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意识间的对话
“主人，你怎么了？”看到楚三柒直挺挺地直接倒在地上，艾西卡连忙惊慌失措地靠过去。
“大哥哥他没事吧？”奈莫儿紧张看着艾西卡，轻轻摇晃着楚三柒的身子。
“主人好像只是晕过去了……可能是魔力一下子被抽空导致的昏迷。”艾西卡检查了一下，发现楚三柒并无大碍后放心了许多，“让主人好好休息一会儿吧，他会自己醒过来的。”
而在远处的艾拉整个人早已呆愣住了，在她的周围，虚幻的人影愈发清晰起来，一个男人的身影浮现在艾拉的面前，人影一如既往地伸出手轻轻地拍着艾拉的头。
像是艾拉之前感受到的被风吹拂一般。
【原来，你们一直都在我身边吗？……】
泪珠溢出眼眶，直直划过艾拉的脸颊，滴落到土地上。
“艾拉，别哭……”中年男子想要帮忙拭去艾拉脸上的泪水，虚幻的双手却是直接透过去，触碰不到艾拉。
艾拉曾经幻想过，倘若有朝一日重新见到部落里的亲人，要和他们说说他们不在的日子里自己都学会了什么，自己是多么地想念他们……此刻愿望实现了，艾拉抽噎着张了张嘴，却发现以前在脑海中想过的无数话语都说不出来了，她试着抹去脸上的泪水，但泪水止不住地流淌着。
周围的人影们靠近艾拉，站在她的身边，就好像他们不曾离开过，一直都陪伴在艾拉身边一般。
……
楚三柒迷迷糊糊的，他感觉自己被关在一个盒子里，熟悉的声音越过隔阂传了进来。
（“……让主人好好休息一会儿吧，他会自己醒过来的……”）
楚三柒好像听见了艾西卡和奈莫儿对自己的呼唤，他试着控制身体，睁开眼睛，却发现根本做不到，自己就像是童话故事中被囚禁在木偶中的灵魂一样，只有意识。
这个想法不由得让楚三柒感到一阵惊吓，一下子意识瞬间清醒了不少。
“不用害怕。”一个厚重而又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的身体因为魔力被突然抽空撑不住而陷入昏迷，需要恢复，我只是提前唤醒你意识的一部分，所以你现在只能做到思考，通过意识和我对话。”
熟悉的声音，似乎在哪听到过，楚三柒在脑海中回忆着，想起了一个庞大威严的身影。
“唔……您就是艾拉部落的守护神吗？”楚三柒思索了一下，决定用一种隐晦的方式称呼对方，贸然直呼对方的名称说不定是对对方的不敬，情况不清楚，还是谨慎一些吧，小心使得万年船。
“逼一个叛徒逼到走投无路的守护神吗……”涅黛的声音增加了几分落寞和凄凉。
楚三柒眉头一跳，怎么感觉自己在对方雷区蹦迪？
“也罢……这么说也无妨。”
话音落下，楚三柒可以感觉到自己重新获得身体的掌控权了，他睁开眼睛，周围漆黑的环境开始变得明亮起来，然而视野中唯有白茫茫的迷雾，不见他人。
“用这种方式对话，你会比较习惯吧。”一个庞然黑影自楚三柒的前方走出，身上的鳞片闪烁着洁净的光芒，宛若宣告着其主人神圣不可侵犯。
伴随着涅黛的出现，周围的空气凝滞了一般，楚三柒只觉得呼吸愈发困难，涅黛缓缓向他走近，每行进一分，楚三柒便觉得精神上的痛苦多了一倍。
【你当跪下，然后臣服】
一个声音从脑海深处迸发，随着命令的落下，楚三柒顿时变得面目狰狞，他感觉周围的空气中有着无形之物压在他的身上，拉扯他的身躯，让他屈服！
楚三柒想要后退，远离涅黛，双腿却像是有千斤重般不得移动，就在他准备顺从脑海中的声音时，涅黛开口了。
“不可以。”
轻飘飘的话语传入楚三柒的耳朵中，他挣扎着抬起头，仰望眼前的银龙，只见涅黛也低下头，正盯着他，他们互相直视着对方。
楚三柒死死咬着牙，他的膝盖在拼命打颤，但他必须坚持住，虽然暂时不清楚涅黛在搞什么，但绝不会是一时兴起想要玩弄自己，得等对方自己说出答案。
“时间不多，我会长话短说。”
涅黛注视着正在死命坚持的楚三柒，放缓了语速，像是故意一般。
“你身上有那位神明的痕迹，因此你窥视幻境记忆过去的时候，我和叛徒--安丝艾尔，都注意到了。”涅黛的眼眸微微眯起，“我不清楚你与……那位神明的关系，但你是个很特殊的家伙，每个地方都很特殊……因此如果是你被选上，我也能够理解。”
眼前的少年看起来似乎还不懂调用魔力的方式，明明魔力适应性极佳和魔素亲和度都很高，却不会魔法吗？
涅黛那淡的好似水银球一般的瞳孔中泛起一丝黄色的光芒，它运用魔法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年。
【这……】
涅黛存活于世间的日子那早已是数不清的年头了，她见过无数奇异的事情或物品，但这一次，她也不由得对眼前这个人类个体感到讶异，
【原来如此……因为相性太好反而出了问题吗？】
涅黛的眼中，象征着大气中纯净魔力的白色充盈在少年体内，除此之外，她还看见了少年灵魂深处有着一层被隐藏起来的加护。
【等等……异界的灵魂？】
涅黛盯住少年的灵魂，她感觉到了……她看见了……少年背后有着无数的线条，每条线条的末端都发散成颗粒，自己形成一片区域，在那些不尽相同的区域中，涅黛看见了不同的景象……
【怎么可能！】
涅黛死死看着其中一片区域，她难以置信……但很快，她反应过来，下一刻，龙瞳中的黄色光芒尽数散去，再窥视下去的话，说不定会出更多变数。
【是这样啊，这就是那位神明的想法……】
涅黛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窥见了某位神明的计划，难不成是因为情势紧迫？不对……神力衰弱？不太可能……总之不知道是因为出于什么原因，那位神明隐藏的法术做的不够完善，这才被自己窥见了。
涅黛少见感到一阵欣喜，她一开始只是对这个小家伙感到好奇，觉得也许可以在他身上做点文章，没想到捡到宝了。
这下，她重新拿到戏剧的入场券了，尽管自己即将消散。
“那个叛徒是个性格十分糟糕的家伙，等她找到你，一定会对你出手，而且是抱着杀死你的想法，而现在的我只剩这一缕魂魄，对于那个叛徒早已无能为力。”
“所以，亲爱的孩子，我想在你身上下个赌注，你愿意跟我做个交易吗？”
楚三柒此刻的身躯宛如被巨大力量拉扯着，能坚持这么久完完全全是靠着绷紧的精神，为了不让自己膝盖弯曲跪下，他身子前倾，脊柱像是被人暴力摁压一般。
“交……易，可以……”
楚三柒艰难地吐露出声音，再这么下去，自己无法保证到底是身体先崩坏还是精神再一次失去意识了。
随着楚三柒的回答出口，周围的重压一瞬间消失不见，楚三柒迈了两步，没能调整过来，直直地趴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在刚才和重压抗争的过程中，他已经用去了所有气力。
涅黛点点头，通过刚刚的测试，她对眼前的少年还算满意。
棋手早已离开棋盘，但，只要棋子还能行动，就还没输，既然自己已经走不动了，就让比自己更合适的角色来代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