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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小徒弟要悔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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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酒侵蚀着沈依依的五脏六腑,令她肝肠寸断。

    但这不足以抵挡心里的痛。

    重生回来都三日了,她还未从这悲惨的遭遇中回过神来。

    沈依依坐在窗边,盯着院子里未开全的合欢树发呆。

    窗棱上挂着一只鸟笼,一只虎皮鹦鹉扑棱着翅膀在叫唤。

    “愚蠢,愚蠢。”

    沈依依听到心坎里,不觉流下一行清泪。

    是的,皮皮说的对,我足够愚蠢。

    丫鬟半夏挑开天青色的门帘进来,皱眉道:“皮皮这是怎么了,净口出狂语,平日里没人教它说这种话呀。”

    姑娘喜欢养鸟,尤其是这只鹦鹉,嘴巴乖巧伶俐,深得姑娘喜爱。

    在教它说话方面半夏可没少下功夫,“姑娘好”、“真美”、“恭喜发财”,这种词儿皮皮是张口就来,没少逗姑娘开心。

    今个是怎么了,竟然说“愚蠢”,还是当着姑娘的面说。

    前几日姑娘病了一场,病虽然好了,却一直恹恹欲睡,表情呆滞,莫非皮皮还无师自通,琢磨着姑娘傻了不成。

    半夏心里一慌,手一抖,差点没把手里端着的汤药洒了。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沈依依跟前,朝着鸟笼虚打一下,说:“叫你胡说,再胡说八道就把你舌头割了。”

    “别。”沈依依突然惊道。

    半夏吓了一跳,急忙安慰道:“姑娘莫着急,我说笑呢。”

    沈依依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要把胸中的浊气全部吐掉。

    皮皮说的没错,我那几年,的确够蠢的。

    蠢到被恶人算计,蠢到连累了爹娘,连累了师傅。

    最后自己还死的很惨。

    沈依依看了看半夏的面容,没错,是三年前的半夏,那时候半夏十三岁,她十五岁。

    “半夏,你多大了?”沈依依张口就问。

    半夏:“姑娘再过三天就及笄了,我比您小两岁,今年十三呀。”

    原来是真的,她是真的活过来了,还回到了三年前,这个时候的她,未嫁进祝家,爹还活着,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姑娘,”见她又发呆,半夏担心起来:“宁山长说您已经无大碍了,可我见姑娘精神头还是和前几日一个样,要不再请山长过来给您瞧瞧?”

    半夏一边说着,一边把托盘放下,将药倒了一杯。

    “姑娘,您趁热……”

    半夏转过身,声音戛然而止。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姑娘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病歪歪的神色不见了,嘴角噙着笑,脸色虽说还没有血色,不过皮肤就和去了壳的鸡蛋一样白腻剔透,一双葡萄般的黑眼睛,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亮。

    半夏的担忧消失了,她欢快地说:“原来姑娘早就好了呀,刚才是逗我玩呢,真是白吓我一跳。”

    “是的,我好了。”沈依依若有所思地说。

    这几天,她不仅震惊于自己的重生,更是因为前世的遭遇伤痛不可自拔。

    可就在刚才,她已经豁然开朗。

    老天爷安排她重活一次,可不是让她黯然神伤的。

    她要报仇,前世的仇,她一样都不会落下。

    “姑娘喝了药就好生歇着,今个就不必出门了。”

    “不,我还是要去找师傅。”

    “为何?”半夏不解:“刚才我说去找山长,是让他给您瞧病,您不是已经大好了?”

    沈依依记得没错,前世,她及笄这一天,师傅把亲笔写的婚书拿了出来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宣读,她和祝鸿枝的婚事就此定下。

    现在,离及笄还有三天,师傅应该把婚书写好了。她要赶去书院,告诉师父婚事不能作数。

    “好了就不能找师傅师娘了吗,我想他们了。”

    “那我去收拾东西,再知会老爷夫人一声。”姑娘见好,还能出去转转,半夏也很开心。

    “等等,”沈依依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写张药方,你让人按照方子把药备齐。”

    半夏拿着药方看了一遍,笑道:“姑娘不愧是山长最得意的弟子,都可以出山了呢。”

    半夏没学过医,不过姑娘十岁时就入书院读书,宁师傅是书院山长,还掌管安济堂,姑娘一边读书,一边跟宁师傅学医,闲暇时还随宁师傅去医馆坐诊,半夏耳濡目染,也学的有模有样。

    半柱香之后,主仆两个就出了门。

    沈府离书院不远,马车很快就驶到了山脚下,沈依依叫停车夫,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朝外看。

