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小女孩
大巴车到目的车站时已是深夜。
司机大叔疲惫不堪，停好车后，在车内喊了几句。
见没人回答，抽钥匙下了车。
李柚白折腾了一天，和游安依偎在最后一排睡得正香。
自然也没有听见这几声呼喊。
两人就这样被落在了大巴车上。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车站的工作人员前来打扫车辆。
李柚白这才昏昏沉沉地从游安怀里醒来，坐起身，揉了揉脑袋，迷茫地打量四周。
察觉怀中的人醒来，游安也立马睁了眼。
两人这一打量才知道，他俩昨晚忘了下车，就这样在车上睡了一夜。
正好工作人员过来冲洗车辆，打开了车门。
清醒过来的李柚白一个激灵，立马收拾好东西，拽着游安逃下大巴车。
他们跑出车站，穿过街道，一直跑到车站外很远的地方才停下。
两人跑的太快，李柚白又一直抓着游安没松开。
等停下时，李柚白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弯腰喘气，抬头与游安对视。
不知怎得笑了起来。
游安见她笑，也跟着傻笑起来。
良久，才停下。
李柚白靠在墙边，摸摸肚子，“怪人，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游安点头，“好。”
新到一个地方，看起来是个县城。
李柚白和游安吃过早饭后，准备在县城里找地方住下。
前几天花的太多，之前在围楼挣的钱不知道还能不能支撑他们到海边。
李柚白和游安想先在这个县城停下，做帮工挣一些路费。再启程。
只是这个县城看起来比之前的小多了。
李柚白和游安在县城里转了大半天，也没看到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住的没定下。
他们只能在附近乱逛。
下午饭解决后，两人顺着当地人的指引，来到了县城里最有可能需要帮忙的一条街。
可是他们在里面转了圈，没找到几个适合他们的。
要么是只招长时工，要么是看他们年纪小，根本不要。
李柚白有些泄气，坐在小广场的花坛边。
游安去给她买水了。
天色将黑。
路灯打不到这一块儿，李柚白盘腿坐在黑暗里，撑着下巴看远处老头老太太跳舞。
忽地旁边笼过来一团热气。
李柚白一转头就看见个她大腿高的小女孩儿坐在她身旁，拨弄花布包上的铃铛。
花布包被李柚白抱在怀里，铃铛那一头刚好露出来。
小女孩儿可能第一次见这样的小东西，极有兴趣似的埋头，伸出一小节食指，轻轻拨弄布包上的小铃铛。
铃铛也随着她的拨动发出微小但悦耳的声响。
李柚白向旁边挪了挪。
小女孩儿抬头看她两眼，也跟着挪了过来。
李柚白装作凶狠的样子瞪她。
小女孩儿却笑了，笑出一口白牙，不怕生地过来抓她的手。
李柚白别扭躲开，把花布包往怀里抱了抱，藏起铃铛。
看不见铃铛，小女孩儿在李柚白手臂处抠了抠，没抠出来，抬眼渴望地盯着李柚白。
刚好这个时候，游安买完水回来。
李柚白一个跳起，跑到了游安的背后。
小女孩儿不死心地追过来，“姐姐……姐姐……”指着李柚白怀里的花布包上的铃铛。
“谁是你姐姐，你小屁孩儿别乱叫啊。”
李柚白边说边围着游安转，小女孩儿跟着追。
游安突然成为中间人，有点懵，握着两瓶水一动不动。
“怎么了？”
李柚白没时间回答他，忙着逗小孩，转了两圈有点晕了，突然停下来。
小女孩儿没刹住车撞在了她的腿上，向后退上半步。
李柚白回身，一手盖在小女孩儿的脸上往远处推，恶狠狠道，“不许再跟着我了！”
小女孩儿完全不怕她，顺势攥住她伸过来的手，整个人往上面凑。
李柚白蹲下身，另一只手去掐小女孩儿的脸颊，“小屁孩儿你缺心眼吧，信不信我把你卖了。”
脸蛋被掐疼，小女孩儿终于不笑了，小嘴一瘪，瞬间红了眼眶。
李柚白才不吃这一套，看她嘴翘得比茶壶嘴还高，就去捏她嘴。
“你在这儿跟我装可怜？”
被这样一弄，小女孩儿立马委屈地哭了，眼泪连成串落下来，向前一扑。
“呜哇……”
李柚白就蹲在她面前，她这一扑，没有及时让开，一个踉跄，止不住地向后倒去。
小女孩抱住李柚白的大腿，边哭边打嗝。
李柚白哪见过这场面，慌里慌张地向后退。
谁知小女孩儿像是赖上她了似的，死都不松开。
李柚白向旁边人求助，顺势抱上了游安的腿。
“快快！怪人救我！”
于是不远处的人回头便能看到，角落里小女孩抱着李柚白的腿，李柚白又抱着游安腿的古怪画面。
三人连成串。
这古怪画面持续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游安把两人分开，一边坐着一个。
他先把水给了李柚白，安顿好后者，再去看旁边的小女孩儿。
游安把自己的水给了小女孩儿，“……小朋友，你父母了？”
其实游安也不太擅长跟小孩儿交流，但现在李柚白强烈拒绝跟小女孩儿说话，扭头坐在一边，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小女孩抽抽嗒嗒，抱着水瓶，“英英找不到妈妈。”
游安放轻语气，哄小孩儿，“那英英记得是在哪里跟妈妈分开的吗？”
小女孩哭声一停，红着眼眶抬头看他，像是在思考，半晌没想起来，猛烈摇头，“不记得了。”
看来是跟父母走丢了。
游安继续耐心问：“最后一次见妈妈是什么时候？”
这个她记得。英英点头。
“早上！”
了解完情况后，游安回头，与李柚白对视。
李柚白抬下巴，傲娇道，“看什么看，我可不带这小倒霉蛋去海边。”
游安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带小孩儿去找她妈妈吧。”
游安眼神真诚，看起来不像是随便说说。
李柚白磨了磨牙，松口。
“行了行了，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不答应就是坏人一样。”
小女孩英英见李柚白松口，面上一喜，笑着就要向她扑去。
李柚白眼疾手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