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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越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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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土墙外,一片荒地里野草遍生,向东远眺有一座废弃的工厂,黑咕隆咚的,破旧的铁门在夜风下噹噹地摇晃。

    一身红色作战服的女人踩着猫步走来,满脸不耐烦。

    正是罗艳。

    她瞧着站在野草地边缘的男人,手里提着盏昏暗的煤油灯,浑身脏得看不出模样,偏偏往那里一站给人一种运筹帷幄的气场。

    罗艳心知这人有多危险,欣赏不起来,吐槽道:“那傻逼玩意怎么回事?又和时凉搞一起去了!!”

    李道缓缓回头,看了她一眼。

    罗艳嘴角一抽,立即改口:“不是,我是说那位,稍微也长点心吧!在一个地方都跌倒两次了,第三次是想怎么样?就霸着坑把自己埋喽??”

    “意外。”

    李道捏了捏鼻梁,没有摸到熟悉的眼镜,让他有些不适应,皱眉道:“没想到仲裁庭会在这个时候把时凉派到废城当监考官。”

    “呵呵,不过看他那样子,对那位还挺上心的。”

    “你很高兴?”

    “高兴啊,当年那位对他多好,一手提拔,亲自教导,多少人羡慕得眼都红了。他不仅不领情,还反咬一口。别的不说,我就喜欢看时凉打脸。”

    “是吗?”

    李道眼眸深沉,低眉瞧着手上苟延残喘的煤油灯,就那点光亮还不如瞎了呢。

    罗艳直觉这位心情不太好,识相闭嘴。

    “既然时凉人都来了,他不愿意走,人就别回去了。”

    “你有把握?”罗艳不太赞同地皱眉。

    “不然我调这么多警务部的人来干嘛?”

    “那点人?再多十倍怕都不够,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那位什么本事,她教出来的人什么本事。”

    李道阴鸷眼神扫过她,“我自有安排,做好你的事。”

    罗艳耸了耸肩,见李道提着油灯,像一缕孤魂般转身离开,不禁叫道:“沈厌。”

    男人脚步顿住,微微侧身,似乎在等她说出点实质性的话来。

    罗艳叫出声就后悔了,没啥正事,就是好奇。

    “哈哈,没什么。你又不是看不见,提着油灯干嘛?”

    她觉得自己纯粹在找死。

    以沈厌的个性,估计会再给她一眼刀。

    没料到,那人只是垂下眼睛,看了看手上的油灯,平缓道:“习惯了,有人怕黑。”

    直到人走,罗艳才松了口气。

    怕黑?

    谁?

    那位吗?

    那位不是无坚不摧吗?

    ……

    翌日,一大早。

    戚暖没有办法理解,一位年近70的老人家不眠不休守在自己房外一晚上的热情。

    这份热情,让她哪儿哪儿都疼。

    早饭期间,曲老头激情澎湃地给她讲述着自己的研究,顺便将她的脑部病情夸张到下一秒就会死翘翘。

    戚暖:“……”

    曲老头:“丫头,你考虑得怎么样?光阴似箭,时不我待啊!”

    戚暖:“……”

    她也不明白,瞧着正经古板的老头,怎么嘴里说不出一句象牙来!

    老人家急得嘴上都长燎泡了,打算再开口。

    戚暖将筷子拍到碗上,冷冷道:“闭嘴。”

    因为烦不胜烦,精神力无意识地外放了一瞬。

    默默吃饭看戏的众人只感觉呼吸一滞。

    那是上位者的威压。

    曲老头瞳孔一缩,当即安静下来,看戚暖的目光更具有探究性。

    吃完饭后。

    戚暖擦了擦嘴,淡然开口道:“我答应配合你的研究。”

    “姐!”

    盛放满脸反对,被他姐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曲老头兴奋起来。

    戚暖:“但我有条件。”

    她指了指盛放脖子上的项圈,“这个,你有办法解开吗?”

    曲老头遗憾地摇了摇头,“黑晶确实可以通过化学手段溶解,但我的实验室专攻生物学和医学,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戚暖大体也猜到了,没抱太大期望,点头道:“嗯,这个不算。我要见唐七十六。”

    曲老头还没张嘴,守在他身后的老好人突然怒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没放弃偷唐区长的遗骸?”

    老好人一旦火起来,比普通人疯,像个浑身冒火的大型刺猬,就差把饭桌啃了。

    戚暖揉了揉太阳穴,“我说要见唐七十六,有说我要偷人了吗?”

    老好人:“这有区别吗?想见不就是想偷!!!”

    戚暖:“……”

    哪门子的强盗逻辑?

    曲老头板起脸,一改之前温和的态度,“你见唐区长做什么?”

    事关唐区长,他不得不谨慎起来。

    窗外的雷云层划过闪电,空气中的水汽厚重,闷闷的。

    大佬手指敲着桌子,有些漫不经心。

    “因为他还不是一具遗骸,还有心跳,还有温度,还活着。这是你们守在这里的意义,也是警务部不敢硬冲进来的原因。”

    曲老头和老好人惊讶地看向她。

    她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他可能活得不太好。不然你也不会着急研究我,大抵得和我一样的病。唯一的区别是,我还醒着,而他醒不过来。”戚暖说。

    大佬没精打采地看向曲老头,似乎动了动嘴皮子对她来说都是极其费劲的事情。

    沟通是一件交流成本很高的糟心事。

    所以,她才不喜欢说话。

    很少能遇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她意思的人。

    时凉好像能。

    不过,那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混蛋。

    啥都知道,还总喜欢逗她。

    大佬扭头看向窗外越积越厚的阴云,摸了摸袖口那枚黑色的袖扣。

    心情烦乱起来。

    混蛋应该已经离开雷城了吧。

    曲老头皱眉,“你有什么目的?”