    目光所及之处,就是安济坊,师傅呕心沥血一手创办起来的医馆。

    医馆依山而建,门朝着大路,门两旁挂的匾额上,一边写着“千金自草仁风远”,另一边是“四诊于心精术传”,横批是“悬壶济世”。

    沈依依瞬间热泪盈眶。匾额还在,一切都是三年前的样子,一切又都不是三年前的样子。

    这是皇上亲赐的匾额,悬壶济世,师傅真的做到了,医馆从不盈利,只按本钱收取药费,遇到穷苦的患者,师傅连诊金都不收。

    师傅医者仁心,连皇上都盛赞不已,特许师傅在书院授课,传授医术,既然皇上那么肯定师傅,为何还把书院和医馆都交给祝鸿枝那个衣冠禽兽,看来皇上是受了那个小人蒙蔽。

    “姑娘要不要进去看看?”见她发愣,半夏问道。

    沈依依摇摇头,放下车帘:“去书院吧。”

    山路不好走,车夫把马车停靠在路边,主仆二人下了马车徒步前行。

    越靠近书院,沈依依心越跳的厉害,所谓的近乡情更怯,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书院的大门已经近在咫尺,抬起头,“儒智书院”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沈依依捂了捂胸口。

    “姑娘累了吧,咱们先歇一会再去拜见山长。”半夏关切地说。

    两人说话间,门童走了过来。

    “见过沈姑娘。”门童朝她们行礼。

    “竹松,师父呢?”沈依依喘着气问。

    “山长在梧桐居呢。”

    沈依依拔腿就要朝里走。

    竹松又说:“可是山长说过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他。”

    沈依依管不了那么多,她要见到师父,立刻,马上。

    重生回来的这三日,她见到了生龙活虎的爹爹,容光焕发的娘亲,他们都还好好的。

    还有师父,她要亲眼确定师父还活着,她所经历的这些都不是梦。

    半夏摇头叹息:“姑娘从不是这么莽撞的人,病了一场,还性子都急躁了些,还好山长不是外人。”

    山长是看着姑娘长大的,对待姑娘视如己出,所以即便姑娘失态,他也不会介意。

    穿过朗朗读书声音不绝于耳的前院,沈依依来到后院,这里安静了许多,几乎落叶可闻。

    她的手已经触到了梧桐居紧闭的门。

    犹豫了片刻,她心一横,直接把门推开。

    宁默玄正在提笔凝神,忽的被人打断,眉头皱在了一处。

    待看清来人,蹙成一疙瘩的眉毛立马舒展开了,转而是一副笑容。

    “依依啊,你来了,身子可大好了,师父正想着傍晚去你家里看看。”

    沈依依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再加上心里紧张,小脸已经是红彤彤的,宁默玄看在眼里,知道依依身体已经康健,内心乐呵,喜色挂在脸上。

    沈依依却鼻子一酸,两行泪流了下来。

    师傅还活着,一切都不是梦,她经历过的生死都是真的。

    宁默玄摸摸沈依依的头发,爱怜地说:“怎么还哭上了,你可不是爱哭鼻子的姑娘,见到师傅就哭,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快说是谁惹到你了,师傅去打断他的腿。”

    沈依依赶紧止住哭,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梦见师父离我而去了,我这才慌着来见您。”

    “你这孩子,梦哪能当真。”宁墨玄嘴上说着,心里却欣慰又惆怅,他的小徒弟都知道挂念他了,他没白疼,只是,这丫头迟早要嫁人,不能永远是他的贴心小徒弟。

    沈依依绕到书桌前,看了看墨迹未干的字。

    果然是婚书,她和祝鸿枝的婚书。

    沈依依直接把纸揉成一团扔地上,想想尤不解恨,就把纸团捡起来塞进袅袅燃香的熏炉里,直到它化为灰烬。

    宁墨玄看的目瞪口呆:“徒儿,你这是作甚!”

    “师傅,我不要嫁他。”

    宁墨玄还以为沈依依是在耍性子,她爱慕至深的人,怎么可能说不嫁就不嫁了。

    只是祝鸿枝已经离开汴京两个多月,没有机会惹依依生气啊。

    沈依依鼻头仍然酸酸的。

    前世,师傅一直反对她嫁给祝鸿枝,奈何她完全被祝鸿枝迷住了,心里眼里全是他,非他不嫁,再加上爹娘都喜欢他,师傅就不好说什么。

    看来还是师傅识人准。

    她十岁就入书院读书,不光跟夫子学习四书五经,还跟师父学医术。祝鸿枝比她大了三岁,五岁就入书院启蒙了,开始学医却是在沈依依入书院之后。

    不是书院所有的学生都学医,师父说过,学医不仅要有天分,更要有仁心,学医全凭缘分。当时师父是不愿收祝鸿枝的。

    师父说过,有几种人不适合学医。

    残忍之人,必不恻怛,不可学。

    驰骛之人,必无静气,不可学。

    固执之人,必不融通,不可学。

    宿怨之人,借此报复,不可学……

    祝鸿枝,就是残暴不仁、恶毒不义之人呵。

    师父给出的理由是祝鸿枝没有学医天分,可沈依依不管这么多,她天真的以为祝鸿枝想学医,是想多和她在一起,她也要整天与他腻歪在一处。

    她去求师父,软磨硬泡,死缠烂打,师父最终还是无奈同意了。

    所以说,是她引狼入室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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