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耍流氓
吓得韩逸杉惊呼一声,双手用力搂住了他脖子。
裴煦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十分不厚道地笑了起来。他看着因为不好意思而羞红脸的韩逸杉,心里积压了几天的郁气散了大半。
害羞好啊,这可比刚刚那副瓷娃娃样顺眼太多了。
虽然哭的确实挺让人心痒的……就是地点不太对,等哪天在床上让他哭着喊哥哥……
裴煦止住了马上要冲出高速去的思绪,不太自在地咳了声,抱着韩逸杉走向卧室。
韩逸杉看着裴煦笑得灿烂,两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不禁被他的笑感染,也缓缓勾起了嘴角。把脸埋在他肩头,感受着胸腔传来的震意。忽然间感觉,心里那一些委屈都不重要了。
就凭这个笑容,多疼都值得。
把韩逸杉放到床上,裴煦捏了捏他脸,嘱咐道:“把衣服脱了,自己趴好。”
韩逸杉没反应过来,瞪着那水汪汪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仿佛在看一个登徒子。
裴煦被他这表情气乐了,磨了磨后槽牙,双臂环胸,吹了个流氓哨,“小哥哥,脱啊,难不成想让我帮忙?也不是不行,就是我这人呢,比较金贵,得加点利息。”
说罢,视线上上下下扫视着韩逸杉,最终目光在腰腹处打转。
韩逸杉羞愤道:“我自己来!”
看着眼前这人脸都红到脖子跟了,怕人恼羞成怒,裴煦也不敢再逗他,只得把笑憋在心底。装腔作势的再吹了一个口哨,摇了摇头,啧啧道:“可惜啊……”说完,便大踏步离开了卧室。
走到客厅,实在憋不住的裴煦捧腹大笑起来。
韩逸杉坐在床上,简直是又羞又气,他冲卧室门口瘪了瘪嘴。结果没绷住,低头轻笑起来。
等裴煦拿药油回来,见人脱掉了上衣,乖乖趴好,心里还莫名有些遗憾。不过转眼那瘦到脊椎骨突出的背,便皱起了眉头。
白到发光的后背,看不出一点多余的肉,甚至连肌肉都只是薄薄一层。被桌角磕到的那块青紫交错,两相一对比衬得那块伤口愈发严重。
“你快笨死了,多大人了,还能往桌角撞。碰瓷那?人家碰瓷那老太太都知道给自己整个跪的容易带带,你说说你……”
裴煦把药油搓热,替他慢慢揉散那淤青。嘴上也没闲着,损人的话像机关枪似的不停地往外突突。
伤口被温热覆盖的一瞬间,痛感由五分变为十分,疼得韩逸杉“嘶”了一声。
“娇气,你忍着点,得用力揉散才行。”
“嗯。”韩逸杉感受着后背明显放轻的力度,心里暖意泛滥。
“你说你怎么这么生分,咱俩谁跟谁啊,都老夫老妻了,怎么不多脱两件呢。本以为能看到红果果的大美人,没想到只有一个伤员。这累死累活的干活,连点福利都没有。”
裴煦看着韩逸杉把头埋进枕头准备装鸵鸟的模样,也就打住了话头不再逗他。
不过还是没忍住怪道:“你看你瘦的,摸着都硌手,我不在家你也得好好吃饭睡觉啊。不然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听着裴煦说家,韩逸杉心底的暖意被一阵冷风吹散了,又痛又涩。
家?原来他把这当家吗。也对,毕竟这房子是买的。那会他还是个新人,片酬还不够在京都买大房子。两人还曾纠结过全款买小的还是先付首付买套大的。不过,那样的窘境早已不复存在了。
短短四年,从籍籍无名到如日中天。裴煦发展的很快,好像只有自己在原地踏步,永远停留在两人在一起的瞬间。
这个被称为家的小房子,就像一座无名的地牢,囚住了他那颗不愿与人交往的心。而他自己就像一个罪人,只能等着他人施舍般偶尔的探监。
“行了,起来吧。”
本来还在自怜自艾的韩逸杉听到裴煦的话,乖乖坐了起来。他眼睛酸涩,又被疼出一身冷汗,只觉得自己狼狈极了。
裴煦洗完手,发现那人还在床上坐着,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上前,用食指挑起韩逸杉的下巴,疑惑还没问出口,就被面前一幕摄住了心魂。
跟刚刚脑海里自己yy的画面一模一样。
发丝被汗水打湿,黏在脸颊。轻蹙的眉头,微红的鼻头,泛红的脸蛋,小兔子般无辜的眼睛。
裴煦突然想起前段时间看到的一幅名叫《落花》的画。上面画着一片被暴雨摧残过的桃林。花瓣零落成泥,只余残存的几片挂在梢头。透露出支离破碎的美感。
裴煦从来没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变态,看着韩逸杉这幅模样,自己竟然想欺负他,让他真的哭出来。
两人在一起后,裴煦一直克制着自己,生气都不敢冲他大声喊,更别提在床上折腾人了。可能是从小形成的刻板印象,总觉得这人脆弱得很。
事到如今,想想竟然还有些后悔。
裴煦把挑的动作改成捏,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韩逸杉的下巴,缓缓欺身上前,在他面前十公分处停下。
他目光紧紧盯着韩逸杉,语气有些轻佻,“你刚刚不是还觉得我会做点什么吗?怎么只脱了上衣?难道是真的想让我亲手脱?”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韩逸杉脸腾的一下子烧了起来。他愣愣的,有些不知所措。
“嗯?说话。”
“不是……我没这么想,我只是反应慢,我知道我受伤了,你不会真做什么的。”韩逸杉解释道。
“哦?这么确定?”
“嗯,你那么好。”语气肯定又真挚。
裴煦收到这张好人卡,嗤笑了一声。他一手按住韩逸杉的后脑,低头与韩逸杉唇碰唇,轻声道:“不,你说错了。”
紧接着,炙热的吻席卷而来。裴煦在韩逸杉的唇瓣流连,允吸,啃噬。就像在品尝一道珍馐美味,令他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