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永宁停灵七日，终于把仪式搞完了。
所以等永宁再背上小书箱去尚书房上学的时候，已经过去整整七日了。
看到太傅的脸，永宁觉得身体一僵。
怎么办，以后可怎么面对太傅啊！
没想到太傅倒是不介意，招呼永宁坐下，该上课上课，然后安排他们写策论，就出去遛弯去了。
三皇子明白永宁社死的心情，好心提醒道：“不必担心，太傅听说父皇差点为了他把你打死，还逼你活出殡，到这份上也就原谅你了。”
五皇子坐在后面听着，也补充道：“在太傅心里你就是个死人了，毕竟死者为大，安心吧。”
永宁听完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系统却是已经要笑疯了。
笑笑笑，要不是你我能遭这种罪？永宁心里恶狠狠地跟系统说。
年轻人，注意你的态度，还想不想摆烂了。系统回击，并下了个任务。
“叮咚，阴阳怪气二皇子。”
永宁一直没注意二皇子，突然发现二皇子没来，跟系统说：“他没来，我对着空气阴阳怪气？”
突然一阵哀嚎从地表传出，传来二皇子的声音，“老四，你不长眼啊？往后扔什么纸团？砸老子身上了！”
永宁站起来才看到二皇子一直趴着，还露着开花的屁股，撅着腚，一个纸团好巧不巧地落在血肉模糊处。
永宁逮到机会，这次立马完成系统的任务，毫不拖泥带水。
她人身攻击道：“我还以为二皇兄胖，是壮实，没想到一顿板子下去打出来的都是油脂，可溅了我一身呢。”说完做作地拿手帕一捂嘴。
干得好，系统在心里表扬永宁。
四皇子扭回头，看到老二身上的纸团，伸手拿了回来，也不说话也不道歉，继续奋笔疾书。
老五随之附和：“是啊，都说二哥像我，没想到是虚胖。”
经典剧目，儿子像爸爸。演唱者：老五。
眼看着二皇子就要爆发，太子也罕见地加入战局：“老二一向自信，自以为才比信陵君，仔细一看却是蒋干。”
老二听不懂太子突然说什么信陵君和蒋干的意思，只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指着太子的鼻子，想骂人却半天没憋出个屁来。
“叮咚，对二皇子的伤雪上加霜。”系统也没憋好屁。
这样不好吧，他要是残废了可怎么整。永宁觉得言语暴力就算了，动手就有点过分了。
“叮咚，脑部残废也是残废，二皇子已经废了，玩家无需多虑。”
永宁叹了口气，不是她要针对二皇子，实在是系统的锅啊。
她缓缓走向二皇子，蹲下查看他的伤势。
啧，真是破的连成一片，有的结痂了有的还血肉模糊，不倒点云南白药真是可惜了。
先喷红瓶，冷敷镇痛，再喷白瓶，持续疗伤。永宁快把广告都背下来了。
二皇子怒视着太子，又看到不怀好意的永宁走过来阴森森地盯着他的屁股，心里竟然有些害怕，连忙抬手拍在永宁身上，说：“你走，你个毒妇，你又想干什么？”
还没等永宁说一句话，二皇子的手掌又狠狠推了她一下，永宁一个没稳住坐倒在地。
可二皇子有个没上过初中物理，不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二皇子连人带板凳往右一倒，整个露出来的屁股都硬生生地砸在地上，板凳正中胳膊，啪嚓一声。
二皇子凄惨地大叫，永宁也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事故算谁全责？她这属于故意杀人还是过失杀人，她得赶紧看看罗翔老师的视频分辨一下。
又是太子第一个冲过来，看着仰着头躺在地上，面色痛苦正嗷嗷叫的二皇子。
太子又看了看表情僵住，脑子里一直在过罗翔视频的永宁。
又看了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老四。
再看了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五和同样一脸懵的老三。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个家不靠他这个大哥撑着，可怎么办啊。
老□□应过来了，赶紧一个百米冲刺到老二的书桌前，结果太着急，被永宁的衣角绊了，重重地摔在二皇子身上。
又听到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永宁捂住脸不敢看了。
老五也笑嘻嘻地跑过来，看到老三刚从老二身上爬起来，又“不小心”踩到了永宁的手帕，一个相扑摔，又正好倒在老二身上。
“嘎吱”，又一声，这回是什么断了？
永宁终于明白为什么考试的时候旁边总停着120了，还有为什么校医都比较精通跌打损伤了。
第一次是太傅受伤，第二次是二皇子受伤，不如以后太医院就挨着尚书房开吧，无痛送医，一键就医。
老五还在做戏，慢吞吞地从老二身上爬起来，看着老二紧闭双眼，左右开弓地扇着老二的脸，说：“老二你醒醒啊！”
老四终于转过头来，看也不看这场闹剧，而是把策论递给太子，就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就是学霸的修养。
太子见他们闹够了，把老二从地上拽起来。
看着灰扑扑的地上一滩血，老二的肉屁上全是土，伤口二次裂开，里面也全是灰。太子认命地又用瘦弱的身躯背起老二，一句话也没说，摇摇晃晃又往太医院去了。
