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只是猜想
和陈七襄交换了情报。
据陈七襄说,下午的时候其实是有人遇害的,是一位持有“祝福”的人。
洛承追问着也是走阴人之类的吗。
但她说,只是一个把“祝福”的寄存物当做古董的倒霉的普通人而已,现在那个“祝福”已经被猫回收了。
这些线索还是从听到医院的消息就火急火燎赶往医院途中遇到的猫同她说的。
猫和那个神神秘秘的人在此之前就交过手了。
但是猫没能把他留下来。
那个时候猫其实并不在意,因为对方很明确地说了目标是杀死猫。
后来虽然有一段空档期,但再后来的事情,就是洛承说给陈七襄听的了。
那个人找上洛承,又说目标是洛承,然后追杀他之类的。
二人之间很快达成了默契,一致认为对方是一位持有“祝福”的走阴人,洛承特特强调了那个人的眼睛,似乎是拥有类似把运动的物体变得静止的能力。
陈七襄则补充,最后留下断后的那个少女身上阴气很重,应当是鬼魂一类的存在,那么那个人应该还存在着操纵鬼魂的能力。
“……是投影吗?”
当洛承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二人的分歧也出现了。
洛承认为,这个人和躲在会长背后的那个人是同一位。而陈七襄却说不是这样的,在和会长交手的时候并没有体会到会长身上有多少阴气,甚至会长身上还披着走阴人的斗篷——毫无疑问地是走阴人把自己的意识和能力投影在了鬼魂身上。而今天所遇到的那个少女,则显而易见地就是鬼魂本身,顶多只借助了神秘人的力量。
也就是说,两者并不是同一个人。
再换句话说,想要洛承死的也不止一个人。
至于那个青年人,陈七襄没有多少印象,可能是外地来的走阴人吧。
洛承突然想起来,神秘人好像曾念叨了“投影”这个词。
抓住了什么,并没有豁然开朗的感觉,甚至很立不住脚。
再者,其实他并不愿意相信存在这样一种可能。
“陈七襄。”
洛承突然轻声呼唤正在揉着眉心,一脸苦恼倚在沙发上作沉思状的陈七襄。
“嗯?”
她抬头看他。
“你可以判断出对方是投影还是货真价实的人吗?”
“……有些困难。”
话里的意思是她也判断不出来吗。
“可,你又是怎么知道当时的会长就是投影的?”
“在新闻里,我看见了她的脸。我记得不错,她应该是死后与我发生战斗的吧,如果没有阴气,那就只能是谁的投影咯。”
“那么……走阴人的能力是可以被夺走的吗?或者,同一种能力会不会同时出现在两个人身上?”
“‘祝福’一般来说是可以被掠夺的。但‘根源’不会。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我也说得直白一些,投影这种属于‘根源’范畴的能力只会有一位持有者,持有者死掉的话,这种能力也就不复存在了。”
“我知道了。”
洛承沉默下来。
接下来的一切问题都将建立在青年人是投影的基础之上,不对,只有这样去想才能解释得通了吧。
“看你的样子是想到什么了吗?”
陈七襄难得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在此之前,我想问最后的问题——你可以肯定,使用投影的那个走阴人目的就只是杀死我吗?”
洛承郑重地看着陈七襄。
“最开始的那个投影很显然是要杀死你的吧?”
陈七襄像是在看着一个傻子一样。
“但你也说过了吧,我身上重要的是‘祝福’,一般来说可以被掠夺走。一方面,不排除他手里有夺走我身上祝福的手段,另一方面,他有投影这个针对死人的能力,对吧?”
洛承解释着。
“开什么玩笑,你可是走阴……”
话说到一半,陈七襄就停顿住。
看样子她也意识到了。
在一开始被会长追杀的时候,洛承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过也仅仅只是推测罢了,假如说今天的那个青年是“投影”,他的目标也仅仅只是洛承身上的祝福的话。
如果可以,洛承并不想把这样恶劣的推想加诸于今天下午才遇到的,那个才救了他命的青年。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保护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吗?”
也许只是洛承的试探吧,他这么问了。
真的只是因为她陈七襄所说的,为了拯救这个即将颠覆的世界吗?
一个正常的人无法对别人的苦难视而不见,这点洛承知道的很清楚。但一个正常的人,也难于因为同情别人的苦难而毅然放弃自己本该安逸的生活,所以总是若无其事地同情,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从正饱含苦难的人的世界里经过。
这本是常态。
如果不是殃及池鱼,那愿意为了别人的幸福而把自己推至深渊的人,不是疯子,就是耶稣。
显然,洛承并不以为陈七襄会是这么伟大的人。
“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我只是为了你身上的那个东西,至于你本人,死了还是怎样,那都跟我无关。”
陈七襄果然还是这么说。
那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洛承不敢再开口继续问了。
灾难嘛……从一开始,就根本没考虑过陈七襄也许会骗他这个话题呢。
不过就算陈七襄真的欺骗了他,那也没有什么,甚至可以说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情了——毕竟谁都想要得到他身上的祝福,陈七襄起码强一点,虽说总是嘴上说着刻薄的话,但总还是愿意顾及他的感受。
“你会杀了我吗?”
没有来由地问出口了。
“……干,干嘛用这样的表情看我?我是鬼吗?”
陈七襄明显没有料到洛承怎么会唐突地问她这样的话,愣了一瞬间,然后嫌弃的表情占据了整张脸庞。
这样的反应叫洛承安心了不少。
“到底怎么了嘛?笑得这么恶心?”
陈七襄眉头皱得更紧。
洛承才注意到自己原来是在微笑着的,也许是因为那股莫名的安心感,即便只相处了几天,他也不相信陈七襄是那种可以毫不犹豫就杀死自己的人。
“没什么。”
“你这个人真的怪到骨头里了。”
她说。
“你这么说其实我还挺高兴的。”
这话不假,从拥有奇异力量的人嘴里得到自己很“怪”的评价确实有些惊世骇俗。
云层替月亮披上被褥。只留下明亮的月牙供它喘息。
窗户外面的景色预示着今天的一切该画上休止符了,明天的事情得留待明天考虑。