁。
一楼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张睿凡跟在那人后面，四处张望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接着张睿凡快走了几步，拿起一个圆形的器具，那人看了一眼，是个中世纪盔甲的头盔，好奇张睿凡拿他干嘛。
而下一刻，张睿凡竟然将其戴在头上，然后用手敲了敲，似乎很是放心。
啪！
突然二楼的灯灭了，难道是行动被发现了？
张睿凡急忙抢上二楼，直奔刚才亮灯的那屋而去，另外那人也急忙跟在后面。
至于其他三个包抄的人，此时还没等进入别墅，但是看到事情突变，于是纷纷破窗而入。
“别动！”张睿凡冲到二楼一个房间门口，看到房间里虽然黑漆麻乌，但是窗口却有一个人背对自己，窗子被打开了，这人似乎要逃。
“你反应很快，但是我也不慢。”张睿凡让那人慢慢转过身，双手抱着后颈。
“张！”
突然身后传来同伴的喊声，张睿凡下意识的回身去看，却听到啪的一声枪响！
张睿凡胸口中弹直接倒地，因为头上戴着头盔，除了砸在地上铛的一响，看不到他此刻的情况。
“拿着枪，跟我走！”那个安保人员将手枪扔给对方，那人刚刚接到枪，想要从窗边往门口走，但是安保却突然拔出另外一把枪，并且冲他开了火！
看着已经倒地不动的两个人，那个安保似乎松了口气，楼梯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大声喊道：“快，赶快来人，张中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