泪目，他真的，我哭死。
这下倒好，太子、老二、老四都走了，就剩下老三老五和永宁还在写策论。
永宁看着题目，《论藩镇治理》一个头两个大。
她根本就不了解这个世界，怎么写这种策论啊。
算了，还是抄作业吧。永宁眼睛四处乱瞟，最后一点都不心虚地走到太子的桌前，看着太子和四皇子写的，洋洋洒洒的策论，满意地拿了起来。
永宁快速排列组合，合成了自己的一篇，仔细一看还挺唬人。
“叮咚，禁止玩家剽窃学术成果。”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永宁真的写不出来，在心里劝说系统。
“叮咚，三篇查重率高于5，超出标准值。请玩家自行完成策论。”系统不为所动。
你还是不是摆烂系统了，你这指令可一点都不摆烂。永宁第一次对系统的目的产生怀疑。
系统一点不慌，说：“你高自由度，我没给你设定任何指标。我也是高自由度，我的指令你必须听，不能反驳。”
永宁又重重地叹气，算了算了，系统为大。
老五看着永宁一顿操作猛如虎，戳了戳永宁，说：“你这就写完了？”
“没有，我得重写。”永宁哭丧着脸，“我这是抄的。”
老五都没想到还能抄，不由分说地把三篇都拿过来，一看，说：“你这抄了么？我怎么看不出来？”
显然，老五没接受过现代教育，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工降重”。
永宁也懒得废话，又拿出一张纸准备自己写，脑中闪现过刚才太子和四皇子的文章来。
他俩都是赞成藩镇地方保留一定自治权，中央政权不下县。
永宁本想按照他俩的中心思想写，可刚写一个开头就顿住了。
对不起，她所受的教育不支持她写这个。
高中上的历史课都在告诉她历史规律，在农耕社会，小农经济下，还是中央集权比较好。
五代十国的时候藩镇割据，四海渊黑中原血红，有生不如无生，为人不如为鬼，甚至人相食成为常态。
永宁虽然想摆烂，但也不能看着这些策论都是一个声调，整个国家都摆烂。
而且若藩镇壮大，谁能保证她这个世界会不会出现“安史之乱”呢。
那到时候都城陷落，她也别想快乐摆烂。
永宁叹了口气，为了之后更好地摆烂，她只能选择现在努努力了。
拿出做ppt的觉悟，永宁开始奋笔疾书，手都快写断了才勉强在午时完成。
三皇子早就写完了，看着好久没见过的认真版永宁，觉得永宁的失心疯应该快好了。
看着永宁背起小书箱就要走，老三赶紧把她拦下，说：“你忘了今天父皇要宴请西洲使者？你要去哪。”
永宁哪里知道这档子事，但装作忘了，只好一直打哈哈，跟着三皇子去了大吉殿。
“外臣参见大晋皇帝陛下。”走进来几个戴着船帽的外国人，右手放到左肩上，单膝跪地道。
皇上和皇后对视了一眼，皇上沉着嗓子，威严又不失客气地说：“平身，赐座。”
外国人被安排到了右侧用餐，右侧多是些品阶高的大臣。
永宁这帮皇子和后妃宗亲都坐在左侧。
永宁看着几个外国使者，他们看上去和现代的外国人差不多，但眼窝更深邃一些。
不关我事，吃饭吃饭！
这种场合多是政治目的为主，大家都形象文雅地小口吃喝，就永宁一个人快速地大块朵颐，不免显眼。
“听陛下说，这里的臣民都优雅，外臣却认为那位更像我们兰开斯特人。”老外操着一口流利的陕西话，指着永宁说道。
永宁看好多人都齐刷刷看自己，心里默默感叹：认真吃饭也能被cue，想认真干饭怎么就这么难。
兰开斯特？狮家？永宁对外国历史的一丁点了解仅限于权力的游戏。
可惜的是，权游也不是严肃历史作品。所以了解相当于没有。
皇上也看向满手全是酱汁的永宁，看她还愣着，主动说：“这是朕的小女儿，天性洒脱，前几日你们的画图题就是她破的。”
别啊皇上，这不是把她往风口上推么？永宁赶紧把手放在旁边的水盆里涮了涮，一脸乖巧地看着那几个外国人。
老哥们行行好，千万别觉得她special，或者socool，她只想躺平。
“叮咚，用英语骂使臣。”系统又想让永宁死了。
啊这，这不好吧，英语有古英语，她说现代英语他们是听不懂的吧。永宁看着如此庄严肃穆的宴会，怂了。
这可是关系外交，她要是敢破坏，说不定又被皇上拖出去一顿好打，然后真出殡了。
真想问问他们有没有带黑人老哥来，顺便帮她抬抬棺。
永宁正胡思乱想着，对面几个老外耸肩，经典假笑，好像在内部讨论着。
“叮咚，请玩家快点执行。”系统已经等不及让永宁投胎了。
永宁听到了外国人说的话，他们好像在说什么stupid，jindynasty，还有什么solution。
隔着太远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但stupid和jin连用，已经能说明问题了，他们大概是在嘲笑晋朝，偏偏座上的人都听不懂，所以他们才能这么肆无忌惮。
相当于中国人对着一个不懂中文的老外说：“臭外地的，来我们这儿要饭来了。老子可是正黄旗，正二八百北京人儿。”
想想吧，英语四六级，托福雅思gre，现代中国大学生能卷起来的，不都是这些么？
卷就算了，可他们这种苦逼应届生出来找工作，工资还没美帝通下水管道的挣得多。
想润吧，发现昂撒人搞种族歧视。
这事儿不能细想，永宁越想越生气。
这时候不出出恶气，还要等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