    戚暖:“我配合你们做实验,你们也配我一下。”

    曲老头:“配合什么?”

    大佬薄唇淡定吐出两字,“越狱。”

    “(ΩДΩ)!!!!!!”

    这是季叔、病鬼等人的表情。

    盛放差点冲上前,抱住他姐的大腿,惊吓道:“姐姐……姐,你要干什么?”

    “投机取巧,一劳永逸。”

    大佬把无耻的话说得异常有档次。

    盛放:“……姐,咱悠着点,脖子上还有个套呢!”

    戚暖:“我知道。还记得,刚进雷城时特意强调的考核要求吗?”

    盛放:“啊?”

    祝愿脑子转得很快,咕哝道:“规定区域内答题?”

    戚暖:“对,越强调越有鬼。为什么要规定区域呢?因为雷城面积庞大,大到警务部有再多人也无法全面覆盖。最重要的一点是,雷城没有系统,从开始到现在并没有听到系统聒噪的提示音。我说的对吧,曲老先生。”

    老先生点了点头,正色道:“你很聪明,雷城是九大区地界中,唯一一座没有系统监控的城市。”

    老好人听得目瞪口呆。

    他见过许多考生,被丢到雷城基本上没什么理智而言,慌乱、惊恐,以及死亡倒计时的恐惧,让他们丧失了冷静。

    极少有人能把形势分析得如此透彻,在绝望与荆棘遍野中挖出一丝生机。

    盛放有些担忧,“姐,咱逃出雷城,属于触犯制度,会被通缉追杀的。”

    戚暖对傻弟弟微微一笑,“哦,不逃,先不说这一场考核怎么过。下一场考核是个人战,只能活下来一个。你看咱们这群老弱妇孺,谁活下来合适?”

    曲老头和老好人相视一眼。

    说实话,太弱了。

    那铁定是一个都活不下来啊!

    盛放:“……”

    怂怂一哆嗦,想的可不是谁能活下来。

    靠,他姐又笑了!!

    上次他姐笑之后,发生了什么??

    唔,废城凉了。

    大佬闭目养神,一副很烦的样子,骂了句:“辣鸡制度根本就没给过人活路。”

    盛放呆了呆,很少听到他姐骂人。

    大部分情况下,他姐都是不带脏字地指点江山,但能损得你无地自容。

    如今这副痞里痞气、破罐破摔的模样有些似曾相识。

    咦,像谁呢?

    盛放脑海中浮现出某位审判官的冷脸,当即就不淡定了。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才认识一天就把他姐教坏了!!!

    老好人不得不提醒一句,“离开雷城是一条出路,但你们不能摘掉项圈,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戚暖眼皮都没睁,手指摩擦着袖扣,“谁说我没有办法摘掉项圈?”

    祝愿、季叔、病鬼等人皆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她,犹如看到了希望。

    一个小时后,“希望”在实验室里差点把自己浪没了。

    “姐,你干了什么?”

    盛放哭唧唧的,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30秒前,他英勇地冲进火海里,将他姐从烧得正旺的实验室里揪了出来,顺手还捞出了曲老头。

    说来也奇怪,那么大的爆炸声、那么大的火,他姐浑身上下,一个头发丝都没烧着,干净得很。

    反观曲老头,跟涂上酱料,碳烤了一圈一样。

    “咳咳,没事,不怪丫头,是我……咳咳咳咳……”

    事情是这样的。

    曲老头把戚暖带到实验室,准备用一台更先进的仪器测一下精神力。

    别人都是手放上就会报数值。

    她不行。

    释放一丝精神力,数值往上走01,不然检测不到。

    由于上升太慢,曲老头让她可劲、可劲、再可劲释放。

    戚暖说,不行,仪器会坏。

    曲老头说,不会。

    戚暖说,会。

    两人就这车轱辘话滚了十几来遍。

    大佬生气了。

    仪器坏没坏,她不确定。

    反正最后炸了。

    “还测吗?我想见唐七十六。”

    大佬幽幽说到,顺便旁观一群人救火。

    曲老头还瘫坐在地上喘气,“不测了,抽个血,我就带你去见。”

    “哦。”

    曲老头瞧她那不知喜怒、疼痛的模样,叹了口气。

    这丫头冷冰冰的,乖巧的时候像个木偶,毫无生机。

    心里的病怕是比脑子的病还严重。

    他从盛放那里听说了戚暖失忆的事时,还手舞足蹈了半天。

    这就是脑子有病的证据!!!

    这会儿又高兴不起来了。

    让他有点心疼。

    “对啦,丫头,都跟你说了,区长昏迷不醒,你为什么那么执意要见他?”

    他费了良久嘴皮子,才让那群近卫队的人同意带戚暖去见唐区长。

    老人家看了一辈子的人,有没有坏心眼还是看得出来的。

    戚暖肯定没有,但目的也不知道。

    大佬垂眸,沉默了良久,“76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一出独角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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