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妖物
听到这两个字阅翎也是愣了一下。
戾气与妖物相伴相生，梵如在吉山已经被关了几百年，戾气并没有在世间流传开。
怎么听周耀的意思，妖族中还有戾气？
周耀观她神色：“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有戾气的存在。”
“戾气，我当然知道，但是应该几百年都没有踪影了吧？”
“没有踪影？没有踪影为什么会有妖族因为戾气而暴起，手段残忍的杀死了我的养父母？”他眼中闪过恼怒，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当时的情景他永远都忘不了。
其实那天早有异常，他看到了阿鹿发红的眼睛，已经好几天了。他看起来非常暴躁，总是在不停的走动。
是他请求养父母留下阿鹿的。
那一天他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许久未见的义父拉着覃娘去街市上逛一逛，覃娘要拉着阿璋，而阿璋也离不开他。
他本不应该离开，但是因为覃娘哭闹，义父朝他发了火，养父母也极力劝他出去游玩一番。
他勉强同意了。
等他们赶回来的时候。
周汉嘉和楚楚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而那个凶悍的小妖还在啃食他们的血肉。
义父和他同时出手，阿鹿的血肉挥洒在半空中直接变成了血雾。
可是，那样温柔慈爱的父母再也回不来了。
而他杀了他同为妖族的伙伴，那种滋味他永远也忘不了。
后来他听义父说起，才知道阿鹿之所以变得这样残暴，是因为沾染了戾气。
戾气只会在妖族之间流传，让妖失去神智变得残暴。
这么多年来，他看过了太多因为戾气妖族伤人的惨状，被残害的人都是四肢不全，场面血腥不堪。
这是一种妖族才会得的病。
可是受到最大伤害的却是人族。
“哪怕是有戾气也不能因噎废食啊？”阅翎还是弄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灭族呢？
“你说的轻松。妖族体内戾气滋生，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一个妖的戾气越盛，他的妖力就越强，对其他人的危害也越大。”他说道。
阅翎倒是被他整糊涂了。
“你说的什么啊？这戾气怎么能和妖力相提并论呢？照你这么说，那你应该是妖族戾气最重的人了。”到目前为止，她还没见过一个比周耀的妖力更为强大的妖族。
周耀被她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义父说妖力和戾气相伴相生。自然要相提并论。而我妖力不济，自然无戾气。”
阅翎被他的话梗到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要用这种奇怪的目光看我，好像我是一个蠢材。”周耀接着道。
“你从来不是一个蠢才却也聪明不了哪里去。是谁告诉你的，你妖力不济？你怎么如此自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隐隐感觉到不对。
“恐怕是你那个好义父向你隐瞒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
她很有耐心的解释：“第一点，你的妖力很强，最起码在我看来妖族之中你难逢敌手。第二点，只有妖物的妖力才能够和戾气相伴相生，几千年才出一个。而且我可以确实这个妖物并不是你。”
周耀一脸的不信：“什么是妖物？”
阅翎放下心来，看来叶焚的破绽很多嘛，离间他们很容易。
“我明白了。你从小到大，所有关于妖族的认知都是来自于叶焚。纵然东方维天赋极高，也没有拜入至清宗。”真是误人子弟。
“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藏书阁里，有许多关于妖族的典籍，你应该从未看过。那么你就去看看再对妖族下定论吧！”阅翎诚心劝道。
看着他恼怒的模样，阅翎心中有些感慨。
他和东方维的天赋很高。可是很多事情上都有失偏颇。
叶焚放纵了东方维对事物的消极态度。加深了周耀对妖族的仇恨。
暗蓝色的天空挂着一弯昏黄的月牙，天幕昏沉，连一颗星子也无。
夜晚已经来临，阅翎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自从那日谈话之后，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周耀。
几个女弟子轮番来探望她，周耀也并没有阻止。
东方维那边进展的也较为顺利，已经潜入说书楼里的藏书阁，只是里面书籍纷杂，一时之间难以分辨。
阅翎劝他不要着急。
这个咒法一时之间不会要了周耀的性命，让他在说书楼里多查一下关于“妖物”，“戾气”的记载。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当年那小妖是沾染了戾气而失去神志杀害人族，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说书楼的主人沈霖又是何等人物？
周耀似乎相信了她，连门口的守卫都松懈了不少。
阅翎实在无聊，背着手在万妖门散步。
万妖门，一如往常。
在雷泽的东南，有一处小型的闹市。
弟子们可以在此处交易货品。
符纸，法器，食物，衣裳……
应有尽有，来自于万妖门下的万物阁。
万物阁的统领人是周耀手下的金馥，此人曾任信国皇宫的采买总管。
万物阁里价格公道，一些东西可以用弟子的轮值贡献点来兑换，童叟无欺。
阅翎要去的便是此处。
越接近万物阁，身边弟子逐渐多了起来。
阅翎走在他们中间，听到有不少人在议论纷纷。
“不知道今日多宝阁会有什么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咱们也买不起，只是看看热闹。”
“别说这丧气话。咱们要努力修炼，成为一品弟子，三师兄说了可以让我们去多宝阁选一样，价值不超过一万贡献点的法器。”
……
阅翎乍舌。
一位弟子每天至多轮值两个时辰，其余时间则用来修炼。
而这两个时辰的贡献点，如果现在最辛苦的轮值地点做粗使也就是二十个贡献点。
如果是其他比较轻松的地方，少一些的只有两个贡献点。
所有人都不能逃避轮值，在人族比较富裕的那部分人就会为了轻松一些，去往只有两个贡献点的地方。
如果有人有些才能，也完全可以混得很好。
画个符纸，炼个法器，甚至还可以吹拉弹唱。
“哎！”忽然有人在阅翎身边喊了一声。
带着小心翼翼。
阅翎回头看到有一位清秀的少年。
看上去颇为眼熟。
少年看上去极为高兴，拍拍自己胸口：“我就说了我没有认错，果然是你。”
然后他小心地往前蹭了蹭，低语：“掌门，你还记得我吗？”
望着他稚气的脸庞，虽然没有认出他阅翎还是点头浅笑：“大概认得。”
“我就说你很和善，自从那次见过掌门，我每次轮值的时候都去守门。他们还笑我。一定是我的诚心感动了上天。”他的眸子晶晶发亮，是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哦，他是那天的守门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