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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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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而如火焰熄灭,从回忆中抽出神来的叶逢抬眼一望,两旁的小径一如既往的死寂,新抽出嫩芽的花枝依旧含苞待放,只是,万紫千红一片,却终归没有一支欣然张开!他的心忽的一沉,天地间没来由的吹起一阵风,擦着他的耳鬓,徐徐的拂过眼前柔嫩的花枝!

    突然,叶逢的眼睛一亮,终于!他终于发现这幻心阵的秘密……

    毛小尖不知疲倦的浇了很久,久到让他有种朦胧的恍惚,仿佛忘了时间的流逝一样,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如今的绝望烦躁,他已经无法算清在这一片混沌之外的世界里时间到底过了多久。他一把将手中的洒壶捏碎,飞溅的水花在空中蓦的凝结成冰,宛如水晶一样碎裂,慢慢的变成飞灰消散。

    只是,这狂怒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在他的余光里,两条小径上原本嫩绿的花枝陡然开始枯萎,恰似风雪在一瞬间笼罩了整个世界一样,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全部枯萎。

    “幻心阵?”

    毛小尖顿时恍然大悟,微微勾起嘴角,试着在心里默默的念起了一个名字!

    神奇的是,右向的花开了,青石铺就的小径也变了,变成从最开始密集的青石板到往后稀稀落落摇摇欲坠的破落石块,道路的尽头是一点被黑暗包围的金光,明灭如奄奄一息的烛火,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在朝尚处于震惊中的毛小尖招手!

    而与此同时,冯准派来的救兵终于在昔酉的千呼万唤中珊珊而来,推开非落间大门的是一个白面青衣的少年,只是,脸冷的有些可怖,像一块封一冬的冰,若不是那双眼还算灵动,昔酉一定会将他认成僵尸的!

    “容我介绍一下,关衡,我东池境外战门行走弟子,生窍境!”闫不寿起身,笑嘻嘻的望向来人,“师兄,这位是执钓台台主,昔酉姑娘,他旁边的是经理苏卓,对面的是民京卫家的公子卫南,而这位老人,是卫家的老爷子卫忠!”

    “卫忠?”关衡眼睛微微一亮,“灵能智能的概念就是你提出来的?”

    “侥幸,”卫老爷子微微一笑,只是心里大多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因为在他看来,眼前这个白头粉面的小子最多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就这么直呼自己的姓名,多少有些狂妄自大的成分。

    “你也别不高兴,”关衡淡淡一笑道,“若要是真算年龄的话,我应该比你父亲还要大上一些。”

    “你说什么!”老爷子突然有些愠怒,兀的半眯起眼恶狠狠的盯着关衡。

    “是真的,卫老爷子,”闫不寿连忙解释道,“关衡师兄虽然入门比较晚,但他在国诞之时就拜入东池境了,要真算起来,您喊一声叔叔都不为过!”

    “可他……”

    “行了,”关衡有些厌烦的打断卫忠的话,说道,“我看过现场了,对手境界不在我之下,或许还比我更强,而且,那屋子有阵法的痕迹,我担心那人折返回来,所以我需要布一个阵,以保证我没有后顾之忧!”

    闫不寿一怔,心莫名的又紧了几分,转而落寞的点了点头,伏在苏卓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便垂着头,急匆匆的离开了非落间。

    也并不是关衡有意要吓闫不寿,因为在他踏入执钓台时便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修者施展手段之后而造成的真空点依旧在源源不断的吸纳着周围的灵元,那种波动,甚至连他也有些惊心,而且,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局面,一向对灵元流动就颇为敏感的关衡发现,透过他身体涌向真空点的灵元微微有些迟滞,像是被某种手段牵引着一样,看起来与运转阵法的手段相似,这也是关衡至今心悸不已原因,他总觉得,对方绑走余沉微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生生火,或许,他们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还在执钓台……

    晚饭之后,闫不寿嘱托苏卓准备的材料终于齐全了,关衡捏决引灵,沿着硕大的执钓台开始测试周边灵元的稳定性,他要布的大阵叫御阳,顾名思义,这种大阵只要有人便能依靠着人群自然生成的阳气来提供可靠的防御,而且,施展起来也比较简单,尤其是在如今分秒必争的情况下,御阳阵是他唯一的选择。

    御阳阵所需的材料也是随处可见,一锹土,一斗米,外加一升水,这些人人所需且人人都离不开的东西,往往是引动阳气流动的上佳之选。

    然后,依着灵元的流动线路摆放,生出稻苗为阵心,以信聚之人为阵眼,便可利用眼前这些可怜巴巴的东西为他们提供最好的保护。只是这信聚之人……关衡倒有些拿捏不准了,按以往的经验来看,一地之主往往是一方天地中人们信力汇聚的中点,可当关衡施展望气之术后,却发现此地流动的信力只是聚拢在非落间而非昔酉的身上!

    关衡悄悄的扯了一把闫不寿,拉着他退出了那间更像庭院的屋子。

    “你老实说,那个昔酉真的是执钓台的主人?”

    “是啊,”闫不寿理所当然道,“这执钓台有哪一件事不是她一锤定音的?怎么了师兄,莫不成是御阳阵的阵眼无法归位?”

    关衡点了点头,“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不寿,你知道为什么吗?”

    闫不寿为难的摇了摇头,“唉,连师兄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吗?”

    “那怎么办,这阵不成,单凭你的手段根本护不住这些人,到时候,我们怎么收场?”

    “是不是……”突然闫不寿眼睛一亮,恍然大悟,“是不是因为昔酉从来没有公开过自己的身份导致的?”

    “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入主执钓台的人都只知道非落间里住着执钓台的主人,但却不知道这主人是谁,所以,汇聚的信力只流到了非落间而非昔酉的身上,如果……如果让昔酉公开自己的身份……”

    “这是不是有些冒险?”关衡犹豫道,“且不说人们会不会怀疑这消息的真假,单就这上千年重男轻女思想的根深蒂固,你想想,如果这消息一出,到底是怨念多还是信力多?到时候,恐怕连这非落间里仅存的这点信力都保不住吧!”

    闫不寿忍不住白了关衡一眼,有些无奈的说:“师兄,这都什么时代了,你那些老掉牙的想法早该换换了,什么重男轻女根深蒂固,我看是你这双带着有色眼镜的眼睛根深蒂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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