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吃雪糕
那是一天下午。
屋子闷热，李柚白端板凳坐在门口吹自然风。
小屁孩儿英英蹲在她旁边盯着不远处的街道，忽然看见什么，闹着要吃雪糕。
李柚白拗不过她，被她拉着离了出租屋。
她们留了纸条，关好门，向外面街道走去。
附近没有小卖部和商店，李柚白只好带英英去很远的中学周围买。
等她们走到那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而出租屋这边。
崔姨今天提前下班回来，买了新鲜的水果。
推门进去，喊了几声，没收到回应。
她一回头在旁边桌子上看见李柚白留下的字条。
这才明白她俩去学校附近买东西去了，很快回来。
崔姨也没多怀疑，从购物袋里拿出几个苹果洗了洗，拿盘子装好放在桌子上，想等会儿孩子们回来了吃。
做完这些，她回到卧室，准备把这几天她们娘俩穿的衣服都搜罗出来洗洗。
刚搜出来两件。
外屋倏然传来噗通一声响，像是有人从门外摔了进来。
崔姨神经瞬间紧绷，连衣服也没放，飞快跳起就要去关门。
摔进来的男人喝醉似的，虚浮脚步，往卧室门口走。
将门砸的震天响。
砰！砰！砰！
“崔湾！开门！他妈的老子知道你在里面！”
崔湾咬紧牙关，背紧紧抵在门上。
刚才听到外屋声响，她还以为是听错了，跳起来关门也是应激反应。
现在听到外面男人雄厚的叫骂声，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
外面的人就是王奇，她的法定丈夫。
折磨了她十年的男人。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绝对不能让他进来。
崔湾拼了命地抵门，不让外面人进来。
可是她忘了一件事。
她和英英母女俩刚刚逃来这座县城，出租屋是刚租的。
前几天卧室的门锁坏了，也没来得及修。
崔湾忙着出去做帮工，这件事就一直这么放着。
外面人的力气实在是大，脆弱的木门板被猛敲两下，开始沿着缝隙边缘掉灰。
崔湾抵在门口，不敢走开，生怕移动一步，外面的人就撞进来了。
她咬住下嘴唇，咬出血也不松口。
背后的门随着每次敲打，剧烈震动，像是要把她弹起来似的。
王奇还在骂：“臭婊子，拿着老子的钱跑这么远！让老子好找啊。看老子进去不弄死你。”
那些钱不是他的，是崔湾辛辛苦苦赚来的。
王奇从来没有找到一份正经工作，眼高手低，做什么都只做半截。
也因此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很久。
一家子全靠崔湾做的小本买卖生活。
刚开始王奇还会哄着崔湾，说以后一定找个稳定的工作。
可时间久了，王奇还是没安定下来，他开始嗜酒，一喝醉就打人，除了刀外，棍子、扫把、椅子什么的都试过了。
清醒后他又跟崔湾下跪道歉，说那都是喝酒的原因，都是喝醉了才控制不住自己。
崔湾没办法原谅他，要离婚。
王奇不离，说她就是外面有人了，不肯把原因归结于自己的无能。
崔湾几番挣扎下来没离掉，王奇又打了她。
她走投无路带着英英逃了出来。
在外面东躲西藏。
王奇很聪明，也很会找人。
崔湾偶尔向娘家打个电话，没透露现在的地址，王奇也能找过来。
找过来的王奇总是醉醺醺的，崔湾免不了一顿毒打。
渐渐的，崔湾也不敢往家里打电话了，手机，电子产品什么都不敢碰。
在外面躲藏的这些年，王奇一直是崔湾挥不去梦魇。
她曾做过无数在逃亡路上被王奇追上的梦，对她来说王奇比鬼还要可怕。
崔湾常常半夜吓醒，一身冷汗。想着这么逃真没意思，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可看看身边可爱的女儿。
她还是无法下去这个手。
王奇还在撞门，崔湾不敢出声回应。
可她还是太瘦小了。
某个瞬间，门上锁叮的一声，锁扣崩开。
王奇用力撞门扑了进来。
崔湾没抵住摔倒在地，脸色刷的就白了，转身就想跑。
谁知王奇虽然醉了，但动作很快，起身扶住门框，摇头晃脑，虎背熊腰地堵在门口。
崔湾牙关打颤，本能地害怕颤抖。
“你他妈的！”王奇脸上表情扭曲，伸手过来，一把揪住崔湾的头发。
崔湾脑袋空白，逃又逃不掉，眼泪唰唰落，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她发出杀鸡般的尖叫。
只不过她是被杀的那个。
王奇大手抓着她的头发往旁边拖，边骂边拿拳头往她身上招呼。
崔湾抓着他的手腕，毫无还手之力。
“救命！救命！”
王奇横眉倒竖，张口便是臭气，“还敢喊救命？臭婊子你是不是想把邻居都叫来好看我们家的笑话！说啊！叫来也好，让大家看看你是怎么给我带绿帽子的！还敢嘴硬！妈的，赔钱玩意！”
“啊啊……别打我，别打我……”
王奇酒精上头，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有手下的拳头越来越用力。
正在他打的正起劲儿的时候。
游安回来了，远远听见出租屋内传来凄惨的救命声。
他脑袋一白，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冲进卧室，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正抓着崔姨的头发把她往墙上撞。
游安心开始剧烈跳动。
上前一脚踹在男人身上，把男人踹开，摔倒在地。
他趁着这点微小时间，连忙把崔姨从地上拽起来，护在身后。
“你谁啊！”
王奇摔倒后，哎哟哎哟叫了两声后起来，看见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子护着崔湾，怒火中烧，也不听解释了。
“贱人！赔钱货！你还真给我找了个小白脸啊！真好啊，这还没离婚了就这样，你以前给我戴的绿帽子不是更多！”
游安听得直皱眉，直觉现在不能说下去了。转身护着崔姨往外走。
崔湾吓懵了，披头散发，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嘴里念着，“别打我，别打我……”
游安护着崔姨没走几步。
王奇那边像是反应过来他们要跑，从地上跳起来，抓起旁边得板凳向游安背上砸去。
游安为了护着崔姨出去，这么点时间是背对着陌生男人的，刚好让王奇找到机会。
一个没注意，板凳狠狠砸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